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消息總是能很快就被人傳遍,傲凌霄說出那句話不到一刻鐘,司徒婕不守婦道不忠貞在府裡胡作非爲惹怒皇子被趕出府的事情就成了京城裡人盡皆知的事情。
司徒婕的手裡拿著一個簡易的報復,回首看了一看自己住了大半年的邀月樓,心裡沒有很多的悲傷,因爲此刻,她甚至都還沒有從傲凌霄的話語中緩過神來,自己現(xiàn)在可以走了,不正好嗎?以前自己總是找準了機會想要離開,但是一直是天公不作美,現(xiàn)在機會有了,甚至沒有一個人阻攔自己,自己就可以這樣直直的離開這裡,可是爲什麼自己還是那樣的不開心呢?
新開始變得沉重,很多時候,人的心裡要是有了牽絆,不管做什麼,總是沒有辦法快樂沒有辦法輕鬆地,就好像是司徒婕現(xiàn)在,明明是已經(jīng)自由的了的人,但是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什麼束縛住了的一樣。
背後空空一片,沒有一個人來送自己,錦瑟流年這個時候不知道在那裡,也好,反正自己也不知道和她們說些什麼,不來變不見,不見便不會尷尬,不尷尬自己走的就會瀟灑一點。
沒有在流連,司徒婕猛然轉(zhuǎn)過身去,看著那些樹影裡偷偷看著自己的人們,司徒婕的嘴角不由得一笑,看吧,這就是你們殿下花了重金從青樓裡 買回來的女子的下場。
不知道是嘲諷還是自嘲,司徒婕的臉上終究還是露出了一抹笑,冷冷的笑。
“喲。妹妹你這是去哪裡呀?”一個千嬌百媚的聲音這時候忽然從花園的另一側(cè)傳過來,一路扭著纖細的腰肢,李秀妍在兩個侍女的攙扶之下,緩緩地走了過來,在看到司徒婕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那叫一個燦爛無比。
司徒婕看了李秀妍一眼,並沒有說話,以前自己逢迎她,不過是爲了打探國舅的消息,幫助傲凌霄,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那個必要了,所以,自己更沒有理由對她卑躬屈膝的了,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以後,司徒婕就轉(zhuǎn)身拎著自己的小包準備走。
“站?。 崩钚沐K究還是沒有辦法放過司徒婕,忽然一聲厲喝上前,擋在司徒婕的面前,冷冷的看著她說道,“還沒有踏出這座府邸,就敢這樣對本妃,是不是不想活著離開這裡啊你?”
李秀妍還是那樣的囂張跋扈,完全不知道自己很可能馬上就會遭臨大難,看著已經(jīng)是淪爲一個棄婦的司徒婕,沒有一點要積善行德的意思。
“離開時皇子殿下下的 命令,難道你能夠讓我不離開這裡?”司徒婕冷眼相對,看著驕傲無邊的司徒婕冷聲說道。
“哼,皇子殿下下的命令又怎麼樣?我是皇子殿下的女人,我說的話就是皇子殿下的話,快來人,看看這賤人手裡的包袱裡面裝的是什麼,別讓人拿了府裡的東西出去,皇子府裡的東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動的!”李秀妍冷眼看著司徒婕手裡一個小小的包裹,冷語說道、
“是!”話音未落,阿寶千兒已經(jīng)上前來,搶過司徒婕手裡的包袱開始翻騰。
ωωω ▲Tтkд n ▲C〇 司徒婕並沒有掙扎,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們翻來覆去的在兩件換洗的衣服裡面好像是在尋找著什麼的一樣。
“主子,什麼都沒有,就兩件舊衣服!”雖然好像是很不情願,但是阿寶最後還是擡起頭來對李秀妍說道。
聽懂阿寶這樣說,李秀妍臉上微微有一點訕訕的,她明顯今日就是來找茬的,要是找不到一兩點能夠?qū)⑺就芥荚觞N樣的岔,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哼,本妃就不相信了。你到底將之前的東西藏到什麼地方去了?!”李秀妍一手插著要,緩緩地靠近司徒婕問道、
“不知道你口中說的值錢的東西是什麼?”司徒婕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瀕臨生氣的邊緣了,之前傲凌霄那樣對自己,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因爲她知道,有些話說出來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但是現(xiàn)在自己可是不能這樣安安靜靜的任人欺凌的。冷眸一擡,司徒婕的眼裡的寒光讓李秀妍微微後退一下。
但是她還是不肯收手,等著司徒婕說道。
“金銀首飾,朱釵碧環(huán),不管哪一樣,只要是出自皇子府,那就是價值連城,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棄婦,即爲棄婦,那就沒有資格受用這裡的一切,所以,你最好還是都拿出來!”一邊說著,一邊在司徒婕的左右打量著,這個時候的司徒婕,頭上只有一隻很簡單的白玉簪子將一頭亮麗秀髮挽在一起,耳環(huán)什麼的都沒有,李秀妍看著沒有什麼別的東西是可以摘取的,不由得亦真掃興。眸光一轉(zhuǎn),忽然看著司徒婕的胸部說道,“難道說,司徒家的大小姐,也學了那些手腳不乾淨的人,竟然會將東西裝在這裡不成?!”
