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直秋季,不是很熱,微風裡帶著些許清爽。
蕭雲雅端著食盒站在離江飛羽不遠的地方,他身著一系墨綠色的衣袍,站在樹下似是在想些什麼。
這已是他醒來的第三日,整日裡就是這般,她也不去打擾。
“你這般瞧著我做什麼?”江飛羽緩緩轉過身來,瞧著蕭雲雅笑著,雖不記事,但這幾日的相處下來,他知道她所說的都是真的。
聞言蕭雲雅緩步走到他的身側,柔聲說道:“你身子好些了嗎?”
“嗯。”江飛羽接過她手中的食盒放在一邊的石桌上,道:“只是偶爾還是有些頭痛,我想出去走走,或許可以想起一些事情來。”
蕭雲雅有些猶豫,他們在藥王谷有毒陣守著,那些人不敢貿然闖山,若是他們出了藥王谷,萬一被旁人知曉在路上攔截他們。
見蕭雲雅不說話,江飛羽拿出食盒裡的糕點低聲說道:“你若是不喜歡,我以後便不提了。”
“不是,你要是想下山,好歹得跟師傅說一下,你在這裡等我。”蕭雲雅連忙說道,生怕他會不開心影響傷勢,說罷,蕭雲雅便往師傅的住所趕去。
剛到師傅的門口,正巧碰見蘇之雲從師傅的房中走了出來,同他說了幾句話就忙不迭的走進房中。
只見師傅正在磨藥,見她走進來只是擡頭看了一眼,繼續磨著手中的藥。
“師傅,燕王想要下山。”蕭雲雅說著話頭微微低下。
“那就去吧。”
鬼醫淡淡的說著,放下手中的藥,轉身走到藥櫃處翻箱倒櫃的找些什麼,過了一會拿出幾個瓶子遞給蕭雲雅。
“這是回魂丹,可以暫續性命,這是迷魂散,遇到危險可以逃走......”
鬼醫一點點的細說手中的藥,蕭雲雅的眼眶也漸漸泛紅,手裡捧著師傅研究的些許藥材,聲音有些哽咽道:“師傅,徒兒讓您擔憂了。”
“說的是什麼話,這些藥又不是什麼稀罕玩意,趕緊走,別耽誤老夫製藥。”鬼醫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可這話聽在蕭雲雅的耳中卻是分外的暖心,她知道師傅是個嘴硬心軟的人,這些藥材可是他精心研製的,藥效也比外界要狠烈的多。
蕭雲雅囑咐了幾句話便帶著藥離開了。
待她回去的時候,瞧著江飛羽仍舊站在原處等他,心頭一暖走向他說道:“師傅已經同意了我們下山,我們收拾一下。”
江飛羽點了點頭,走上前去牽著蕭雲雅的手往回走,邊走邊說道:“娘子,下山後可以給你買些好看的飾物,帶你去吃好吃的。”
“好,只是你傷還沒好,不能吃的太鮮,否則傷口會復發的。”
蕭雲雅低聲囑咐著,她突然有些不想讓江飛羽想起以前的事情,更加不想回到燕王府,就想著一直同他這般活下去。
說話的空檔已經走了回去,江飛羽不讓蕭雲雅動手,自己一個人將東西收拾一番,像個孩子一般揹著包袱朝她笑道:“你瞧,我都好了,沒事的。”
蕭雲雅輕笑一聲,這樣的他還真是少見的很。
她起身走到他的身側,拿過一個包袱背上,道:“知道了,你都好了,你最厲害了,快走吧,一會子天就黑了,沒法下山尋客棧了。”
江飛羽聽話的跟在蕭雲雅的身後,可他們卻沒有發現樹後有一抹身影一直在看著他們。
行至藥王谷門口處的時候,蕭雲雅突然停了下來,走到一處茂密的草叢中,伸手按了按裡面凸,起的石塊,頓時一道石門轟然緩緩升起。
而他們眼前原本的山路也變成了一座密封的石甬。
蕭雲雅走在江飛羽的前面,左腳先走三步,右腳跟上三步,江飛羽也一一照做。
當走出石甬的時候,蕭雲雅回身尋了藏著的石塊按了下去,原本的石甬又變回了山路,好似之前的一切如幻境一般。
走至山下的時候,一匹馬被拴在樹上,蕭雲雅頓時明瞭,定是師傅爲她備好的。
心中對師傅的愧疚更是深了些,還未等蕭雲雅說話,一旁的江飛羽起身躍上馬,伸手挽住了蕭雲雅的腰肢將她抱上了馬匹。
“別怕,有我在。”
低沉的聲音在耳側響起,溫熱的吐息還殘留在她的頸部,蕭雲雅不禁臉頰微紅,身子向後靠了靠依偎在他的懷中。
一炷香有餘,他們已經來到了藥王谷附近的巫鎮。
江飛羽瞧著高聳的城牆上的刻字輕聲笑道:“除卻巫山不是雲,我叫子億,你喚雲雅,這裡定是我們一直居住的地方。”
聞言蕭雲雅一怔,應聲回道:“是,這是我們居住的地方。”
可心裡的實話她卻不敢說,若告知他的身份,不管他有沒有失憶,他應當都會回王府去了。
客似雲來,江飛羽在這家客棧門口停了下來,只因爲那客棧門口有一婦人,身著白色守孝衣在門口哭喊著:“還我相公的命!還我相公的命!”
江飛羽與蕭雲雅對視一眼,下了馬,客棧小二眼尖跑到他們身側將馬匹拉走,這樣便可留下客人。
他們緩步走進客棧,而客棧裡的人似乎都對門外的人視若無睹,這很是奇怪。
掌櫃見著他們走進來熱情的上前問道:“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江飛羽回道,從懷裡取出一錠銀子遞給掌櫃,“我們會在這裡住上幾日,銀子若是不夠大可以說。”
掌櫃接著銀子笑逐顏開,連聲說道:“這銀子住上幾日夠了。”隨即朝著別處喊道:“小柱子,快帶客官去歇著。”
蕭雲雅伸手攔住了那名叫小柱子的小二,低聲問道:“那門外跪著的婦人,你們就不管管嗎?”
聞言掌櫃嘆氣搖頭說道:“管不了,自從她相公在客棧裡死了之後,她連孩子都不顧,整日裡就跪在這裡。
讓他們償命,可她那相公分明是被人殺害的,連官府都沒找到兇手。”
一聽這話蕭雲雅微微蹙眉繼續問道:“官府都沒找到兇手?那她在這跪著也不是事啊,雖說是秋季,但這時常跪著要是暈在這裡,你們不還是得負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