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消息總是會那麼快的不脛而走,就在宮裡幾聲大鐘敲響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是一片混亂狀態(tài),大街小巷都在傳言,“皇子傲凌霄爲了爭奪皇位,在侍疾的時候害死了病重的皇上!”
整個京城都在這樣傳說,國舅爺爲了聲張正義。決定和這個喪心病狂的皇子對戰(zhàn)到底。各種流言在這個時候都紛紛揚起,不少人都相信了這所謂的皇宮裡傳出來的最確切的消息,一時間,罵聲四起,幾乎所有的人在悲傷皇上駕崩的這一事實的同時,都在不斷的呢謾罵傲凌霄,討伐之聲四起。
司徒婕在十丈軟紅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正一隻手輕輕地附在已經(jīng)看上去很明顯的肚子上,“孩子,你的父親有難了,你說媽媽給怎麼吧?”
雖然是在問著自己腹中的孩子,但是司徒婕很明顯的,這個時候已經(jīng)心力又輸了,轉(zhuǎn)身對最在自己對面的丹泓說道,“按照計劃行事!”
“是,小姐,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等的就是你的這一句話!”丹泓笑盈盈的答應著,然後迅速轉(zhuǎn)身離開了。司徒婕淺笑著看著丹泓離開的身影,眸光隨即飄遠,神情凝重,這一戰(zhàn),她沒有把握,心不由得提起來了。
皇宮, 潛龍殿。
隨著國舅爺?shù)呐氖郑粋€緋色的身影進入大衆(zhòng)的視野,傲凌霄看著來人,不由得眼角一緊。
“這是殿下的妃子,殿下的舉動,恐怕是沒有人比她更瞭解的了吧,殿下,您說是不是?”國舅爺看一眼緩步走進來的李秀妍,然後及時挑釁的看著傲凌霄說道。
傲凌霄冷眸看著李秀妍,只見她臉色蒼白,眼睛浮腫,很明顯的是哭過的,自己昨天晚上在宮裡並沒有回家,不知道皇子府出了什麼事情,但是既然她會出現(xiàn)在這裡,那麼及一定已經(jīng)是早早的和別人達成了共識了的,所以也並沒有很替她擔憂,看來自己對她的冷漠,真的沒有被辜負,還是這麼好的要還回來了。
“國舅爲了打敗我,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啊,我的枕邊人都被你給利用了!”傲凌霄冷冷的掃一眼低著頭不敢看自己的李秀妍,及是嘲諷的說道。
國舅則好像是沒有聽見的一樣,轉(zhuǎn)首問李秀妍道,“你是殿下的側(cè)妃,他的一言一行你是最清楚的,你說說,你都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
李秀妍還是低垂著頭,像是在做掙扎的一樣,最後終於怯懦著說道,“我常常看見皇子殿下和一些人在議事大廳商議事情,而且每回這個時候,都不讓別人靠近,我就一直好奇,這到底是有什麼事情非要這樣神秘的商量的,然後我就鼓足勇氣偷偷的在外面停了一下,當時也只是好奇,但是沒有想到我聽見皇子殿下在和人說要怎麼陽謀朝篡位以及什麼時候進行這樣的話語,當時就嚇壞了,我還勸阻殿下不要這樣魯莽行事,這天下遲早是他的,但是殿下不聽,非但不聽,還將我禁足,不許我出皇子府,也不讓我見家人---”
李秀妍說的情真意切,很是有渲染力,一邊說著竟然還淚眼盈盈的留下了眼淚來。看上去當真是楚楚可憐讓人憐惜的不得了。
傲凌霄冷冷的看著這個人說這樣的事情,心裡一陣冷笑,看來,自己真的是引狼入室了。
自己身邊的人兒的控訴,再加上皇后的煽風點火,還有國舅的那些幕僚的聲討,一時間,傲凌霄就想死立在刀刃上的一般。真?zhèn)€潛龍殿裡響著兩種聲音,完全處於混亂狀態(tài)。
這個時候,一個皇家親衛(wèi)隊的侍衛(wèi)悄悄走到傲凌霄的身邊說了些什麼,只見他的臉色忽然間變得很是凝重。忽然揚聲喝問對面的人說道,“父皇屍骨未寒,你現(xiàn)在召集這麼多的人馬圍住皇宮,算是什麼意思?”
