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知道自己快死了,渾身汗如雨下,抖若篩糠。閉著眼睛,腦子亂成一鍋粥,心想砍頭的時候會不會疼呢?據說,如果刀快的話,人頭落地但還有短時間的知覺,一時還死不了。皮特想象不出自己只剩個頭是什麼樣的情景。
身邊的舵哥正在低聲哭著,淚流滿面:“爹,孩兒不孝,先走你一步。照顧不了你老人家。”
皮特輕輕搖搖頭,一閉眼等死吧。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見有人大喊一聲:“刀下留人。”衆人齊刷刷地臺上看,只見兩個青年從大門出來,正是南氏兄弟。南驚天手舉酒盞,高聲說:“神盞在此,所有人聽命。”
教長看見南淨天,臉色大變:“你……你沒死?”
南驚天拍著南淨天的肩膀:“他的命大得很。教長,你們六甲家族可有規定,看見此盞,如見祖宗,你不聽我的話了嗎?這幾個人都是我朋友,你是不是該放?”教長無奈,衝著劊子手一擺手:“放人。”
南驚天哈哈大笑:“教長,還有一事,前來相求。”
教長皺著眉說:“你還想幹什麼?”
南驚天說:“我想看看你們的老祖宗,也就是那個山菩薩。”
教長領著幾個人穿過洞窟,來到石室。
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面一聲聲女人的尖叫。皮特一個箭步衝進室內,看見綠毛老頭正一步步走向白衣女人。皮特過去抓住他的肩膀,死死抱住,嘴裡還喊:“淨天,快來解繩子。”
綠毛老頭渾身溼淋淋,而且力大無窮。他猛地一甩,就把皮特給扔出去了。南淨天拿著火把走到老頭身邊,用火去燒。老頭好像怕火,被步步緊逼,一直退到石棺旁。教長一看,臉都白了,他大吼一聲:“住手。”話音沒落,那老頭身子一歪,又落入棺材裡,把裡面的血水給濺出去不少。
南淨天一把抓住老頭的枯手,左手腕處亮閃閃地套著一隻金黃色的寬手鐲。
南驚天眉頭一挑,喜上心來:“教長,我就要那個手鐲。”說著,從腰間拔下匕首。
教長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他:“你想幹什麼?”
南驚天一笑:“斷腕取鐲。”
教長閃在他的面前,張開雙臂:“不行,這個鐲子名爲‘鎮屍鐲’,鐲在他老人家在,鐲不在……”
南驚天拍拍他的肩膀:“教長大人,不要這麼激動。你們祖上曾立下規矩,凡是帶酒盞來的人,都爲貴客,他要幹什麼就幹什麼。這麼規定自然有它的道理,你們先祖不會不考慮到這點。你再阻攔,可就有點不像話了。”
教長看看石棺裡的山菩薩,長嘆一聲:“紗島三寶,到今天爲止就算是全沒了。”
南驚天走過來一把抓住山菩薩的腕子,匕首刀光一閃,非常輕鬆地就把腕子砍下,鎮屍鐲丁當一聲落在地上。他從懷裡拿出銀鐲,再撿起金鐲,然後放在一起。兩個鐲子互相靠近時,居然錚錚作響,顫個不停。
最令人驚異的事情出現了,兩個鐲子竟發出異常美麗的色彩圖案,斑斕豔麗,這些圖案如一副大畫似的,映在石室的牆上,圖案不停變幻著,流光異彩,燦爛無雙。
石室內所有人都驚呆了,張著大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這種異相。
誰也沒注意到,沒了鐲子的山菩薩,形容枯槁,蒼老得特別快,從皮包骨到皮爛肉腐也就一眨眼的工夫。山菩薩從乾屍迅速變成骷髏,逐漸消失在石棺的血水當中。
南驚天率先醒悟過來,指著牆上映出的圖案驚叫說:“這是一幅地圖。”
果然是一幅地圖,是一幅山水的俯視圖。圖中的山水彷彿有了生命,山在不停地微顫,水在緩緩地流動。南淨天福至心靈猛然喊道:“驚天,你把那酒盞拿出來。”
南驚天從懷裡掏出酒盞,給湊到兩個鐲子前,只見牆上的地圖面積擴大了、紋理精細了很多,但是具體是什麼地方還是看不出來。南淨天走到南驚天的身邊,拿出一直保存的舍利子,湊了過去,這地圖又擴大了精細了許多。地圖接近完整,但仍然有欠缺,尤其是中心的一處金色的小鳥標記,四周一片空白沒有地形。南驚天低聲對南淨天說:“兄弟,看樣爺爺的寶藏應該就藏在那隻小鳥裡。”
南淨天點點頭,突然想起爺爺留下來的藏寶圖上一句話:“五鬼聚齊,神鳥自現。”他把這句話說給南驚天聽,南驚天點點頭說:“舍利子、酒盞、金銀兩個鎮屍鐲,五鬼湊齊了四鬼,還有最重要的一樣我們沒有。”他和南淨天把幾樣東西都收起來,牆上的圖案立即消失了,仍是冰冷的石牆。
此時的教長已被剛纔的景象給驚呆了,到現在沒緩過神來,整個人都傻了:“老……老祖宗顯靈了。”
南驚天轉過頭問他:“你剛纔說紗島三寶,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