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未等蕭雲雅未自己辯駁,一個婢女匆匆跑了進來,在柳老婦人的耳邊輕聲說著什麼,那柳老夫人頓時臉色鉅變,低聲說道:
“阮翠琴,你留下來好好審問一下。”說罷就著急忙慌的往外走著,那柳大人見狀也知情況不對,跟了過去。
聽到柳老婦人的話,阮翠琴可是心裡歡喜的很。
她早就對著搶了她女兒妃位的柳若妍不滿了,先前她一直呆在宮中,她不得對付,現如今她自己送上門來,還不好好懲治一番泄泄私憤。
待所有人都走了之後,阮翠琴一副得志的樣子坐在了剛纔柳老婦人坐的位子上,柳若眉自然也得意了幾分,看向牀榻上的蕭雲雅笑道:
“妹妹,你還是如實招了吧,這如今只是自家人知道,若是鬧到了皇上的耳朵裡,可就不好了,我想,在宮中許久,你該明白……”
蕭雲雅倒沒什麼好怕的,鎮定自若的走了過去,低聲說道:“若妍再不是也是皇上親封的夫人,縱使是父親見了我也得行跪拜之禮,你們,倒膽子大的很。”
這話說的不卑不亢,但正中她們母女二人的心窩,柳若眉更是怨恨極了,那日若不是得罪了皇后,而錯失選妃的機會,此刻耀武揚威的也該是她!每每想到這裡,她就更恨了。
“哼,這裡可是柳府,山高皇帝遠,縱使日後你跟皇上說起,也不過是認爲這其中是我們姐妹鬧了脾氣罷了,你當真以爲皇上會爲你而大動肝火?”柳若眉趾高氣昂的說著。
聞言蕭雲雅淡漠的擡眼看向柳若眉擡眼笑道:“你說的這話也確實是提醒我了,可你卻忘了一點,我再怎麼低微,那身份也比你高多了。”話音剛落,蕭雲雅揚手甩了柳若眉一巴掌,聲音清脆。
柳若眉被這一巴掌給打的失了魂,許久才緩了過來,捂著臉指向蕭雲雅喊道:“你居然敢打我!我要去告訴父親,讓他好好懲治你!”
那阮翠琴見著自家女兒被打,十分氣憤的喊道:“你個廢物東西!居然敢打我的女兒,真是幾天好日子給你過的膽子都肥了!”這說著話就追著柳若眉出去了。
“去啊!真是一羣無膽匪類!剛剛不是很得意嗎?跑什麼?”蕭雲雅衝著那母女二人離去的背影喊了一嗓子,心裡笑的不能自已。
柳府前廳的大院裡,此刻歌舞昇平,處處張燈結綵,那桌上放著衆多精美的餐具,在陽光的映照下格外的晃眼。
眉眼如絲的歌姬指尖靈活的滑動在琵琶上,似水般的眼眸,一一掃過堂下的衆人,目光停留在那衆人擁簇之中的錦衣男子,眼中皆是風情。
遠處時不時的傳來叫囂聲,而那聲音卻被廳中的琵琶聲掩蓋,似是沒有人聽見這聲音,而那正廳中正飲酒的男子忽而擡起了頭。
在他擡頭勾脣輕笑的一瞬間,仿若滿園的春,色頓時失了顏色。
“很久沒聽見這個聲音了,很好聽。”江飛羽輕聲笑著,那其意思耐人尋味。
而此刻正在波動琴絃的歌姬,誤以爲是在說她,那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些。
江飛羽卻看都沒看那歌姬一眼,輕柔的搖晃著手中的酒杯,對著那坐在下側的柳老夫人及柳大人輕聲說道:“本王聞名而來,聽聞柳府有三樣寶貝,歌姬,戲曲,絕色寶貝隱院中,這前兩樣寶貝本王已經見識過了,只是著最後一寶,不知柳大人何時送上來?”
這下堂聽著話的兩個人面面相覷,柳府什麼時候有三寶了?他去哪裡去尋最後一寶給他?但柳大人好歹是混跡官場多年的人,起身走到正中,微微躬身道:“柳府乃小門小戶,能入得了王爺的眼,是柳府之幸事,這後院之中養了幾處花草,若是王爺不嫌棄,請隨下官前去。”
江飛羽將酒杯放下,起身朝著那後院走去,只是醉溫之意不在酒,到了那後院,只是看著那幾處花草,問了幾句,就給柳大人問的滿頭是汗,不知該如何作答。
而此時這後院之中鬧得正厲害著,柳大人不禁擦了擦額間的細汗,這王爺能來柳府已是大幸,若是這家醜落在王爺的眼中,還不知會惹出什麼麻煩來。
眼前蕭雲雅咄咄逼人的拉扯著柳若眉,柳若眉臉上掛著淚珠直往阮翠琴的身後躲,那狼狽的樣子著實不堪入目,柳大人瞧著王爺還沒跟過來,連忙過去著人拉開她們,這一時間從三個人拉扯著,變成數十個人在那裡撕扯,誰也沒瞧見江飛羽已經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江飛羽眉眼輕擡,望著那邊拉扯的亂景,不禁笑道:“她還是這般不服輸的脾氣,走到哪裡都能鬧個人仰馬翻。”
顧應良跟在他的身後,雙手抻在袖中,眼睛也看向不遠處的地方,溫和的說著:“王爺不就正是喜歡蕭姑娘這性子嘛。”
聽到他的打趣,江飛羽不怒反喜,看的更加入了神,究竟有多久她不似這般放縱過自己,而曾幾何時他也曾想過,是否因爲他,她才困在這朝堂爭鬥之中,不得不隱著自己的性子。
江飛羽微微仰起頭來,低聲問道:“左一是否得手?”
“是,今早上就傳來了消息,已經得了皇上的血,已經趕去了江飛辰的陵墓,大抵今個兒下午就會得了結果。”
江飛羽似有若無的看了顧應良一眼,隨即又看向別處,“倘若真的如我們所猜測那般,那連之虞跟無花定有關聯,只是本王至今不明的是,倘若無花與江飛辰身份互換,那連之虞根本不必用那般樣貌回京,從而惹人非議。”
“或許,只有用著最危險的樣貌,纔不會引人懷疑,衆人都只無花已死,他用著那相貌也不會有人猜忌什麼。”
忽而,那邊的爭鬥像是停了下來,不遠處就傳來柳大人厲聲呵斥的聲音,而那被呵斥的人正是蕭雲雅,這聲音吸引了江飛羽的注意,徐徐朝那邊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