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伊人紅脣裡吟出那三個字的時候,這個京城就註定已經(jīng)是丹泓的了,之前的兩個女子齊名的情況,已經(jīng)成了歷史,成了過去。
伊人盈盈起身,向司徒婕行了一個禮,然後咬著紅脣就和怡紅院的老鴇兩個人在衆(zhòng)人的唏噓聲中離開了。
司徒婕看著伊人緩緩離開的嬌俏的身影,心裡一陣悲涼,她知道這對於一個女子意味著什麼,雖然怡紅院的老鴇在剛纔並沒有說什麼,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知道,接下來等著她的會是什麼,驕傲如她,她會就此屈服嗎?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不應該承擔一些事情的,但是很多時候,不讓她們承擔這樣的損傷也是不得已的。
司徒婕輕輕地嘆一口氣,轉(zhuǎn)首看向一直靜靜地看著伊人的丹泓,只見這個時候,她的眼睛裡竟然含著盈盈的淚水,目光悲慼,那是一種兔死狐悲的憂傷,司徒婕見了,不由得心裡一陣疼痛。走上前去,拍一拍丹泓的肩膀。
“小姐”丹泓幾乎已經(jīng)是泣不成聲了,抱著司徒婕哭的一沓糊塗的,柔肩輕纏。司徒婕的手輕輕地放在丹泓的肩膀上,林子已經(jīng)將門關(guān)上了,外面的事情自然會有人去互相傳說,剩下的事情已經(jīng)不需要司徒婕擔心了。
拍一拍丹泓的肩膀,司徒婕聲音沉重的說道,“我知道你在難過什麼 ,你放心,在我的有生之年,我一定不會讓你和她一樣!我要讓你成爲京城一顆不老的星星!”
這應該是一種願望吧,但是司徒婕說的是,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或者比人不知道這幾句話的意思,但是她自己卻是最清楚不過的了,有生之年,或者回事幾十年以後,但是很有可能就在幾個月以後。
就算是有這樣的安慰,但是丹泓的哭聲卻是更加的淒厲了,失敗者已經(jīng)悄然退場了,但是勝利著卻在這裡哭的不成樣子,悲由心生。
後面,充當模特的姑娘們都已經(jīng)從不同的角落裡露了出來,事實上剛纔在司徒婕和怡紅院的老鴇對仗的時候,她們就已經(jīng)隱沒在各處了,只是沒有想到在看完那樣異常振奮人心的琴技鬥藝以後,丹泓明明是勝利了,但是在這裡哭這件事情,她們很多人很明顯的都是沒有辦法理解的。於是都面面相覷,看著對方的臉好像都不是和理解。
被一羣女子簇擁著的林翊,這個時候眸光深沉,緩緩地走了出來,看著悲傷地不成樣子的主僕兩人,司徒婕的那句在我的有生之年,他聽的是一清二楚的,但是真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他的心裡好像是被什麼很尖銳的東西狠狠地刺了一下的一樣。
他緩緩地走過去,停步站在丹泓和司徒婕的面前,一雙紅色的靴子停在了自己的面前,丹泓當然知道這刻在心裡的靴子是誰的,於是趕緊掩藏著自己的痛楚,緩緩起身,從司徒婕的懷裡爬了出來,一邊遮面擦著臉上的淚水。
“讓將軍見笑了!”丹泓的聲音還是有一點哽咽的,略帶著沙啞。
“無妨!”林翊的聲音柔柔軟軟的,像是溫潤的雨滴滴在丹泓的欣賞,瞬間就能一直好傷口的一樣。
林翊也能體會到丹泓的心境,就好像是自己一直想要打敗的敵人,忽然間被自己打敗的時候,心裡不是高興,而是悲傷,悲傷地不光是那個人的命運,還有自己的,這些事情,恐怕也只有他們能懂了。
這一天,似乎註定就是要悲喜交加的,司徒婕看著林翊,伸手將手裡的摺扇遞給林翊,林翊像是要說什麼,但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身手在空中將司徒婕的扇子拿了回來,然後拍一拍丹泓的肩膀說道:
“只要有我在,你就不會從這個位置上下來!”
丹泓是震驚的,因爲就算自己和林翊將軍是舊相識,但是很多時候,兩個人卻是沒有很多的交流的,自己也就像是在仰望星辰的一樣看著這個男人,肩上被林翊抓過的地方,好像是在發(fā)熱發(fā)燙的一樣,心裡暖暖的涌起的都是感動。
“小姐,林將軍,謝謝你們!”這樣說著,竟然又流出了眼淚來。
“傻丫頭!”司徒婕嬌嗔著說。
另一邊的女子看著丹泓被這樣兩個天人一樣的男子圍著,就算是知道司徒婕是女扮男裝,但是那模樣實在是明星璀璨,一時間羨慕的不斷地說道,“丹泓真好命,你看看被兩大帥哥圍著,多幸福??!”
“就是嘛,要是我的話,會幸福的暈倒過去的哦!”
“人家也要那樣嘛!羨慕死人了!”
