司徒婕在地上打滾將自己身上本來就不是很乾淨的衣服弄得更髒以後,左看看右看看,覺得好像還是不行,於是就在地上將自己的手弄髒,然後在臉上的胡亂抹上一陣,但是又擔心會不會做的太過明顯了,於是又輕輕地擦去一點,這樣子看上去就不是那麼可以了。昨晚這一切之後,司徒婕不禁感慨,想想前世的自己,是一個多麼喜歡乾淨的人,現(xiàn)在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還真是時事造人啊。
感慨過後,時間也差不多了,一個小廝過來告知她現(xiàn)在應該過去了,司徒婕應了一聲知道了,但是她卻並沒有立刻就出去,而是在裡面磨磨唧唧的又折騰了一會兒,想著差不多傲凌霄和李秀妍兩人都已經(jīng)應該到了以後,她才緩緩地打開門向外面走去。
那小廝在外面已經(jīng)等了半天了,害怕皇子怪罪,但是又不敢催促,正糾結著自己應該怎麼麼辦的時候,終於看見司徒婕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走了出來,登時愣在了原地,她,她竟然能以這幅形象去赴宴?這可如何是好。
司徒婕明顯已經(jīng)看到了小廝那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激動地心情的樣子,但是她卻只是淡淡的一笑,對他說道,“走吧,前面帶路!”
“你,你這--”小廝看著司徒婕,竟然不知道自己應該是說些什麼了的一樣,只是就這樣一隻手指著她的衣服,又指指她的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表達。
“怎麼了?!還不快走,這會兒殿下應該等急了,你要是不去,我可先走了啊!”司徒婕其實也只是那樣說說,這個院子她可是一點都不熟悉,雖然作勢要走,但是走的速度還是很慢的。
那小廝在後面看著司徒婕的背影,一時間有苦難言,但是一想,殿下已經(jīng)在等了,要是再耽誤下去,恐怕事情就是他的過錯了,於是三步並作兩步,跟上了司徒婕,一路上都是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司徒婕卻是心情很爽快,看著這小廝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看自己,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經(jīng)達到了,所以心裡一喜,但是面上還是那樣淡淡的。
兩個人一前一後,和快就到了傲凌霄和李秀妍所在的聽風閣,看著外面牌匾上的字跡,只見灑脫飄逸,但是又帶著一點點的沉穩(wěn),好字!司徒婕不由得叫好,雖然是女孩子,但是前世爺爺可是一個愛好書法的老人,總是時不時的練練書法,也就是因爲這樣的薰陶,司徒婕自己也纔對書法有了那麼一點點的興趣,常常鑽研一些老書法家的真跡,家裡的收藏也是很多的,所以對書法還是略知一二的。
“快進去啊,殿下在等你呢!”小廝看上去並不像是一個蠻狠的人,看到司徒婕竟然盯著殿下親筆題名的牌匾這樣子看,腳下也不見她挪動,不由得提醒道。
司徒婕看著他謙謙一笑,就趕緊提了裙襬向裡面走去,跨過高高的門檻,只聞得裡面酒菜飄香,粉紅紗帳情歌曼妙的在屋子裡來回盪漾,在屋子正中間的一個大大的圓桌前,坐著的不正是那桀驁跋扈的傲凌霄,還有那臉色多變的矯情女郎李秀妍嗎?現(xiàn)在看他們夫妻情深,兩人深情款款的對飲著。
雖然是這樣,但是司徒婕還是能夠看出來,在傲凌霄的眼中,並沒有像是李秀妍眼裡的那種炙熱,這一刻,她確定了一件事情,傲凌霄並不喜歡李秀妍!
正想著,裡面的人卻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了,“來晚了還不進來?!”
是傲凌霄慵懶的聲音,這個時候的他,正喝著李秀妍遞過來的一杯酒,輕輕地砸著嘴,像是一個風流不羈的痞子一般,斜斜的揚眉看向正緩步走進來的司徒婕,但是他原本很渙散的神情,在看到司徒婕的時候,忽然臉色一變,手裡拿著的被子不偏不倚就砸向了司徒婕身後的一個大柱子上面。
司徒婕雖然早有準備,但是在看到傲凌霄這樣強烈張狂的反應,還是驚訝了一下,不至於吧,這麼生氣做什麼,這些不都是他造成的嗎?
