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無花猜測出蕭雲雅能力非凡後,便一直想要私下調查一番。
恰逢顧應良和寶玉堂老闆一事發生後,更是讓他覺得要快刀斬亂麻,早早將兩人調查清楚。
雖然蕭雲雅刻意隱瞞下自己和顧應良的關係,但在無花的勢力背景下,最終還是被查兩人有著藕斷絲連的交往。
“當真親眼所見蕭雲雅和顧應良私下有來往?”無花把玩著手裡的棋子,思慮片刻後問到。
“屬下不敢欺騙大人,小人親眼所見蕭雲雅進回春堂與顧應良商量事宜,且看兩人相識程度,想必私下交往已久。”
黑衣暗衛畢恭畢敬的彙報著。
聞言,無花一手捻著衣袖,一手將白子落下,瞬間棋盤上黑子的局勢變得危險起來,“你將所見所聞說與我聽一遍,一絲線索都不能落下。”
一邊聽著暗衛的彙報,一邊擺弄著黑白交殺的棋子,突然計從心來,落下最後一顆白子將黑子徹底擊潰。
只見他微微瞇眼,頜首靠近暗衛低聲下令:“你再去幫我辦件事,如此這般……”
“是,屬下這就去辦!”黑衣暗衛藉著瓦檐高牆,幾個閃身便神不知鬼不覺的出了府。
笑的詭異的無花,將棋盤打亂再度重新佈局後,在心底呢喃著:
蕭雲雅啊蕭雲雅,我在你身上花費了這麼多心思,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纔好,否則……
而這邊接到新任務的暗衛,再度入至藥館,仗著內力深厚,一直龜息在暗處審視著顧應良出診。
不知進進出出了多少人,直到一位在頗有聲望的教書先生出現在藥館,買了些活血化瘀的藥丸時,暗衛才靜悄悄的溜出了藥館。
換了身行頭混進了集市,在教書先生九尺之外緊緊跟隨著。
時不時和人打著招呼的教書先生,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早已被人盯上。
暗衛尾隨著教書先生走近小巷,見四下無人後,便對著他的膕窩處射出一枚石子。
眼見教書先生跌倒在地,他匆匆走上前去,神不鬼不覺的將懷裡能令人短暫假死的龜息丸與地上的藥瓶對調。
暗歎倒黴的教書先生,撿起被掉包的藥瓶拍拍衣袖,搖搖頭漫步走回家。
懸壺濟世的顧應良還不知道,一場針對他的陰謀正在悄然瀰漫。
不過半日功夫,教書先生服用回春堂的藥丸後當夜去世的消息,便傳遍了整條街。
一時間,以教書先生家屬爲頭的多位病患,猛地涌進回春堂,叫嚷著讓顧應良出來換人命。
半路接到消息的蕭雲雅,快馬加鞭的早早趕到回春堂,拉著還不知發生什麼的顧應良躲進了暗處。
鬧哄哄的醫館裡,不時有“庸醫”“償命”的聲音傳進裡屋,顧應良壓低聲音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何會突然有人鬧事?”
蕭雲雅微微皺著眉頭,眼神有些疑惑的回道:“我來的半路上聽說,南邊私塾的教書先生昨夜沒了呼吸。
這帶頭來鬧事的正是教書先生的家人。”
“南邊的教書先生?怎的會,他昨日剛來我這看病,不過是些小毛病,我給他開了些活血化瘀的藥回去。”
顧應良一聽是昨日剛來的病人,心下不解的問著,他不敢說自己華佗再世,但絕不會誤診死脈。
聞言,蕭雲雅便敢篤定,此事定有蹊蹺,想必醫館裡那些鬧事的人,也多半不是真正的病患。
“我自是相信先生絕不會有此疏漏,但聽領頭人所言,教書先生正是昨日來醫館看病,回家後犯病服用了先生的藥丸便睡下了。
直到第二日被家人發現已沒了呼吸。”
“這、這絕不可能,我不過是給了些活血化瘀的藥丸。”顧應良眼瞼一抖,奮聲反駁道。
蕭雲雅神色凜冽,“想來是有人要對回春館下手,而醫館的重要人物自是先生,他們便對先生給出的藥下了手。”
蕭雲雅剛想再說些什麼時,卻突然被前廳衙門捕快的聲音打斷。
“讓讓,讓讓,有人報官回春館顧應良大夫,下藥毒害病患,我等特此奉命捉拿此人。”
圍觀的人羣中,不知誰人嘴快道了句:“顧應良就在裡面躲著呢!”
本已安靜下來的人羣,頓時像炸開了鍋般再度沸騰起來,一連叫嚷著捉拿顧應良入牢。
顧應良自認自認身正不怕影子斜,他聽著前廳捕快命人搜查,對蕭雲雅道:“此事必有蹊蹺,爲防回春館受損,我前去接受衙門調查。
此事還得多麻煩蕭姑娘了!”
眼見著捕快已經搜查到裡屋,蕭雲雅自知攔下無果,眼神堅毅道:“先生不必如此,此事多與回春館有關,我蕭雲雅定會還先生清白!”
顧應良淡然一笑,坦然自若的走出裡屋,伸手由捕快將他鎖起,“我顧應良問心無愧,在此自願接受衙門調查。”
隨著衙門壓著人離開,原本熙熙攘攘的醫館頓時安靜了下來,蕭雲雅將醫館大門關上,決定親自去這些鬧事的病患家中看看。
是夜,蕭雲雅潛伏在暗處,聽著裡面傳出的動靜。
“娘,顧大夫人那麼好,您這樣做未免有些太過份了。”說話者聽起來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子。
“娘也不想,可你這病……唉,娘也是身不由己,那人,娘沒辦法抗命啊。”婦人頗爲滄桑的帶著絲絲哽咽。
蕭雲雅看了眼略顯破舊的房屋,心下頓時有了些答案,隨即藉著夜色離開。
再度潛入幾家今日前來鬧事的病患家中,都多多少少聽見了些緣由,無一不是因某些外因不得不去回春館鬧事。
有心徹底勘察的蕭雲雅,待到隔日這些人再度出門去回春館鬧事的時候,她便悄悄潛入屋內,想要找出些蛛絲馬跡,好早些幫顧應良洗清罪名。
然而有心設計的無花自是不會留下重要線索,蕭雲雅搜尋一番後最終還是無果。
此時的蕭雲雅還不知道,不僅是顧應良被人盯上了,連她這番行爲,也被躲在暗處的無花,悉數看在眼裡。
“蕭雲雅……呵,有意思,你還真是沒讓我失望。”看著空手而歸的蕭雲雅,無花興奮的自言自語著。
日暮時分,蕭雲雅透過窗戶看向遠處的天空,眼底的神色叫人看不真切。
她似乎在等著什麼,片刻後,遣退了身邊伺候的丫頭,從裡面關上了門,迅速的換上一件極爲普通的衣服,稍稍化了個妝。
滿意的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蕭雲雅點了點頭,從後門偷偷出了府邸,去了衙門的牢房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