各種聲音此起彼伏,卻也是將這很沉悶的氣氛搞得很活躍了。
這件事情以後,十丈軟紅就成了京城裡街頭巷尾津津樂道的神話一樣的地方,那天丹泓和怡紅院的頭牌鬥琴技的事情,也是被人傳說的玄乎其選的,有人說怡紅院的人嫉妒十丈軟紅生意好,所以選了時裝展示的那一天,怡紅院的人上門去鬧事,但是被十丈軟紅神秘的少東家迎刃而解,最後還將怡紅院的伊人直直的給比了下去。
還有人說,那是十丈軟紅在殺雞給猴看,怡紅院就是個不知好歹的,竟然趕上們?nèi)ヴ[事,十丈軟紅的人自然也不會是好欺負的,於是給來了一個下馬威,意思不光是對著怡紅院去的,也是在給別的比如說是酒樓,成衣店,青樓示威,十丈軟紅不是好欺負的,最好不要隨便來找上門來惹事,惹事的後果就只有一個後果,那就是,十丈軟紅會讓對方從此以後在這個行業(yè)裡面擡不起頭來的。
司徒婕笑著將進來報告外面探聽到的消息一一聽了,但是並不做表示,只是淡淡的笑著。
“小姐,十丈軟紅現(xiàn)在是如日中天,但是我一直有一事不明,想要問小姐,”,丹泓揮揮手,讓那人下去。然後轉(zhuǎn)首輕輕地吻司徒婕道。
司徒婕回首看一下丹泓,像是知道她要問什麼的一樣,談一下茶杯的杯口說道“丹泓,你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小姐並不是貪心的人,只是實在不知道,小姐這樣大張旗鼓的做了這麼些事情,賺了這麼多錢,到底是意欲何爲?”丹泓的小臉上,滿臉的都是不理解,畢竟,司徒婕在回來以後,變得實在是太多了。
“丹泓,你覺得這個世界太平嗎?”司徒婕並不藉口丹泓的話,而是眸光深邃的看向院落裡開的金燦燦的菊花問道。
“現(xiàn)在人們安居樂業(yè),發(fā)展迅速,經(jīng)濟一年比一年好了,幾乎家家有米吃,有衣穿,有地方住,乞丐也是越來越少了,我想,這就是所謂的太平盛世吧?我眼前看見的,倒是一個很和美的世界!”丹泓儘管只是一介青樓女子,但是對於世間的見解,不必一般的文人學士,現(xiàn)在分析的倒也是頭頭是道,條條有理,因爲這些都是她眼前看到,這一點都沒有錯。
司徒婕聽了,不由得讚賞的看了丹泓一眼,相較於那些養(yǎng)在深閨只知道絲繡研究脂粉的深閨女子來說,丹泓的見解已經(jīng)算是大氣的了,終於明白了那句,自古俠女女出風塵這句話了。也許是見得多,所以知道的也就多了,知道的多了,就能思量的通透了,丹泓正是這樣??墒?,她看到的。畢竟還都只是表面的,這些對於司徒婕來說,還是遠遠不夠的。
“丹泓,這個世界上的事情,總是有兩面性的,你看到對的,不一定就是對的。什麼事情都是相對的,就像是你現(xiàn)在看著我,我是靜止的,沒有動,但是是加上我們每一個人都是日行三千里的,因爲我們所在的這個星球是轉(zhuǎn)動的!凡是都不能看表面,我只是看的比你多那麼一點點,但是正因爲這一點點,我們就要承受比常人多的壓力,做比常人多的事情,唯有這樣,才能維護大多數(shù)人看到的樣子,你懂嗎?”
司徒婕的聲音,遠遠地很飄渺,就好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一樣,這個時候的她緩緩地轉(zhuǎn)首,看向一臉迷惑的看著自己的丹泓問道,
丹泓固然沒有讓她失望的搖了搖頭,很是癡呆狀的說道,“不懂!”
司徒婕微微一笑,“你不懂也是自然的,這種事情不是什麼人都能懂得,不過,以後你可能就會懂了,我現(xiàn)在說給你聽,或者在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你能夠清楚這些事情,那樣,也算是我對你的一個解釋吧!”
司徒婕忽然像是在交待遺言的樣,聲音沉重的對丹泓說道。
“小姐,您這是--”丹泓看到司徒婕臉上悲愴的神情,終究還是很難過了,抓著她的手臂著急的說道。
司徒婕微微一笑,翻手握著丹泓的手說道,“丹泓,有些事情我現(xiàn)在還不能夠告訴你,但是你要相信,在我的心裡,是有一個很神聖的信仰的,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這個信仰,以後你就會知道了。但是請你原諒我,我現(xiàn)在沒有辦法說給你聽?!?
“我知道,小姐,我知道了!”丹泓重重的點著頭說道。
“一切都越來越好了,丹泓,有些事情我已經(jīng)有能力做了!我很開心,當你愛著一個人,並且想到能爲他做一些事情的時候,這是一種很美妙的感覺,丹泓,你知道嗎?》現(xiàn)在雖然很辛苦,但是我真的很開心呢!”
司徒婕的眸子在那一刻是那樣的美麗閃亮 ,丹泓看著司徒婕的眸子裡閃亮的光芒,心裡都爲之一動。只是在很久以後,她才知道這樣的閃亮,這樣的光芒,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