“殿下,您怎麼了?不要生氣啊殿下!”李秀妍像極了一個賢良淑德的妻子,此刻,正一雙小手軟綿綿的在傲凌霄的胸前揉著,手裡緋色的帕子,倒是和她身上的一身明黃色華貴衣衫不怎麼搭配啊,原來古人也流行撞色啊?只是這色,撞的未免有一點太過刺眼了,司徒婕一心捉摸著李秀妍身上的衣服,卻沒有注意到傲凌霄眼中噴薄欲出的怒火。
“你,這是什麼意思?!”忽然,傲凌霄指著呆愣在一邊的司徒婕問道。
司徒婕當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了,但是這個時候她可不能那麼聰明,手裡的白色的髒兮兮的斯帕一捏一絞,好像是很害怕的看著傲凌霄問道,“殿下,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
一雙秋水明眸,滴溜溜的轉在髒兮兮的小臉上,看上去倒是有幾分滑稽,但是這卻是一點都不影響她的美麗,這樣看上去,她雖然穿著一身很髒的白衣服,但是身上那股飄然絕塵的高貴之氣,卻是怎麼都不能被掩蓋的,反而,倒是有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麗,再加上她這樣裝作無辜的樣子,倒真的讓人願意相信她真的是不知道怎麼了。
“說的是什麼?本殿下說的是什麼,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傲凌霄的俊美如蹙,看著司徒婕一臉的冷意,那眼神,不是嘲諷,也不是奚落,是真的生氣,是嫌棄。
“我,真的不知道啊,還情殿下明示!”司徒婕這一下倒是很溫順的樣子,並沒有白日裡的強勢氣魄,低眉順眼的看著傲凌霄,將自己的無辜裝的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哼,你能不知道,既是不知道,那本殿下就給你指出來,你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麼東西,走了這麼一路,身上的塵土還沒有掉光嗎?你竟然敢穿成這樣來參加本殿下的家宴,是活夠了嗎?!”傲凌霄的說話的聲音並不是很高,但是他的聲音裡面卻總是參雜著一種讓人凝神閉氣的威嚴,暗沉沉的,就好像是頭頂壓了層烏雲(yún)的一樣。
司徒婕丹口含笑,淡淡的看著傲凌霄,似笑非笑。聽他這麼一說,她纔好像是驚到了的一樣,仔細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連連說道,“難道我還沒有將身上的塵土弄乾淨嗎?我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用心檢查過了的,你不信問他,我在屋子裡可是打扮了好一陣的!”司徒婕修長的手指指一指站在牆角剛剛領她過來的小廝說道。
那小廝見司徒婕竟然將這個燙手的山芋扔給自己,嚇得不由自主的縮了縮頭,但是看到傲凌霄的在看自己,於是連連點頭道,“是,奴才的確在外面等了好久,司徒小姐纔出來的”。
司徒婕淡定的看向傲凌霄,這小廝說的是真話,他的確是在外面等了很久,但是至於自己到底是在裡面收拾自己,還是在污染自己,他恐怕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打扮了那樣久,竟然還以這樣的一副面目示人,你著司徒小姐的手藝,未免有點太差了吧?!”傲凌霄看著司徒婕冷笑著說道,即使是笑著,他的眼睛裡卻還是那樣的冰冷。
“撲哧!”這個時候,旁邊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忽然笑了出來,讓著本來就比冰還冷得空間,更冷了,傲凌霄和司徒婕兩人不由得同時向他邊上坐著的名言女子看去,之間她用粉色的帕子遮著自己的臉,好像是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的一樣,笑的不能自已。
傲凌霄原本就及其冰冷的眼神,現(xiàn)在好像更冷了。李秀妍看到傲凌霄冷冷的看著她,趕緊訕訕的收了自己的笑,用一副很端莊的表情看向傲凌霄,眼裡都是傾慕之情。
還真是傳情傳得一點都不收斂啊,沒聽說古代的女人這樣開放啊,就算是這個朝代並不曾出現(xiàn)在歷史的史冊上,但是也不能就這樣吧?!就當司徒婕正在感慨李秀妍大膽的眉目傳情的時候,一道冷冷的眼神朝她射了過來。
是傲凌霄。
司徒婕與他的眼神碰撞,只覺得這個人是不是從萬年寒窟裡被解救出來的,怎麼會這樣的冰冷呢?但是作爲一個在商場上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的現(xiàn)代女性,她還是很淡定的看著傲凌霄說道,“我的手藝到底是怎樣我也不敢妄自評論,但是那樣的屋子裡,不管是哪裡都是塵土,就算是我的牀上,也是塵土飛揚。所以,能在那樣的環(huán)境裡保持自己一塵不染,倒也是一件難事,所以,有不得當?shù)牡胤剑€請殿下不要怪罪!”
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的,半真半假的,但是認錯的態(tài)度倒是真的很。
鄒凌霄俊眸一瞇,看著司徒婕的表情多了一層深意,不知道爲甚,他總覺得這個女人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這可不像是白天裡的她,這樣做,她究竟是又想做什麼呢?
這是第一次,傲凌霄爲了一個女人動腦筋。
“你是說,是因爲你住的地方太過髒亂不堪,所以你才以這樣不堪入目的形象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的?!”傲凌霄手裡拿著一支筷子,一邊說著,一邊兩根手指頭將筷子折成了兩半,看著司徒婕的眼神,卻是凌厲了許多。
在一邊的李秀妍,整個人幾乎是靠在傲凌霄的肩膀上,看著司徒婕一臉的得意,傲凌霄越是生氣,她就越是高興,因爲只有這樣,他對司徒婕這個賤人的處罰纔會更重一點。
“應該是這樣吧,地方太髒,所以衣著沒有辦法整齊乾淨,所以,住在那個地方的我,實在是不能隨便出來見客人,當然也包括殿下您”,司徒婕說這番話的意思很明顯,我就是不能見你,是你強行把我召喚過來的,所以,這錯,不在她。
“哦,原來是這樣,即使如此,那你以後就搬去一個乾淨一點的地方住!”傲凌霄自己倒了一杯酒,看也不看司徒婕,這樣說道。
司徒婕聽了這話,立刻呆愣在原地,別啊,她這麼說,主要的意思是我不便見人,你以後還是不要讓我來的好,結果沒有想到,傲凌霄竟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除了司徒婕意外,在場的還有一個更加吃驚的人,那就是李秀妍,她將囚禁司徒婕的鎖子都給打好了,竟然現(xiàn)在說是讓她搬到別的地方去住,這不是讓她白忙活了一陣嗎?圓目一睜,趕緊伸手去拉傲凌霄的手,嬌滴滴的叫了一聲“殿下!”
但是傲凌霄好像是沒有聽見的一樣,繼續(xù)喝自己的酒,對一旁一直恭候著的小廝說道,“去,將邀月樓收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