雖然早就覺得應該會是這樣的,但是現(xiàn)在當事實真的來了的時候,還是非常的驚訝的。傲凌霄怒目圓睜著看著對面道貌岸然的國舅爺厲聲喝問道。
“就是爲了擒拿你這不孝的皇子,來人,將這個弒父篡位的禽獸拿下!”一聲厲喝,後面已經(jīng)涌竄出了出來了好多人,與此同時,後面的大臣們開始向外面退去,很多人這個時候幾乎可以用抱頭鼠竄來形容了,一些支持傲凌霄的官員們則是閃到了一邊,站在傲凌霄的這一邊,一時間,兩面的局勢劍拔弩張。
“住手!”一聲暴喝打破所有混亂的嘈雜,傲凌霄手裡長劍出鞘,指著天厲聲喝道,“這裡是皇上駕崩安眠的地方,誰敢在這裡胡鬧?難道想造反嗎?”
此言一出,果然整個大殿裡安靜了不少,國舅爺眼角抽搐著,看著長劍指天的的傲凌霄,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皇家親衛(wèi)隊很在?!”傲凌霄一聲厲喝 ,周圍立刻閃出了一隊又一隊的身著黃甲的親衛(wèi)隊,紛紛拿著劍看著將裡面的人圍住。“衆(zhòng)將聽令,皇上駕崩,敲響警鐘,發(fā)國喪!!!”
傲凌霄的聲音像是一隻在空中敖璇的雄鷹,不斷地在人得耳朵邊來回縈繞,一隻傳到了很遠的地方,九幽高臺上,警鐘長鳴,國喪在即,這個時候不管一切的戰(zhàn)亂,一切的活動都要停止,就算是以正義爲名的國舅,在這個時候也是不能夠做什麼的。
不得不說,這一帶帝王的離世,是這麼多年一來,古越國最悲慘的一件事情,最重要的是,這事情的背後,實在是藏著太多的暗流,只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這場暗流會迸發(fā)出來。
“殿下,末將已經(jīng)在皇宮周圍佈下了防禦,雖然國舅這個時候還未有所異動,但是郊區(qū)的驍騎營好像已經(jīng)接到了密令,開始有所準備,城南的防禦大營,城北的禁錮大營,好像也接到了命令!”
傲凌霄坐在佈滿白帳和金色大帳的大殿內(nèi),手裡拿著兵符的一般,不斷地來回週轉(zhuǎn)著,並沒有立刻迴應,手裡的這些,再加上皇宮內(nèi)的只有一部分能夠信得過的皇家親衛(wèi)隊還有禁軍,加起來好不到國舅手裡的兵力的三分之一,這一戰(zhàn),他真的沒有任何把握。
“李嘯,你覺得,這一仗。我們會贏嗎?”傲凌霄很疲倦的靠在椅子上,問著身著黃甲的將軍道。
李嘯滿臉的絡腮鬍子,這讓其實年歲不大的他 ,看上去好像一下子年紀增大了不少,他聽了這話,忽然猛地跪下對著坐在面前的傲凌霄說道,“殿下,萬萬要挺住啊,您是整個軍心的主力,是上天任命皇上欽點的新的君主,您可千萬不能動搖啊!無論如何,末將一定會拼盡全力保護殿下的!”