眼神陰險狡詐,看著就是來挑刺兒的、
司徒婕不語,只是看著她,要是再敢妄動一份,就別怪她司徒婕不客氣。
“殿下,側(cè)妃娘娘這樣實在是---要不要小的出去?”青色在遠遠地邀月樓的閣樓上,看著一個背影蕭索的人說道。
“不用!相信他自有辦法!”傲凌霄眼神隱痛的看著遠遠地那個瘦小的但是脊背挺值得背影,心裡不由得一陣酒桶,但是也驚訝,什麼時候自己竟然能夠這樣的相信她有這樣的本事,能夠?qū)⒁磺杏卸饬四兀?
李秀妍看著司徒婕不說話,還以爲是她在害怕,得意的一笑,也不讓下人動手,直接自己伸過手去,就要在司徒婕的胸前找什麼她想要的珍貴的飾物。
司徒婕只是冷冷的看著她,忽然間,之間她的,眸中寒光一閃,身影一動,就將李秀妍伸向自己的手一把抓在了手裡,然後的、翻手一擰,就聽見李秀妍殺豬一樣的叫聲在滿院子響起。
“你這個賤人,快放開我!”李秀妍還是嘴裡亂叫著,整個人已經(jīng)因爲身體的疼痛,扭曲的不成樣子。
司徒婕卻依舊是隻直挺挺的站在那裡,一隻手緊緊地捏著李秀妍的手臂,臉上靜如止水。
“我說過,不要用你骯髒的思想來衡量別人!”說完這句話,司徒婕極是瀟灑的一甩手,李秀妍就遠遠地蹲坐在了地上,看著司徒婕恨得咬牙切齒的。
淡淡的看一眼站在自己的身邊蠢蠢欲動的那些李秀妍的跟班們,她擡腿跨過已經(jīng)被翻得不成樣子的包裹,低首在李秀妍的耳邊輕聲說道,“側(cè)妃娘娘,別忘了你現(xiàn)在的身份,記住一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
說完,看也不看周圍的人,擡腿就直直的走了。
李秀妍因爲疼痛,再加上司徒婕眼神裡的那股死寂,嚇得她面色慘白,竟是也不敢再去阻攔。兩邊圍觀的人,在看到司徒婕大步過來的時候,就好像是看到殺人魔王羅剎一類的東西走向自己的一樣,紛紛的後退。
女子在衆(zhòng)人視爲魔鬼一樣的眼神裡緩緩地走過,臉上的神色開始變得鎮(zhèn)定,這纔是真正的自己,不管是在哪裡 ,自己都應該是強者的化身,絕對不能夠軟弱,是的,司徒婕,現(xiàn)在只剩下你一個人了,你最好還是堅強,不,你必須要堅強。
女子美麗的驚心動魄但是微微有一點啊、蒼白的臉上波瀾不驚,但是實際上心裡卻已經(jīng)是波濤洶涌。
遠遠地站在邀月樓的高高的閣樓上的蕭瑟背影,在看到女子大步大步的跨出這扇門的時候,顯得更加的悽然孤冷了。
“青色,讓錦瑟流年在暗中保護她,記住,絕對不能讓別人發(fā)現(xiàn)了!”傲凌霄的聲音有一點點的沙啞,青色知道,這是因爲殿下將所有的情緒深深的隱藏下來的表現(xiàn)。
低低的垂首,青色忠誠的對傲凌霄說道,“是,殿下!”
