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女’嬰來到自己房裡,把她安頓好以後,就向媽媽了香香死的事,媽媽對這樣的事情好像很厭惡,她派了幾個人把香香給扔到了葬‘花’崗。
葬‘花’崗全是暴‘露’在外的死屍,香香就躺在裡面,靜靜得,如睡去一般。
我返回屋裡時,那個‘女’嬰已經睡著了,臉上帶著紅暈,好可愛啊。這時候天上下起了雨,屋子裡都是‘潮’溼的冷氣,我用被子把孩子給裹上,應該給她起一個名字了。想起家鄉的一句俗語,天上下了雨,*嫁了人。這個孩子既然是天賜給我的,起名字也聽天的吧,就叫雨好了。
我拿起筐裡的麻布,看了看上面的文字。上面寫著兩種文字,一種是楷,我能看懂,但另外一種文字稀奇古怪,如蝌蚪一般,很難辨識。這個孩子必定大有來頭!
我很仔細地從頭讀了一遍,看得一頭霧水,上面這個孩子爲聖‘女’,從天外而來。
(看到這,雨和南淨天同時驚叫一聲:“聖‘女’?”)
上面,這個‘女’嬰身上隱藏了一個天大的秘密,秘密就藏在就在她的心裡。她的‘胸’口是有一道很深的傷疤,難道和這個有關?
還有,這個孩子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一切一切都是個謎。
我把這個孩子養在身邊,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如果讓媽媽知道了,免不了家法處置,而且這個孩子也保不住了。我儘量守護這個秘密,每天晚上接客人時,我都把她藏在衣櫃裡,裡面很悶,我知道,但沒有辦法。不知道……她長大了怎麼辦?她也要走我的路,當妓‘女’嗎?
紙裡終究包不住火。我養孩子的事被媽媽知道了。自從香香死了之後,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媽媽也在抓我的茬,這次如了她的心願。我被押到倉庫,那裡聚了好些打手,地上擺著板凳和火盤。屋子裡散發著嗆人的味道,我聞出來了,這是馬灰草,用它薰出來的煙,可以傷人的眼睛。
媽媽讓人把我綁到板凳上,我違背了家法。臉上帶著斜疤的歪老七,把火盆裡的馬灰草燃了,並塞在我的臉下。那煙很大,薰得我眼睛好疼,眼前逐漸看不清楚,我就要瞎了嗎?我瞎了不要緊,千萬不能讓他們害雨。
頭越來越沉,我快承不住了。就在這時,突然大‘門’被人踢開,我隱隱約約看見一個高大的人影閃了進來。他懷裡還抱著一個孩子。那是個男人,他用手一指我,沉著聲問:“這個孩子是不是被這個‘女’人所養?”媽媽嘿嘿笑著:“不錯,你有什麼問題?”著,口氣變得很嚴厲:“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竟然敢在‘花’島鬧事。”那個男人:“你別動氣,我想用錢保住這個‘女’人和孩子得命。”媽媽笑著:“你能有多少錢?”這時候,我聽見大洋響動,緊接著是媽媽倒吸冷氣的聲音。媽媽是個見過世面的人,一般的錢根本就沒放在她的眼裡,能讓她震驚的,那一定是很多很多錢。
男人問:“夠了嗎?”媽媽笑著:“夠了夠了。”但馬上又加了一句:“但贖她們身子還遠遠不夠。”那男人:“不用,你只要能保住她們娘倆平安即可。”
這時我暈了過去,醒來時,已經在自己屋裡了,‘牀’邊坐著一個老男人,他披著一身的紫‘色’大氅,滿臉的腮鬍子,一看就是江湖豪客。我對這個男人頓時起了好感。老男人對我:“我叫南子仲,無意中看到這個孩子。”著,他用手一指筐裡的雨:“這個孩子和我很有機緣,你是從哪得來的?”
我不敢隱瞞,就把得到雨的過程一五一十跟他了。南子仲皺著眉頭,在屋裡走了兩圈,然後很嚴肅地:“這個孩子身上揹負著一個驚世秘密,切記,你一定要保住她的安全。我也不瞞你,我現在流‘浪’江湖,身負大案,自己這條賤命朝不保夕,再我也不是育嬰之才,這個孩子就‘交’給你暫時管養。到時候,我會派人來找她,那時候你就讓她出島吧。”著,他從懷裡掏出兩樣東西遞給我:“這裡有一封信和一幅畫,關係重大,保存好。我也會派人來取。”
他走了之後,我就一直都在苦盼著,天天望著落下的月亮,升起的太陽,一天一天,雨也大了。
這一天終於來了,雨被南子仲的孫子領走了,她這一走,也帶走了我的心。
幻婆婆看見我流汗了,嘿嘿笑著:“是不是很熱?”
我搖搖頭:“不熱,就是……”
“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心裡很放不下是吧?”幻婆婆眼裡閃著奇異的目光,直直地看著我。她從桌子上拿起一塊手帕遞給我:“擦擦吧,現在算什麼,我的時候那天才叫熱呢。六月六就跟炸了紅日頭一般,家家戶戶都掛了被褥曬,有錢人家曬絲綢,窮人家呢就曬草蓆。有的把老人的壽衣也拿出來曬……”幻婆婆語氣很低沉,聲音非常蒼老,透著無盡悲涼。
著,她顫巍巍地從地上站起來,慢慢得走到櫃子前,從裡面取出一個又黑又大的罈子。我一看這罈子,身上就不禁打了個冷戰,不出來的厭惡和害怕。幻婆婆把罈子放到我的眼前,嘿嘿笑著:“這叫藏魂壇,能接納任何冤死的鬼魂。”
“你給我這個幹什麼?”
“嘿嘿,因爲你馬上就會到這個罈子裡來。”幻婆婆一直在衝著我笑,笑容很怕人。
我尖叫一聲,不想再聽,跑出了她的屋子。
外面也是燥熱得讓人難受,從幻婆婆的屋裡傳來“嘎吱嘎吱”單調的紡車聲音。她蒼老的聲音從屋裡傳來:“藏魂壇,壇藏魂,生前常恨朱樓矮,死後只得壇棲身。這裡是人間,這裡就是地獄。”
我回到自己住所的時候,天開始變得‘陰’沉,我的心裡也下起了雨。幻婆婆看人從來不會錯的,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怎麼辦?如果我看不見雨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