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懇求,讓蕭雲雅心痛不已,可她實在是無法再面對他,蕭雲雅眼中含淚,低聲輕喃道:“江飛羽,我求你放過我好不好?好不好?”
眼前人的目光皆是絕望,那透入心骨裡的絕望使得江飛羽漸漸鬆開了手,他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以後本王不會再來瞧你,你好生的呆在王府裡,無人會傷害你?!?
江飛羽緩步踏出了雲錦園,可每走一步都心如刀絞。
可是,他的無奈,誰人得知?
他裝作失憶只是不想讓她知道實情,他只是想要命人偷走那本書。
可也卻因爲如此,斷了他們之間的情意,現如今,無論說些什麼都無法去彌補蕭雲雅心中的傷痛,他留不住母妃,遺失了母妃的遺物,現如今連她都弄丟了。
夜涼如水,蕭雲雅眼睜睜的瞧著江飛羽離去的背影,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那般絕望的聲音任誰聽了都覺著心痛。
而一直躲在房檐上的連之虞將房中的一切盡收眼底,本想趁著入夜無人來瞧瞧她,可卻沒想到會見到她這般崩潰的樣子,一時間也不知該不該下去,雲丫頭總歸是對江飛羽動了真心。
良久之後,連之虞俯身看著房間裡的蕭雲雅漸漸沒了聲音,瞧她趴在牀榻邊興許是喝醉了,這才翻身從房檐上跳了下來,將蕭雲雅抱上了牀榻。
剛剛將她放在牀榻上,拉過一旁的被子想要給她蓋上,一隻手忽而抓住了她的手臂,連之虞低頭一看,蕭雲雅半睜著眼睛正望著他。
“你是酒醒了,還是根本沒醉?”連之虞瞧著她臉上還未乾的淚痕,不免心痛,伸出手去幫她擦了臉上的淚痕,忍不住的將她擁入懷中。
若說是剛纔蕭雲雅確實是喝醉了,可當她觸及到連之虞溫熱的身體時忽而驚醒,瞧著眼前的人頓時醒了酒,猛地將他推開,低聲問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連之虞這才反應過來,她剛剛是醉酒了,起身站至一旁,一派儒雅的樣子輕聲說道:“我瞧你臉色不太好,便給你送些補品過來,只是碰巧瞧見你跌坐在地上,將你扶起來罷了。”
“多謝,只是日後,莫要來了,若是被人瞧見了,還不知如何談論你我,對你的名聲也是不好的?!笔掚呇诺恼f著。
聞言連之虞沉默了許久,緩緩開口說道:“我聽見了之前的對話,若是你想走,我隨時可以帶你離開這裡?!?
蕭雲雅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無論走多遠,都會被他抓回來,還會被人冠上私奔的名號,還是算了吧?!?
一聽這話連之虞心裡也大抵清楚了幾分,她不是不想走,而是不捨得走。
連之虞也不想點破她,聲音輕微的說道:“好,日後若是需要什麼可以派人來連府說上一聲,我命人給你送來?!?
蕭雲雅轉過頭看向連之虞,眼中帶著疑惑問道:“連公子不過因我師兄而送來玉笛罷了,如今玉笛已經送到,連公子也不必事事面面俱到?!?
“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更何況蘇兄遺言讓我好生照顧你,不要讓你受到任何委屈?!?
聞言蕭雲雅頓時心中反酸,眼眶也紅了些,可還是硬擠出一抹笑容衝著連之虞笑道:“大師兄真好,若是早些識得大師兄的心意,我定不會留在燕王府。”
“那倘若現在也不遲呢?”連之虞聽著蕭雲雅的話心中有些欣喜,試探性的問了問。
蕭雲雅輕笑一聲,無奈道:“死者已矣,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大師兄應當找個更好的女子,而不是我?!?
她的話如同一盆涼水般將連之虞從頭澆到底,便也沒再多說些什麼,免得她起了疑心,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自連之虞走後,蕭雲雅久久不能入眠,她似乎見到了江飛羽,聽見了他與她說了好些話,可具體是什麼,她記不清了,或許不見面纔是他們最好的結果。
翌日,燕王府被江飛羽的一道命令,而引起軒然大,波,府中事物,小事可由月夫人處理,而大事則由燕王妃下令,每日清晨都要跟燕王妃請安,無人可例外。
此事蕭雲雅還是從小荷的口中所得知的,蕭雲雅倒是沒什麼意見,只是那日日請安,著實令她有些疑惑。
一大早,雲錦園就人聲鼎沸,府中各院子的姬妾得了命令,認識到這雲錦園的燕王妃並非外人所說的被冷落,帶著各式各樣的補品禮物涌進了雲錦園。
小荷忙了好些時間纔將東西歸置好,瞧著王妃還未清醒,那院子裡等候的姬妾們都開始有些怨聲載道。
如今,總歸是寒冬,穿的再多,站了這些子時間也有些覺著陰冷。
小荷緩緩走進房中,只見蕭雲雅已經醒了坐在牀榻邊捏了捏鼻子,這才走上前去輕聲說道:“王妃,各房的姬妾已經到了,在院子裡等候王妃多時,王妃是否要見?”
這宿醉未醒,蕭雲雅還是覺著有些不適,可江飛羽的這道命令卻使她有些爲難,若是不見,外人說她擺王妃的架子給各院姬妾下馬威,必定遭到她們的怨懟。
想了想蕭雲雅點頭淡漠的說道:“罷了,請她們去偏院等候,我稍後就去。”
“是,奴婢這就去同傳一聲。”小荷領了命令,帶著幾個丫鬟將姬妾們安置在偏院廳中等候。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蕭雲雅在小荷的攙扶下才緩緩出現在偏廳外,這姬妾說笑的聲音像是許久未見的好友,可蕭雲雅卻心知肚明,大家不過都是在作戲罷了。
“王妃?!绷嘉柩奂?,瞧見蕭雲雅的身影立刻就站了起來,朝她行禮,俯身之際還不免將眼前人打量了一番。
蕭雲雅自然也瞧見了柳羌舞眼中的打量,來之前更是將所有姬妾的身份背景一一看了遍,這眼前人名叫柳羌舞,禮部尚書的小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