司徒婕,你走吧,離開這裡,越遠越好,我不想你捲進這一場可笑的戰(zhàn)爭煩亂之中,因爲我不知道,在真正的事情爆發(fā)的時候,我還有沒有那個能力,好好地保護你,保護你,和我們的孩子。
是的 ,我愛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時候愛上你的,但是等到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竟然已經(jīng)閒得那樣的深,深得無藥可救。但是你知道嗎?我是害怕你的心裡的仇恨,記得仇恨會毀了我對你的愛!雖然我知道,是我將你的父親推波助瀾的殺害,但是你也知道哦,那是我的恨!
我們兩個註定就是要在仇恨裡相互糾纏,糾纏到彼此深陷,最後不得不遍體鱗傷的將你推開。
司徒婕,你要好好地活著,不管我成功與否,你都要好好地活著!活在這個世界上,爲了你,爲了我,爲了我們的孩子!
我愛你,可是我不信你,正因爲這樣,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有一點晚了,我太過相信情,但是卻忘了有些慾望是可以讓這情變質(zhì)的,司徒婕,謝謝你!我愛你,但是對不起,我沒有辦法許你一個未來。
所以,我只能讓你走!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我們兩個人非要有一個人墮入地獄,那麼就讓我一個人好了,帶著所有的仇恨,讓我去地獄接受非人的折磨,以此,換來你們的陽光明媚。
走吧,婕,越遠越好!
傲凌霄深深的閉上眼睛,眼角似乎有點溼潤,許久以後再睜開,那雙眼睛已經(jīng)是又恢復了之前的冷冽冰霜。
“青色,都準備好了嗎?”聲音就像是地獄裡傳出來的一樣,低沉而又寒峭,要不是一般的人,恐怕都會被嚇暈過去的吧。
“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殿下!”青色在傲凌霄的身後,恭敬地說道。
“好,召集所有名單上的人,到議事大廳議事!”說完這句話,傲凌霄長長的衣袖一揮,轉(zhuǎn)身就走了。
“是,殿下!”忠誠如青色,深深的在傲凌霄的身後跪倒。
皇子府的外面,等著一個人,長衣臨風,墨發(fā)飛舞,這個人正是被傲凌霄冷眼說走的蕭鶩阮,此刻他在這裡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等待自己心愛的女人。
“婕妹妹,你終於出來了,我們走吧!”蕭鶩阮不知道爲什麼如此篤定,司徒婕在被傲凌霄趕出來以後就會跟著自己走。這時候的,他已經(jīng)沒有那麼許多的顧慮,上前去看著司徒婕焦急的說道。
“你有銀子嗎?!”司徒婕看著蕭鶩阮淡淡的問道。
“有,這些事情你都不要擔心,所有的一切我都會安排好的,只要能躲過父親的追蹤,就一切都沒有問題!”蕭鶩阮是一個及其尊尊敬自己的父親又害怕父親的人。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他纔沒有辦法再最初的時候就帶著司徒婕倆開,而是一直等到現(xiàn)在、
“你不怕你帶著一個棄婦到處奔走,會被人恥笑嗎?”司徒婕冷冷的看著蕭鶩阮的眸子問道。
蕭鶩阮看到司徒婕如此冷冽的眸子微微一愣,但是最後還是正色說道,“婕妹妹,之前是我負了你,在以後的日子裡,我要好好地補償你,不管天涯海角,只要你願意,無論哪裡我都陪你去!”
聲音動聽,神色動人,蕭鶩阮這樣的一個角色天人,說出這樣的信誓旦旦的話來,總是更加的容易讓人相信這話的可信度,但是司徒婕卻並沒有被他的這話打動,而是淡淡的看著他說了一句,“蕭鶩阮,謝謝你!”
