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牀榻上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蕭雲雅,江飛羽心痛得不能自已,可是,讓他在孩子跟蕭雲雅之間選擇一個,他真的很想兩個都保住。
江飛羽轉頭看向顧應良,問道:“有沒有兩全的辦法?你之前不是用藥穩住了蠱毒嗎?”
顧應良搖頭回道:“沒用了,用藥只會緩解蠱毒發作的時間,只要我們一天找不出解藥來,就只能用那個法子,更何況現如今的情勢,得儘快送她離開才行。”
雖然知道顧應良說的都是事實,可江飛羽還是有些不忍心,抉擇,這是一個讓他陷入兩難之地的抉擇。
此時,門外卻響起了敲門的聲音,江飛羽低聲問道:“什麼事?”
門扉忽而被人推開,左一擡腳走了進去,抱拳行禮道:“啓稟王爺,宮裡出事了,但是......”左一看了看一旁的顧應良,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左一自然清楚,現如今,王妃的事纔是重中之重,所以纔會猶豫,到底要不要說出口。
江飛羽自然也是知道左一在顧及什麼,擺了擺手說道:“不用避諱顧大夫,宮裡發生了什麼事?”
聞言左一這才繼續說下去,“宮婢在先前王妃暫住的殿中發現了暈倒的倩妃娘娘,她的衣服被人換了,臉上還戴著人皮,面具,面具取下來的時候,臉上滿是紅疹。”
“但是看守宮門的侍衛說見到倩妃娘娘出了宮,皇上猜測是王妃打暈了倩妃娘娘私自出宮。”左一說著話停了停,猶豫再三後,道:“在王妃私自出宮的前一個時辰,太后薨逝了,太醫去查看過,是中毒而死,而此後卻在王妃暫住的宮中尋到了毒藥。”
一番話使得房中二人皆陷入了震驚,江飛羽爲了不妨礙蕭雲雅休息,帶著他們去了書房,並將房門緊鎖。
江飛羽擡眼看向左一問道:“父皇現在懷疑,是阿雲毒殺了太后,接著打暈了倩妃娘娘,藉著她的衣服跟臉逃出宮去?”
左一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而現如今莫說是皇宮了,就連整個京城都在尋蕭雲雅,想必很快就會直奔燕王府。
“那可如何是好?燕王妃同太后並無恩怨,又怎麼會無緣無故去毒殺她?這分明就是栽贓嫁禍。”顧應良略微憤怒地說道。
“是栽贓嫁禍,父皇他心裡清楚的很,他這是要爲皇弟清出一切障礙,好讓他可以順利登上皇位,本王應允過不會同皇弟爭奪,可父皇始終是忌憚本王。”
“王爺,那現在該怎麼辦?若是將王妃交給皇上,皇上必定會賜死王妃。”顧應良擔憂的看向江飛羽,心裡卻油然升起一計,可就是怕說出來燕王不忍。
“現在京城四下必定被官兵所把守,將阿雲送出去已經來不及了,更何況她懷著身孕,根本無法將她送走。”江飛羽的眼眸中帶著擔憂,可卻無計可施。
半晌功夫後,顧應良幽幽的開口說道:“王爺,倘若他們咄咄逼人,不如就順著其意思。”
江飛羽疑惑的擡眼看向顧應良,道:“你是想讓本王藉著這個機會,拿了阿雲的孩子,將她遠送出去?”
果然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顧應良輕聲說道:“我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王爺要做的,就是與燕王妃恩斷義絕,只有這樣,那些想要藉著燕王妃的手來害王爺的人自然會放過燕王妃。”
“跟阿雲恩斷義絕。”江飛羽低喃著,可卻有幾分的猶豫。
“王爺,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對燕王妃動手,就是知道燕王妃是王爺心尖上的人,倘若,王爺心尖上的人不是燕王妃而是旁人,那燕王妃自然就會安全。”
顧應良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味藥材置於掌心,道:“此藥藥性極衝,把它熬了讓燕王妃喝了,當著所有人的面落了孩子,這樣一來,既可以迷惑敵人的視線,也可以讓那蠱毒順著胚胎落出王妃的身體。”
江飛羽怔怔的看著面前的藥材,許久之後才擡手將它拿起,道:“明日宮中侍衛必定會圍剿燕王府,到時將此藥熬了,本王親自端過去給阿雲。”
見江飛羽終於下定決心,顧應良這才鬆了一口氣,倘若他還是不願,而他就只能偷偷的下藥了,孩子以後還是會有的,但是蕭雲雅卻會爲了現在的孩子而沒命。
顧應良偏過頭去看了左一一眼,轉身推門退出了房間,左一自然也是知道他的意思,便跟了出去,還將房門關上,現在應該讓王爺自己冷靜一會。
待走出一段路的時候,左一停下腳步開口問道:“顧大夫,王爺跟王妃那麼相愛,倘若我們不告訴王妃事情的真相,王妃會不會因此記恨王爺?”
聞言顧應良一愣,道:“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與其丟了性命還不如先保住性命,只要還有機會,就可以解釋。”
左一有些聽不明白,疑惑的問道:“那爲什麼不讓王妃知道,跟王爺一同演一齣戲呢?這樣一來,王妃應當會很傷心吧?”
“只有真的傷心纔不會讓外人看出一絲破綻,那些躲在背後做手腳的人已經按耐不住了。”顧應良幽幽的說著,眉眼看向雲錦園的方向,嘆了口氣往廂房的方向走去。
翌日清晨,宮中的大內侍衛果真將燕王府圍個水泄不通,那燕王府的侍衛也不是等閒之輩,將他們盡數攔在了門外。
尚未清醒的蕭雲雅在嘈雜聲被吵醒,手扶著牀榻坐了起來,輕聲喊道:“小荷。”
小荷聞聲闖進了房,一雙眼睛哭的紅彤彤的,聲音也帶著哭腔,道:“王妃,你醒了,奴婢伺候你換衣。”
蕭雲雅低眉看著身上的衣服,也確實該換了,便起身下牀讓小荷幫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半晌後,那嘈雜的聲音並未褪去,反倒聲音更大了,蕭雲雅不禁蹙眉問道:“小荷,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小荷繫著腰帶的手頓了頓,努力平復心情,道:“王妃,沒發生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