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婕盈盈的看著蕭鶩阮,就好像在等待著他的回答的一樣,一雙眼睛裡是殷切的渴望,如果這個人真的願意說一句,好,我帶你走。或者,她真的就會不顧一切,跟著面前的這個男人離開,或者,他想要的什麼東西,自己也可以拿給他 ,這些其實都可以,只要他可以斬釘截鐵的說一句,“好。我帶你走!”
在這個世界裡,司徒婕沒有一個可以讓自己心安的人,所以,如果眼前的這個難惹願意讓自己心神安靜,她願意幫助他得到 他想要的,然後讓他帶著自己浪跡天涯。這些都是可以的。只要他說一句,這樣的話,這樣一個給人希望的諾言,然後很凌厲的毫不猶豫的帶自己走。
時間過的很緩慢,兩個人站在楊柳樹下,清風吹起他們的長髮,就像是一雙溫柔的手,在輕輕地用風力的香氣,再給他們洗滌長髮的一樣,牽起她門的衣襬,就像是在風裡跳舞一樣,百花爛漫,清水長波,倒映著他們的樣子,輕輕地在水裡花開一點一點的波紋。被風吹著緩緩地散向遠方。
司徒婕其實是在等的,是在很耐心的等待著的,這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可以在這裡信任的一個人呢?這一場是她唯一的一次的賭博,但是這賭注就是自己的一刻信任別人的心,但願,這個人不要讓自己太過失望纔好啊。
有些許的柳絮輕輕地落在司徒婕的頭上,蕭鶩阮伸出手,不由得想要爲他摘取,但是手至一半,就被一直纖瘦的手給擋住了。擡眸看見司徒婕正一眼幽深的望著自己,只見她朱脣輕啓,問道,“你可願意麼?”
又一次的追問,讓蕭鶩阮的眼神不由得一閃躲,只是看著司徒婕,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絕美的眉頭,微微的皺一下,甚是爲難的看著司徒婕。
事已至此,司徒婕就已經知道了若是非要這個男人回答的話,那麼結果也不是自己想要的,於是淡淡的一笑,也不去理會頭上的柳絮,輕輕地轉身,就要離去。
“婕兒!”蕭鶩阮忽然一聲叫住司徒婕。
原本決意離開的司徒婕,在聽到這話以後,雖然頓住了腳步,但是卻並沒有回頭,只聽見身後的人極是悲傷地說道。“我不是不願,是我不能!”
聽了這話,司徒婕自嘲的一笑,繼續擡步向前走去。是。不是他不願,是他不能,他總是會有這樣的藉口爲自己開脫, 因爲他是一個男人,他還有他的責任,還有沒有完成的事情,因爲他是當朝國舅的長子,所以,他不能因爲自己的事情而被人唾棄,說自己是不仁不義不孝。他又有他作爲男人的尊嚴,要是就這樣沒有一點聲響的悄悄離開,自己的尊嚴又該往何處放呢。
蕭鶩阮,不關你事不願還是不能, 你終究是已經失去這樣的一個機會了,哪怕以後你再以同樣的方式來找我,我便也是不會再隨你去的了。
司徒婕在心裡悄悄地說著,背影寥落的緩緩地走出來了蕭鶩阮的視線。
蕭鶩阮就這樣呆呆的看著司徒婕緩緩地走出自己的視線,臉上是極爲隱痛的悲傷,這個背影是他的婕兒,但是又不是她的婕兒。
“表公子,殿下名奴才來請您去議事廳!”這時候,青色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因爲自己的失誤,殿下和司徒小姐在大廳的事情讓人都看見了,他被打了二十大板,所以現在極是痛苦,走路多少有一點不方便的,但是作爲皇子殿下的手下第一人,他還是非常有魄力,自然不會因爲這樣的事情去埋怨別人,自己錯了就是錯了。捱了打是自己應得的,所以並沒有什麼抱怨。
蕭鶩阮本就極是悲傷地,因而微微的有一點失神,所以青色叫了兩聲纔將蕭鶩阮喚回神來,蕭鶩阮神色有點不知所以的看著青色,
青色見狀,不由得有重複了一遍?!暗钕略诖髲d等您!”