原本期待萬分的蕭鶩阮,在聽到這句話以後,忽然間愣了,他好想知道接下來,司徒婕要說什麼的一樣。直直的看著面前美麗的女子。
“蕭鶩阮,謝謝一直以來你對我的關心與愛護,但是我不能再欺騙你了,實話告訴你,站在你面前的這個人,早就應不識以前的那個司徒婕了,就算是長相一模一樣,靈魂卻是已經(jīng)不一樣了,所以,你不必再一念執(zhí)著的跟著我,你應該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不想拖累你,而且,我也根本就不記得以前的任何事情了,所以,至於你,我們就是陌生人。你,明白嗎?!”
司徒婕的語氣很慢,但是儘量的,她將所有的話說的很清楚,然後,靜靜的看著蕭鶩阮,眼前的這個,不過是一個癡情的男子罷了,不管之前他和司徒婕有什麼糾纏,現(xiàn)在和自己卻是一點的點的關係都沒有,所以,自己能說的只有這些,但是卻不能夠再和他糾纏不清了,很多事情,到這裡就應該結束了吧。
“婕妹妹!”蕭鶩阮在聽到這話的時候,顯然很震驚,但是嘴裡還是很機械的叫了一聲婕妹妹。
“如果你還願意看在你婕妹妹的面子上幫幫我,那你就給我一點銀兩,一匹馬吧!”司徒婕看著有點不太相信自己聽到的事情的蕭鶩阮,聲音輕淺的說道,畢竟,自己在這裡認識的人也就只有這麼一個了,幫與不幫,是人家的心意,自己倒是沒有什麼可以職責的。
“你真的,不是婕妹妹了麼?”蕭鶩阮看著司徒婕,眼神力有著濃濃的憂傷,那樣謫仙一樣的人物,現(xiàn)在這樣的憂傷著,換做是以前,司徒婕一定會開著玩笑將這個人摟在懷裡好好地欺負一番的,但是現(xiàn)在的她,依然是心裡憔悴,沒有了那麼一番精力,再說,現(xiàn)在看到蕭鶩阮傷心,自己也是有一點點的傷神的的,畢竟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明明媚眼還是那個媚眼,聲音還是那個聲音,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熟悉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用自己熟悉的嗓音說道,“我已經(jīng)不是那個人了!”
這絕對是世界上最大的傷痛!
蕭鶩阮現(xiàn)在心情,司徒婕很能夠理解,就好像是當時自己醒來的時候,看到自己你不是自己的一樣,心裡的悲傷無助是那樣的讓人心碎。
“是!”淡淡的一個是字,卻讓司徒婕說出了眼淚來,是自己的靈魂偷盜了人家的身體,現(xiàn)在站在她以前愛著的人面前宣判他們的愛的死刑,這是一件多麼殘忍地事情,但是司徒婕卻做了。
蕭鶩阮的眸子裡的傷痛,就像是上空裡旋即而來的陣陣烏雲(yún),讓整個空間的陽光亮色都開始變得有一點暗沉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眸子裡的悲傷。
司徒婕看著這樣子的蕭鶩阮,忽然間心裡一陣疼痛,忍不住上前去將這個男人緊緊地抱進懷裡,在他的胸前用自己最輕柔的聲音說道,“忘了她吧,在青樓的那一晚,她就已經(jīng)死了,我只是一個錯落在這具身體裡的靈魂,對不起,是我霸佔了你的婕妹妹,但是情原諒我!”
司徒婕的每一句話都是那樣的讓人震撼,她就這樣輕聲耳語者,在蕭鶩阮的身邊,輕輕地將自己的心事都說了出來。
蕭鶩阮覺得自己的心就好像是被利刃劃開了的一樣,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是他不得不相信。因爲在很早以前,自己就已經(jīng)覺察出來,面前的這個人,不是自己的婕妹妹了。
兩道憂傷的身影,在皇子府外面的角落裡,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汲取著人類漸漸稀少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