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江飛羽厲聲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是同你說了,往日不要去雲(yún)錦園嗎?”
錦翠頓時就哭了出來,十分的傷心的樣子,道:“月夫人想著入門好幾日,都不曾去拜見王妃,這於理不合,便帶了禮物去瞧王妃,不料王妃不止沒收下東西,還對月夫人冷嘲熱諷的,月夫人百般隱忍,喝了王妃賞的一盞茶,回來就成這幅樣子了。”
這番話縱使誰瞧了都會多幾分的憐惜,薄月姬隱下眼底竊喜,哥哥將這丫頭送來果真是沒錯,三兩句話點出了她病的緣由,卻沒有直說,這更是能引人深思。
可樣子也是得裝裝的,薄月姬立刻坐起了身子,斥責道:“錦翠,你別胡亂猜測,都說是我貪嘴多吃了些旁物,此事根本與姐姐無關。”
聞言江飛羽站起身來,看了她們主僕二人一眼,低聲說道:“此事若真是她做的,本王自會給你做主,你好生歇著吧。”
說罷江飛羽轉身走出了青雲(yún)閣,左一見狀走上前去,低聲說道:“那日夫人院子裡所去得人名叫連之虞,並不是無花,二人只是有幾分相似。”
江飛羽點了點頭,卻並未說話,臉色極爲難看。
瞧著王爺這幅樣子,左一猶豫片刻這才低聲說道:“王爺,王妃乃是鬼醫(yī)得徒弟,若是想出手,怕那人已不能開口說話了。”
左一的話,江飛羽也是明白得很,他又何曾不知蕭雲(yún)雅從不是那種人,可薄月姬,究竟是真的不知自己爲何中毒,還是想嫁禍於人。
夜風涼如水,吹熄了案桌得燭火,一縷青煙繞樑而起,小荷端著幾盞水酒放在桌上,取出火摺子再次點起燭火。
“王妃,這夜深了,此刻飲酒怕是對身子不好,還是......”
蕭雲(yún)雅未等小荷說完話,朝她揮了揮手,小荷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便退下了。
素手端起面前得盞杯,清幽的酒香鑽入鼻尖,現(xiàn)如今她什麼都沒有了,只想痛痛快快得醉一場,好忘了所有的事情。
“前塵往事如夢幻影,夏軍山,周倩芝,今生今事痛徹心扉,究竟是我做錯了什麼?江飛羽,我又欠你什麼?”
江飛羽剛剛走至院中,耳邊便傳來蕭雲(yún)雅的聲音,心中疑惑的推門而入,只見蕭雲(yún)雅面前倒了幾盞酒壺,臉頰微紅,分明是醉酒的樣子,不禁眉頭緊蹙,快步朝她走了過去,一把奪了她手中的酒杯。
“阿雲(yún),究竟要本王怎麼做,你還不會這般爲難自己?”江飛羽扶著她的身子斥責道。
這突如其來的斥責讓蕭雲(yún)雅有些慌神,腳下一軟跌進了他的懷裡,鼻尖是她所熟悉的龍延香,擡眼看見他胸前紋著的青蓮,低聲說道:“灼灼青蓮,豔而不妖,這突然不適合你,王爺,這雲(yún)錦園也不是王爺該來的。”
滿室的酒氣讓江飛羽很是不悅,一舉橫抱起蕭雲(yún)雅的身子將她輕放在軟榻上,道:“你好好休息,本王就在這陪著你。”
話語落在蕭雲(yún)雅的耳中使她笑出了聲來,伸出手撫摸著他的臉頰輕聲笑道:“你堂堂燕王,一手遮天又何必爲了我這麼個女子如此這般,殺我父親,害死我同門,又裝出這般懊悔的樣子給我看,真是可笑至極。”
聞言江飛羽愣了愣神,他從不知何爲情,面對薄月姬時也只是因爲曾經(jīng)的一個承諾纔會處處護著她,可自從遇見了蕭雲(yún)雅,與她相處之際,他開始害怕她的疏遠,她的冷漠,她的冷眼相對,更是怕她會就此離開。
“阿雲(yún),本王知道現(xiàn)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可是有一點,本王可以向你承諾,本王對你是真心實意的,從未有過一絲想要矇騙你之意,更是對你沒有任何的故作深情。”
雖是酒醉,但是蕭雲(yún)雅還是清楚的聽見耳邊江飛羽的話,恍惚間似乎回到了巫鎮(zhèn)的時光,可眼前的一切無一不再提醒著她,她是在燕王府,每每午夜夢迴之際,她似乎都被藥王谷的慘狀而驚醒,那種被所愛之人背叛的感覺錐心刺骨,難以忘懷。
“你不是子憶,你是江飛羽,你是堂堂燕王,你不是他!”蕭雲(yún)雅眼中含淚,端起面前的一盞酒一飲而盡,辛辣的酒味刺激著她的味蕾。
江飛羽一把奪走她手中的酒杯,將她擁在懷裡,低聲說道:“本王從未變過,本王對你始終如一,本王就是子憶,沒有任何的區(qū)別。”
蕭雲(yún)雅用力的想要掙脫出他的懷抱,可始終被他緊緊的抱在懷裡,她忍不住哭喊道:“你不是子憶!你不是他!他不會這麼對我!子憶向來都會緊緊的護著我,他從來不會做任何傷害我的事情,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話語落在江飛羽的耳中讓他分外心痛,心中的酸楚也無法訴說,“阿雲(yún),本王不是故意的,本王只是要那本三清醫(yī)術而已,可本王到藥王谷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死了,不是本王做的!”
“你是殺人兇手!你的心狠手辣我竟忘了,你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人盡皆知,我卻因情所困,忘卻了,是你害的我如法面對現(xiàn)在的自己,每每瞧著銅鏡裡的自己,我都覺著噁心!”蕭雲(yún)雅抓著江飛羽的衣角哭喊著。
一滴清淚從江飛羽的眼眶中滑落,這是自他母妃離世後第一次哭,他聲音略微哽咽道:“阿雲(yún),對不起,對不起,可本王真的沒做過,你能不能信本王一次。”
“我就是因爲相信你,父親纔會死在半路上,我就是因爲相信你,藥王谷衆(zhòng)位師兄弟纔會慘死,我就是相信你,我現(xiàn)在身後空無一人!”蕭雲(yún)雅怒斥道,緊緊抓著他的衣服不放,“江飛羽,你告訴我,我現(xiàn)在該如何再去相信你。”
一滴淚水從她的臉頰上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溫熱的感覺尚未褪去,江飛羽仍舊不捨得放開她的手,“阿雲(yún),本王應承你,以後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你再信本王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