“知道了1”蕭鶩阮的神色終究還是有一點憂傷的,他回頭再看了一眼,這才擡步走了、
青色之前就覺得這樣的蕭鶩阮可是有一點奇怪的啊,他可是從來不會失態的,怎麼今天竟是這樣的衣服魂不守舍的樣子呢,想著,不由得擡頭向蕭鶩阮一直看到的地方望去,之間那邊一抹淡淡的如羅煙一樣青翠的身影慢慢的在迴廊邊消失,那一瞬間,青色好像是忽然知道了什麼的一樣,但是這樣的一個想法卻是讓他嚇了一大跳。
不由得伸手捂了捂嘴,生怕自己會因爲驚訝而大叫出聲,在那裡看了看蕭鶩阮的背影,再看拉看司徒婕消失的地方,竟是一臉的驚恐。
良久,才一瘸一拐的跟上了蕭鶩阮,兩人一前一後的向議事大廳走去。
司徒婕一路上心裡有點生氣的回到了邀月樓,一進屋子,就將桌上的半杯茶端起來喝的一乾二淨的。
“小姐,茶涼了,仔細傷胃,我這就給您倒一杯熱的去!”錦瑟眼疾手快,看著司徒婕從外面進來就端起涼茶就喝,於是馬上阻止。,可是明顯的已經是晚了的。司徒婕已經將茶喝的一乾二淨的了,然後有點憤憤的將茶杯放在桌上,看著錦瑟,好像是在想什,麼的一樣,半天不說話,這讓錦瑟心裡一陣發毛。有點結巴的看著司徒婕問道,“小 ,小姐,怎麼了?!”
“沒什麼!”司徒婕揮一揮衣袖,仰坐在椅子裡,整個人處於極度放鬆的狀態,雙腿伸的長長的,就是不肯起來,懶散的就像是一直在伸懶腰的貓咪一樣,閉上眼睛,也不去看別人。
錦瑟流年見狀,只得悄悄地退了出去,然後將房門合上。
這個時候,司徒婕才猛然睜開了眼睛,剛纔發生的事情,其實說生氣,自己大可不必這樣生氣,只是覺得那個男人口口聲聲好像是覺得自己在爲司徒婕好的一樣,但是事實上,他不過是爲了達到自己的目標,在不斷地利用這個純情的女人罷了,司徒婕打住自己想法,自己這樣想或者是真的有一點偏激了,看樣子那個男人是真的喜歡司徒婕這個人的,但是因爲某些原因,他確實是沒有辦法按照自己的意願做事情。
這樣的事情,好像是每一個男人會遇到的吧?但是司徒婕還是沒有辦法原諒一個只會在那裡不斷地要求別人的人。
這個時候,一個人的臉忽然闖進了司徒婕的腦海,是傲凌霄那張帥的驚天地泣鬼神的臉,精緻的五官在這個時候笑意潸然,看著倒是很舒心呢。
不知道爲什麼,司徒婕總覺得,要是傲凌霄處在蕭鶩阮的這樣一個位置,他一定會義無返顧的的帶著自己離開的。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這麼覺得,而且深信不疑。
這樣想著的時候,司徒婕忽然覺得自己很奇怪,爲什麼對於傲凌霄,自己就會有這樣的奇怪的感覺呢,自己什麼時候這樣相信一個人了?
