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個子把槍別在腰裡,讓南驚天立正站好,準備搜身。
南驚天表面鎮靜,臉上什麼表情沒有,可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如果酒盞被警察‘摸’去了,估計就‘肉’包子打狗。民國那時候好警察少,大部分人都趁著國‘亂’中飽‘私’囊。
大個子從上到下開始‘摸’,這手就來到了南驚天腰間。
一旁的葛平突然掙開了警員的手,像瘋了一樣撲在南驚天身上,他雖雙手後綁,但仍兇猛異常,張嘴就咬住南驚天的脖子,嘴裡不斷叫著:“碗,碗。”
南驚天抵著他的脖子,聲嘶力竭地喊:“救命!”一個巡警過去照著葛平的腦後就是一槍托,把他砸得口眼歪斜,人事不省。
大個子把南驚天拉起來:“朋友,對不住了,我開始還以爲你跟他們是一夥的。”
南驚天擦擦汗,問了問他其他被迫害的人在哪。大個子告訴他其他人在倉房待命。南驚天順著村路來到了倉房,一眼就看見皮特正‘插’著手歪著嘴看著山林,但是南淨天和雨卻蹤跡不見。
南驚天過去和他打了招呼,問發生了什麼。
皮特就把從他走了之後的事,都了一遍。南驚天張口結舌,感慨不已。他低聲對皮特:“哥們,那酒盞我拿到了。”皮特拍拍他的肩:“驚天,你沒自己一走了之,我很高興。你們南家都是英雄。”
南驚天歪著嘴笑笑,他藏了個心眼,沒把錦囊的事給出來。怕皮特追問,趕緊換個話題:“不知道南淨天現在怎麼樣了?”
巡警們把十幾個受害者聚在一起錄口供,根據提供的線索,警察在葛平家的地板裡挖出了他老婆和兒子的屍骨,這個畜生居然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給吃了,其狀慘不忍睹。大個子巡警隊長拍著腦袋罵道:“愚昧,殘忍,我當警察這麼多年,活吃人還是頭一次碰到,吃自己孩子更是聞所未聞,姓葛這子按民國法,肯定就是一個斃。”
南淨天、老胡和巡警們把這個山‘洞’搜個底掉,也沒看見食屍鬼和雨的蹤影。南淨天焦急地:“難道他們沒來?”老胡搖搖頭:“不可能,‘洞’壁上都有新鮮的血跡,不可能沒來。這裡難道另有出路?”
有個巡警在‘洞’的深處喊:“你們看看這裡。”衆人走過去看,在深‘洞’之中沒有路,是一處斷崖,崖高數米,下面黑糊糊的看不清,只能聽見嘩嘩的水聲。
老胡撿起一個石頭扔下去,許久之後才響起“譁”一聲響。他‘摸’著鬍子:“真深啊!這裡原來還藏了一條地下河。”南淨天把住他的胳膊急急地問:“那食屍鬼是不是順這條河跑了?”老胡頭:“差不多吧,‘洞’裡就這一條路了,它總不能會隱身術吧。”
南淨天想起雨,心如刀割,他開始脫自己上衣。旁邊一個巡警拉住他:“你瘋了?這麼深的河水,下去必死。”南淨天眼淚都流出來了:“我……我要去救雨。”老胡拍著他的肩:“失去親人的痛苦,我也知道。咱們從長計議,你這麼下去,再把自己給搭進去。”南淨天被這些人生拉死拽離開了山‘洞’。
返回村子,衆人相見。皮特一看南淨天垂頭喪氣的樣子,就知道雨沒救著。老胡還‘挺’熱情:“都是天涯淪落人,衆人如果不嫌棄,都到我家一敘。”南驚天:“正好,聽你是看古董的朝奉,我有件稀罕玩意,你給掌掌眼。”
老胡是本地通,領著三個人順著一條林間徑很快就下了山。
天光大亮,街上的人越來越多,做買賣,擺地攤,推車抗包,熱鬧非凡。
經過一晚上折騰,衆人早已疲憊不堪,只有南淨天心裡想著雨,滿面的愁容。
老胡請客,幾個人在街邊的茶鋪裡吃了早飯。鋪子裡坐著都是渾身破爛,穿著草鞋或是赤腳的平頭百姓。茶鋪極爲簡陋,幾個破桌子,幾條破長凳。大火爐上支一把又笨又大的銅茶壺。皮特沒見過這個,瞧著稀罕,這茶鋪夥計一身白衣,一手把壺,一手拿碗接茶,熱騰騰發著濃香的土茶就倒了出來。老胡問道:“洋大人,沒見過這個吧?”皮特一擺手:“別叫我什麼大人,我是你們的朋友。老先生,這個叫什麼呢?”
老胡臉上‘露’出一絲憂傷:“我兒子生前最愛喝這個,這種土茶有個名字叫烏龍戲水。”
這些人裡最舒服的就屬南驚天了,他‘摸’著腰裡的酒盞,喝了一大口茶,讚道:“烏龍戲水,好!名好,味道更好。”
南淨天無心喝茶,牽掛雨,就問老胡:“老人家,你知不知道‘洞’裡的地下水通往何處?”
老胡‘摸’著鬍子想想:“對了,我家還有一份多年前繪製的本地水脈圖,應該可以查到。”
南驚天握住南淨天的手,語氣懇切:“兄弟,彆著急。我有預感雨姑娘不會有事的,我們還是先完成爺爺的遺願更重要。”他轉過頭對老胡:“待會去你家,我先給你看樣古董,保你一輩子都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