傲凌霄看著跪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的發(fā)著誓的李嘯,忽然感覺自己其實真的很累,這麼多年,一直被事實矇蔽了心,現(xiàn)在忽然睜開眼睛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之前的自己看到的世界並不是真實的,這是一種很無助的感覺,而這個時候的他,身邊沒有一個可以和自己分享快樂分擔苦痛的人。
“你起來吧!”良久以後,傲凌霄對李嘯說道,然後自己也在這個時候緩緩地起身,然後緩步走向窗花,看著外面晴朗的星空,以及地上厚厚的積雪,目光一片深遠憂鬱。很奇怪,在今天喜歡不國喪以後,天氣忽然開始變得陰晴不定,九月的天氣,忽然間大雪狂飛,整個皇宮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銀裝素裹的了,看上去很是美好,可是誰也不知道,在多久以後,著雪白的世界,就會被鮮血融化掉。
“你去吧,告訴其他人,全軍戒備!就算是拼盡全部,也要守住這皇宮!”傲凌霄的聲音冷硬而又堅韌。聽上去有些許的悲涼,這樣的命令,無疑就是搭上了自己所有的賭注,。
然而,李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欣喜地笑,雖然這笑看上去有一點悲涼,但是還是笑了,大聲響亮的回了一聲。“是!”
只要皇子殿下堅持,軍心就不會散,只要軍心不散,他們就有勝利的希望!虎背熊腰高達精壯的將軍,穿著皇上親賜的金色盔甲,大步向外面走去,看上去真的是意氣奮發(fā)的,但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心裡其實是有多麼的沉重和荒涼。
時間就在這樣的夜裡悄悄地逝去,傲凌霄坐在桌前看著這些日子大臣上奏的摺子,國事是最不能耽誤的,雖然作爲參政大臣的國舅將很大一部分走著擅做主張的拿到了相國府,但是還是有一批忠貞的大臣,堅信著其實在皇宮裡的這位,才應該是大皇王朝真正的下一任君主。
時間不早了,青色已經(jīng)進來催促傲凌霄好幾回了,但是傲凌霄還是穩(wěn)坐不動的坐在那裡,不是國事真的有多麼繁忙,而是他現(xiàn)在就算是躺在牀上,未必也就能睡得著,外面的大殿內(nèi),正在做著法師,這是對帝王的超度的法事,傲凌霄不知道這連續(xù)三日的法事能不能平安的做完。
門外忽然一陣風動,是有人推開門走了進來,傲凌霄不用磚頭也知道是誰,以爲窗外的那一家鳳鸞車架已經(jīng)擺明了來著的身份,傲凌霄並不是很想見的一個人,但是這個時候,卻是不得不見。
“你倒是有閒情,竟然還能在這裡品茶賞雪?!”一陣嬌聲嬌氣的聲音帶著滿滿的諷刺,不再是像以前的那麼尊貴深沉,聽著讓人覺得心裡不舒服,但是這才應該是真正的她吧?
傲凌霄緩緩地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一身白色裝著的人,久久的沒有開口,幽深的眼神像極了兩口望不到盡頭的井,“這麼晚了還不睡,您是在擔心做惡夢嗎?母后?!”
最後的母后兩個字,帶著極爲深沉的諷刺意味,母后,她哪裡有什麼資格做自己的母后呢。
皇后冷冷晃著頭一笑,眼睛甚是犀利,一點也沒有平時的慈善柔和,緩緩地向傲凌霄走進說道,“我又沒有做虧心事,何必會怕半夜鬼敲門,倒是你,做了什麼事情自己倒是不敢睡覺吧?你是害怕你父皇的冤魂回來找你嗎?!”皇后的聲音很犀利尖銳,冷厲的幾乎是喊著的。
傲凌霄看著面前這個看上去尊貴無比但是內(nèi)心其實是醜陋非凡的女人,心裡一陣的厭惡,伸手將窗戶關上,自己則是走到了暖爐前面,“現(xiàn)在又沒有外人,你又何必這樣裝腔作勢呢?到底是誰害死了父皇,難道母后您心裡還不清楚嗎?”
傲凌霄的聲音和語氣沒有帶一點點的感**彩,就好像是在陳述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的一樣,但是其實他的心裡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抽搐成了一團,到底是要有多大的忍耐,才讓他剋制住了想要過去將這個女人殺死的衝動。
皇后聽到這話以後,臉上的表情微微僵滯了一下,但是很快還是恢復了之前的冷笑狀態(tài),“你這話,倒是很奇特,現(xiàn)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傲凌霄是一個弒父篡位的謀逆之人,你又何苦在這裡栽贓給別人?!”