但是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的奇怪,在不知不覺中,對於一個人的信任,總會讓你在不知不覺中忘了自己之前到底是有多麼的厭惡他,此刻的司徒婕就是這個樣子,自己之前一直覺得傲凌霄就是一個不知道柔情沒有感情的一個 冷血動物,就知道報復,就知道將自己的痛苦更加變態的加註在別人的身上,沒有一點點的人情味。
可是現在,在經歷了一些事情以後,司徒婕終於明白了,有些人,是不能以第一印象判斷的。
在那天議事大廳以後,司徒婕就再沒有見過傲凌霄,直到這一天,她接到了一道聖旨。竟然是皇上親自下令,讓自己今晚隨著傲凌霄進宮赴宴的,這讓司徒婕心裡還是 有一點惴惴不安的,原來是之前自己獻的計策,傲凌霄帶領著手下的人,以及動員京城裡的官員大戶,已經將災民們安置妥當了,這也就解決了皇帝近日來最頭疼的事情,有聽聞這計策竟然是之前的丞相的女兒司徒婕提出來的,所以,在慶祝這場大公的宴會上,自然是不能少了她的,所以命了宮裡的公公,親自出來宣旨,讓司徒婕務必參加。
司徒婕接過聖旨以後,不知道爲什麼竟是心裡一陣陣的沉重,直覺告訴自己,這一次宴會,恐怕是會發生很多事情。
“小姐,您怎麼了、?皇上親自宣旨讓您進宮赴宴,那是多的榮耀啊,爲什麼你不高興呢?”錦瑟流年兩個人看到司徒婕這樣,自然是很不解的,不由得過來問道。
“是啊,是很大的榮耀,只是盛名之下必有負累,這一場宴會,倒是讓我覺得有一點壓力了!”司徒婕強笑著說道、
“哦。我知道了,小姐這是醜媳婦害怕見公婆呢!”流年忽然好像是大徹大悟了的一樣,雙手一拍說道。
司徒婕看著她小笑,“就你聰明!”很無奈的搖搖頭。
隨後不一會兒,就有人送來了很多的首飾衣物,竟然連鞋子都送了來,都是上好的宮錦製成的。還有宮裡最好的繡娘修成的清水芙蓉圖,看上去倒是栩栩如生,水波縱橫,清癯如許,很美麗的淡紫色的衣衫上,繡上這樣的花,倒是搭配的極好的色彩,司徒婕看了很是喜歡,送衣服來的嬤嬤問司徒婕道。“小姐可喜歡這些衣衫?”
司徒婕伸手輕輕地在這些耗費了多少人心裡的精緻衣衫上,只覺得雙手好像是摸到了雲朵的一樣,輕柔的不得了,嘴角不由得輕輕一笑道,“喜歡!”
“小姐喜歡就好,這是皇子殿下親自選的布料,讓宮裡最好的繡娘織就得,這花也是殿下定下來的花紋,還有這雙蜀錦做的鞋子,這蜀錦可是極爲珍貴的,見面總共才進供了兩批,殿下就向皇上討了來,專門給小姐做的鞋子呢,還有這上面下鑲嵌的可都是東海的夜明珠,還有南海的翡翠,一道夜晚啊,可是會發光發亮的。到時候小姐可是連燈籠都不用打,就可以在晚上出行了呢!”
那嬤嬤一臉的嬉笑著說著,將這雙鞋子的奇異之處盡數說來,饒是在現代見過各種奇異的東西的司徒婕都已經覺得很匪夷所思了,更別說那兩個丫鬟了,隨著嬤嬤的話,不住的看向司徒婕,那嘴巴張的差一點就將那鞋子都給吞下去了呢。
“有勞殿下費心了,還請嬤嬤代爲謝過殿下!” 司徒婕極是有大家閨秀風範的緩緩 福一福身子,就好像是在真的謝傲凌霄的一樣。
“殿下垂憐小姐,這是小姐的福氣!既然東西送到了,那奴婢就先告退了,小姐好生打扮了,好晚上進宮赴宴!”那嬤嬤回了一個禮,笑著準備轉身離開。
“嬤嬤請等一下!”司徒婕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了的一樣,叫住了馬上就要離開的嬤嬤。
“小姐可是還有什麼吩咐?那嬤嬤轉過頭來看著司徒婕笑問道。
“今晚公里晚宴,可還有別人?!”司徒婕聲音嬌脆,聽著倒像是有一點小女孩子嬌羞。
那嬤嬤也是一個明白事情的,當然知道司徒婕這麼問是什麼意思,笑著回道,“側妃娘娘亦是許久爲未進宮了,皇后娘娘說是想念側妃已久,因此側妃今晚會同殿下小姐一同進宮?!?
“哦,這樣啊。錦瑟!”司徒婕面上好像是很瞭然於心的表情,叫了一聲錦瑟,錦瑟就從手裡拿出來一錠銀子,塞到了那嬤嬤的手裡。
“那小姐好生準備,奴婢告退了!”那嬤嬤拿了好處,自然樂得心裡開了花一樣的,對著司徒婕又是一禮,然後就走了。
司徒婕淺淺的笑著,看著那人走了。
“小姐,看來殿下真的是很喜歡小姐呢,不然也不會送這樣昂貴鞋子!”錦瑟流年兩人倒是還沉浸在這些華美的東西上面,注意力尚未轉移。
司徒婕卻是已經扶著椅子緩緩地坐下來了。張口問道,“側妃,和皇后娘娘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