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裡面十分簡陋,木桌木椅,那漢子亮了剛纔熄滅的油燈,火光如豆,昏暗之極。裡面還有個房間,掛著厚厚的‘門’簾。漢子一指裡屋:“客爲大。朋友,你今天就睡裡面的房間,我在外面對付一宿即可。”南淨天一聽這話,心裡這個樂啊,可嘴上還寒暄著:“這怎麼好意思?”漢子也沒多什麼,把他領進裡屋,屋子裡還算乾淨,一席土炕,一個桌子。
漢子直直地看著南淨天,突然發問:“你……真的姓張?”南淨天臉‘色’‘潮’紅,心跳得厲害:“我騙你幹嗎?”漢子沒答話,一掀‘門’簾出去了。
南淨天把羊皮口袋扔在地上,自己躺在土炕上翻來覆去。外面的燈火“噗”一聲熄滅了,一片漆黑。他附在‘門’簾旁仔細聽著,外面響起了漢子的打鼾聲。
南淨天把羊皮口袋打開,拿出鐵杴,算準位置在地上畫了個圈,覺得差不多了,開始挖土。一邊挖還一邊聽外面有什麼動靜,他還算有把子力氣,但二丈二的深度不是玩的,不一會,就一身的汗。
只聽見“咔”一聲,鐵杴碰到了一個硬物。南淨天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低頭一看,在黑土之下,隱隱地‘露’出一個棺材頭,果然是豎葬,那棺材直直地‘插’在土裡。他一抹鼻子,來了‘精’神,渾身的疲勞都忘了,越往下挖,那土越堆越多,都快蔓到‘牀’邊了。
南淨天突然想到,這麼挖,明天那漢子起來看見一屋子的土還不瘋了。不管他了,幹自己的事要緊,挖出爺爺的屍體直接跑路。
想到這,他落鏟大開大合,土“嘩嘩”地往四處散落著。不一會兒,棺材整個都‘露’了出來。棺材蓋上栓了一根繩子,把蓋子和棺材整個綁在一起。南淨天現在好奇心使他的膽子比天還大,他想都沒想,‘操’起鐵杴照著那繩子就是一下,繩索“啪”的一聲斷了,棺材蓋一下打開,裡面滑出一具屍體。
南淨天一把抱住,那屍體臭氣熏天,把他薰得頭昏腦漲,再仔細去看屍體,他一下愣住了。這具屍體也就三十上下,雖然腐爛不堪,但面目還是能看清楚的。那張屍臉慘白腫脹,爬滿了蛆蟲,南淨天一下控制不住“哇”的一聲,把肚裡那些沒消化的飯菜吐得乾淨,差苦膽都嘔出來。
他突然想起個事來,我爺爺再怎麼年輕有爲英年早逝,也不能三十歲左右啊。我聽爹,離開家的時候就快奔五十去了,這屍體是誰?此時那屍體面朝下趴在地上。南淨天腦子都麻木了,怎麼辦?跑路吧。他一下躍上‘牀’,推開窗戶,把住窗沿往外跳。
這時,‘門’簾一挑,那漢子沉著臉走了進來,看到屋裡的情景,遂大吼一聲:“哪裡走?”
南淨天腰帶子讓那漢子給抓住了,漢子手上一用力:“你下來?!币幌掳阉Щ匚葑友e。南淨天倒在地上,渾身是汗,完了完了,看這漢子看見屍體神情自定毫不慌張,明擺著這屍體是他埋的,今天讓我撞著他的醜行,估計得殺人滅口。
漢子從腰間‘抽’出一根菸桿,上火,“吧嗒吧嗒”‘抽’了起來,聲音極爲冷酷:“你怎麼知道下面埋著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