皇后緩緩地說著,將手裡狐皮做的暖手拿在手裡把玩著,好像是很不在意的一般。忽然,她的手腕上多了一隻手,緊緊地扣著她的手腕,詫異的擡頭,她看見的是一雙嗜血的眸子。
“到底是爲什麼?父皇對你那麼好,你的擁有的是全天下女人都想要的身份地位,榮華富貴,所有的寵愛幾乎全部都集於一身,你還想要怎麼樣?爲什麼要這麼對父皇?他是你的丈夫啊?”
傲凌霄的眼睛裡,血絲瀰漫,很明顯的能夠看見他實際上是在隱忍著自己的痛苦,要不是這樣,皇后那隻纖細的手腕恐怕都要被他給捏碎了。
皇后看著傲凌霄的眼睛,微微一愣神,但是很快,便甩開了傲凌霄拉著自己的手,冷冷的看著他頹喪的臉說道,“爲什麼?哈哈哈,集天下寵愛於一身?你以爲你的父皇真的就像是你們所看到的那樣寵愛著我嗎?傲凌霄,難道你真的不知道?你看看大皇王朝,你的父皇有三宮六院,但是除了你的母親,可曾有哪一個女人生育過?大皇王朝多少年了,爲什麼現(xiàn)在只有你一個皇子,你有沒有想過?我只是一個女人,可是你的父皇當我是什麼?寵妃?皇后?!他不過是將我當成了一個替代品,一個你母妃的影子,我只是一個女人,憑什麼他要剝奪我做母牛親的權(quán)力?憑什麼?!”
皇后這個時候完全不像是以前的那樣雍容尊貴,因爲激動地喊叫與身軀的顫抖,精心梳成的髮髻都開始變得有一點凌亂了,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一邊流著眼淚,一邊控訴著先皇對自己的不公平。
傲凌霄詫異的看著皇后瘋癲的樣子,不禁訝異,父皇只有自己這麼一個皇子,這件事情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可是沒有人去深究過這裡面真實的原因,現(xiàn)在聽到皇后 將這個後宮的秘密說出來,他是驚訝的。父皇,不允許除了母妃以外的人孕育他的孩子。
“你知道了吧?你的父皇覺得沒有一個女人有資格生他的孩子,除了你的母妃?可是憑什麼?憑什麼我就要成爲她的影子,在這後宮裡生活了這麼多年,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是怎麼過的,他從來沒有對我笑過,就算是笑,也是喝醉了把我當成是她的時候,我那麼愛他,他竟然要真麼對我,這麼殘忍的對我,你說,我應該怎麼樣好好地回報你父皇對我姐姐的深情呢?我的霄兒?!”
皇后說道後面,忽然鬼魅一笑,看著傲凌霄挑眉說道。
“所以,你就殺了他?”傲凌霄又是震驚又是盛怒,自己的父皇,死在了自己的小姨手裡,也是自己的母后手裡,這是一件多麼可笑的事情,但是其原因竟然極是因爲父皇念念不忘死去的母妃?這,是不是太過殘忍了些?
“是!既然他對她那麼念念不忘,爲什麼要活在這人世間,爲什麼不去地獄找他?所以我就在他的長生藥裡面加了一點點小小的作料,他完成不了的事情,我?guī)退瓿桑麘撝x謝我纔是!”皇后笑的及其妖媚,四十多歲的女人,正是風韻正佳的時候,這樣子妖媚的笑著,看著傲凌霄,那樣子實在是有一點詭異。
“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確定,你只是爲了抱你自己的仇?當初進宮,你難道不是爲了幫助你想要幫的人嗎?怎麼忽然變得這麼自私,爲了自己的私慾殺害了父皇呢?!”傲凌霄也不是社麼事情都沒有做,這些日子以來 ,他卻是查到了當年的不少事情。
皇后微微一怔,然後冷冷的笑著說道,“看來,你比你的父皇強多了,不是一個人人捏的軟柿子,但是就算是這樣又能怎麼樣?這江山,終究還是我們蕭家的!”
“果然是這樣!”傲凌霄凝眸看著驕傲的站在那裡的皇后,牙縫裡擠出來了這麼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