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竹面有難色,與菊月對視一眼後,本欲再想法子攔住蔣倩兒,卻被蔣倩兒身邊的太監一擋,呵斥到:“你們倆雖是一級宮女,但能大的過倩妃娘娘嗎?倩妃娘娘與你們解釋兩句都算給足了你們面子,你們可別不知好歹壞了倩妃娘娘的興致!”
雪竹被老太監這麼一擋,不由後退兩步,蔣倩兒冷冷地掃了她們一眼便向上走去,菊月還想再攔,卻被老太監呵下,倒是讓蔣倩兒拾級而上,去了聽雪樓觀景臺。
這場鬧劇落幕,蕭雲雅便也收回目光,不再關注,她再次將目光投向遠方,欣賞美景。
蔣倩兒最看不得她這種萬物不入吾眼的飄然模樣,剛登上聽雪樓便出言挑釁:“蕭雲雅,你雖然是燕王妃,但你既然入了這皇宮,就得知道皇宮的規矩。見到貴爲妃位的本宮,還不行禮?!”
蕭雲雅轉眸望向蔣倩兒,像初次見面的那一次一樣,跟她講道理:“皇上特許我不必對他行禮,而你卻要我向你行禮,莫非你覺得,你在宮中的分量,比皇上還大?”
蔣倩兒再囂張,也不敢囂張到皇上頭上去,她被嬌寵得直來直去的腦子中更是找不到話來反駁蕭雲雅的話,便只能憤憤放過蕭雲雅。
但她終究氣不過,便又諷到:“蕭雲雅啊蕭雲雅,讓你仗著這麼張狐媚臉到處勾引人,你害死了我的姐姐,現在終於遭報應了,燕王不要你了,把你就這麼丟在宮中,天天對著這些死物悲春傷秋,慼慼落淚,感覺可好?”
蕭雲雅直直盯著蔣倩兒的眼眸,那透亮的眸光似乎要看到她心裡去,看透她心裡最陰暗的想法一般。
蔣倩兒被她看得一慌,掩飾般急急道:“你看什麼看?還以爲你是那個衆星捧月的燕王妃呢?”
蕭雲雅脣角微勾,移開了那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目光,淡淡到:“你在嫉妒我?”
蔣倩兒雙眸一瞪:“我嫉妒你?怎麼可能!你有什麼好嫉妒的,我同情你倒是真的,被困在這皇宮,又惹得太后不喜,現如今燕王妃對你沒興趣了,怕是人人都能踩在你頭上了,那可真是可憐啊。”
“皇宮?這從來不是我的歸宿。而你,纔是真讓人同情。嬌養在金絲籠裡的鳥兒,一生的歸宿也只能是在這金絲籠裡依靠他人而活,哪怕有朝一日讓它迴歸天空,也活不了多久。”蕭雲雅起身走向蔣倩兒,同時答道。
蔣倩兒雖然一直被嬌寵長大,但也格外厭惡別人以此輕視她,畢竟是大家族後院裡出來的女人,該有的心計不會少。
她喚出母族給她的兩個貼身暗衛,仗著樓下的雪竹和菊月看不到這裡的情況,直接令其中一人制住了懷有身孕的蕭雲雅。
蔣倩兒捏住蕭雲雅的下巴,毫不知輕重的力道馬上在蕭雲雅膚如凝脂的下巴上留下幾道紅痕,她盯著蕭雲雅這張令人神魂顛倒的俏臉,低聲道:“其實你說的不錯,我確實嫉妒你。你不過是一個小官的女兒,卻就憑著你這張臉,勾引得燕王對你神魂顛倒,還因此殺了我的姐姐……”
蔣倩兒似乎冷靜下來,她鬆開手,從另一個暗衛手裡接過繡花針,對著蕭雲雅比來比去,似乎在找哪個地方更好下手:“現太后對你也是十分不喜。若我這針紮下去,看不到什麼傷口,你便是哭到皇上面前,也沒什麼用。你說,這第一針,扎到哪裡好呢……”
蔣倩兒將視線轉移到蕭雲雅臉上,然而她並沒有如願以償地看到她想象的驚恐求饒之色,不由眸光一厲,手上一揚便要把針扎入蕭雲雅的肩膀上。
千鈞一髮之際,蕭雲雅掙開暗衛的束縛,側身一躲並回手一擊,銀針直直扎入蔣倩兒另一隻手的手臂上,蔣倩兒自小嬌生慣養,何曾受過這樣的痛楚,臉色都痛得扭曲了,想要尖叫卻發不出絲毫聲音,她不由驚恐地望向蕭雲雅。
蕭雲雅打暈那兩個不能動彈的暗衛後,便開始扒蔣倩兒身上的衣服。蔣倩兒想要掙扎,卻動彈不得,想要質問卻無法出聲,只得恨恨地瞪著蕭雲雅。
蕭雲雅將二人的衣服互換後,伸出纖纖玉指在蔣倩兒的臉上輕輕一抹,隨後給自己帶上了蔣倩兒模樣的人皮,面具,又給蔣倩兒帶上了蕭雲雅模樣的人皮,面具。
看了看蔣倩兒似乎要噴火的眼睛,蕭雲雅終於大發慈悲解釋了一下:“其實,我一直在這裡等你來找我,因爲,我要借你的身份逃跑。不過,既然你這麼喜歡我的臉,我就滿足你,讓你帶著我的人皮,面具玩玩,作爲交換,我爲你的臉抹上了曇花一現。”
曇花一現,一種加速皮膚衰老的毒藥,它在一天之內會讓人的皮膚達到最佳狀態,然後以十倍的速度加速衰老。
蔣倩兒頓時就慌了陣腳,衝著蕭雲雅喊道:“你個賤人,我可告訴你,燕王他不要你了!不要你了!他把你一人獨自扔在這宮中,這幾日可是納了好幾房的姬妾呢!”
聞言蕭雲雅心頭一驚,擡首就將蔣倩兒給打暈了,帶著蔣倩兒的隨身婢女以回府探望父親爲由出了宮。
待途徑陰暗的巷子時,蕭雲雅引那倆個婢女走了過去,將二人打暈,她這纔去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這面具還是當年跟師傅學的,可惜學藝不精,有心人還是能夠瞧得出來的。
蕭雲雅沒有直接回燕王府,而是去了回春館,兩聲敲門聲,只見顧以良一臉的睏倦之意打開了門。
“燕王妃?”顧應良有些驚訝,瞧著四下無人趕緊將她拉進門中,問道:“你不是在宮中嗎?怎麼出來了?”
一聽這話蕭雲雅一把拉過顧應良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內情?爲什麼我去給太后瞧病,只是被個婢女撞了一下而已,養了好幾日了,皇上還是硬要我留在宮中?燕王也從未來過。”
顧應良微微低眉,卻不知該同她說些什麼,這事他應承過燕王不會告知給任何人,包括蕭雲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