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偷看他人竟被發現了,蕭雲雅索性也不規避什麼,低聲回道:“我叫蕭雲雅,初來燕王府,夜深迷了路纔到了這裡,驚擾姑娘了。”
屋內的人沒了聲音,蕭雲雅本以爲那人不想理會她,轉身擡腳欲走,身後的門扉卻輕輕打開。
蕭雲雅怔然轉身,竟瞧著眼前人失了神,細眉似月,雙眸清水般清澈,一襲翠藍色的雲衫襯得她更加嬌媚。
這女子好美,蕭雲雅在腦海裡回想著,前世並未見過這個女子,也不曾聽聞這江飛羽藏了個女人在王府。
“夜深了,姑娘不如在此歇息片刻。”女子薄脣輕啓,可臉色卻有些病態的白。
她生病了?
蕭雲雅又不是男子,既然她已經邀請了,她也沒必要矜持什麼,款步隨著眼前人走進了閣樓,鋪面而來便是一陣淡淡的藥香。
“還望姑娘不要見怪,奴家身子不適,房內只有藥味。”女子笑顏給蕭雲雅倒了盞茶,落坐在她面前。
蕭雲雅抿了一口茶,這茶甘而不澀,是宮中的貢茶,她怎麼會有?
擡眼看向眼前人的目光也帶了一絲探究。
“你是何人,爲何住在這裡?”
女子微微一笑,雪白的臉頰透著緋紅,“奴家名叫月姬,是王爺可憐奴家,這才讓奴家住在此處。”
月姬?
這個名字像是在哪聽過,蕭雲雅細想一番,前世似乎聽過這個名字,便開口試探道:“姓月?倒是挺獨特的姓氏。”
“奴家姓薄。”
聞言蕭雲雅一怔,手中欲喝茶的動作也停滯住,薄月姬?這可是薄國的國姓,可薄國不是前些年就已經被滅國了嗎?
她難不成是薄國的那位小公主。
經年便聽聞薄國滅國,薄國最小公主失蹤,而滅國之人正是夏軍山所帶軍隊,莫不是江飛羽救了她,把她私藏在王府中?
這一連串的事情連接在一起,不禁讓蕭雲雅想起幾年後江飛羽被扣上通敵賣國的罪名,想必與薄月姬脫不了干係。
“姑娘爲何如此看著奴家?”薄月姬被蕭雲雅直視的眼光看的有些心中發毛,怯懦的問了問。
蕭雲雅這纔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輕輕一笑將茶盞放在桌上低聲說道:“你與燕王關係匪淺,你可知自己是何身份?”
一聽這話薄月姬忽而跪倒在地,聲音顫抖的說道:“月姬不識身份,也不識來歷,只是在荒野中被王爺撿回,名字也是王爺賜的。”
聞言,蕭雲雅有些疑惑,薄月姬忘了以前得事情?
那江飛羽又是怎麼知道薄月姬當時身處何處,除非他當日隱藏身份隨大軍前往薄國。
不知爲何,蕭雲雅的心裡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江飛羽這麼做是爲了什麼?
若是爲了美色,他身爲燕王有權有勢,何必爲了一個女人不惜頂上通敵賣國的罪名。
除非!除非江飛羽喜歡薄月姬,所以在趁亂之下救下薄月姬將她藏了起來。
而江飛羽又如此匆忙的非要娶她爲王妃,難不成是爲了讓皇上不再給他納妃?她成了擋箭牌?
一想到這裡,蕭雲雅心有怒意,這江飛羽想要她做擋箭牌是吧,她偏偏不要!
蕭雲雅還未開口說些什麼,身後傳來男子低沉的聲音:“月姬,夜深爲何還不休息。”
江飛羽前腳剛踏入門,擡眼便瞧見了端坐在屋中的蕭雲雅,他還以爲她早已離開了王府。
“你爲何會在這裡?”江飛羽 雖然詫異蕭雲雅爲何會在這裡,不過心裡最多關心的是,月姬的身份有沒有暴露。
蕭雲雅放下茶盞,打了個哈欠說道:“迷路了,月姬姑娘人不錯,就留我下來坐會,不過,既然你都有王妃的人選了,還死纏著我幹什麼?”
“她不過一介孤女,身份登不上大堂,你的身份很適合。”江飛羽倒直言不諱的說著。
聞言蕭雲雅嘖嘖兩聲,這江飛羽感情真把她當擋箭牌了,起身動了動身體,道:“送我回府。”
蕭雲雅剛站起來就被江飛羽攔住,“此刻你回府必定遭人匪議,不如本王安排你住進廂房休息一晚。”
一聽這話,蕭雲雅細想了一番,這深更半夜的回去,要是撞見了周倩芝,還不知道明天能傳出什麼樣的流言蜚語,便點頭應承了江飛羽。
江飛羽尋了個丫鬟,賜給蕭雲雅留作伺候,丫鬟低眉跟在蕭雲雅的身後一聲不吭。
剛走出閣樓沒一會,蕭雲雅發現自己又迷了路,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丫鬟問道:“你就這麼跟著我,跟我自己在王府裡亂轉有什麼區別?”
丫鬟被這突如其來的斥責嚇得跌跪在地上顫抖著,“王妃贖罪,小荷這就領著王妃前往廂房。”
蕭雲雅也不知道自己的行爲會把小荷嚇成這樣,無奈的嘆了口氣,拉她起來柔聲說道:“我又不是吃人的妖獸,你這麼怕做什麼?”
小荷哪裡是怕,分明就是恐懼,剛剛可是從別的姐姐口中得知,這位新入府的王妃脾氣不好,連自家表妹說錯話都嚴懲了一番。
“是小荷不好,請王妃隨我來。”小荷顫顫巍巍的起身,朝著西北方做了個手勢請蕭雲雅與她前往。
蕭雲雅倒也不做作,跟在小荷拐過幾個長廊,映眼便看見一個院子,不禁蹙眉,這叫廂房?這燕王府究竟有多大?
“王妃,這便是王爺給您的別院,小荷這就去給王妃燒水沐浴。”小荷說著話便趕去忙活著。
蕭雲雅一推開門卻愣在了當場,裡面的陳設與當年她跟夏軍山所住的院子陳設別除一二,難不成夏軍山是仿著這別院所造?
沒想太多,蕭雲雅解開衣衫躺在了軟塌之上,淡淡的薰香味縈繞在房中,不稍半晌,小荷端著熱水走了進來。
“王妃,王爺知曉你會留宿,早早便命人在房中薰了香,王妃可還喜歡?”
小荷說話時沒了初見蕭雲雅的害怕,畢竟眼前的王妃並沒有姐姐們說的那麼恐怖。
“王爺知道我會留宿?”蕭雲雅接過小荷遞過來的錦帕擦了擦手疑惑的問道。
小荷認真的點了點頭道:“是啊,王爺說王妃初來王府,必定對王府中不熟悉,又獨自一人在府中,定會找不到府門在何處。
便早早命人準備了別院。”
聞言蕭雲雅不禁嘴角抽抽,這江飛羽真的把她拿捏的很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