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著急這衣裳越解不開,急的她尋著一把剪子就準備下手。原本在牀上裝睡的人卻坐了起來,望著自己拜過堂的小姑娘賣力的和喜服較勁。
身後一雙冰涼的大手越過顧千江溫柔的將人環住。
“交菱的手稿,千金坊的綢緞,娘子當真不喜。”這人說話輕佻,顧千江不悅。
“出門後有一輛馬車,車裡有個木匣。到了地方你再打開,方可恢復自由之身。若是有人問起,便說出城賣貨。”
男子帶著酒香的胸膛讓她晃了神,複雜的盤結釦解開後一陣涼爽。
“謝謝。”迷迷糊糊的盯著男人的手,顧千江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呵呵,小娘子倒是客氣。若真心想謝,便留下來做我娘子可好,不過今日都已經安排妥當還是尋著計劃吧。”男人輕聲哄著。
只是沒有要留下她的意思,顧千江也不願厚著臉皮問些什麼。
有著夜色作掩護,顧千江很順利的就到男人說的地方。一輛簡陋的馬車和一個帶著劍的黑衣護衛,上車後馬車跑的飛快像是身後有什麼似的。
“姑娘已經出城,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小的告辭。”既然已經出城人家自然是要回去覆命。
“多謝,還請將此物帶回去給你家公子,交菱是個有恩必報之人。”昨夜在馬車上見筆墨齊全,不留神就畫下首飾圖稿,交給便宜相公交差。
木匣裡裝著的是一份地契,看似有一個山頭那麼大,可是個好東西。顧千江也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將自己的衣衫撕成碎片後抹了些土在臉上,看著像個小要飯的。
一路上倒也沒人來找麻煩,途經弋江城,打算休息幾天。
“你們這些臭要飯的,成天圍在這裡討飯,還叫我怎麼做生意。”店家小老頭轟著一羣孩子模樣的小乞丐離開他的客棧,邊上的看客也都習以爲常。
“掌櫃住店,乾淨就成。叫小二燒桶熱水上樓,再要點小酒。”順手將一吊銀錢放在桌上,等待下文。
掌櫃自是做了這生意,眼瞧著顧千江髒是髒,卻是個細皮的姑娘家。也安排了敞亮的雅間,顧千江喝了點小酒舒坦的睡了過去。
樓下一陣吵鬧,顧千江纔不情願的爬了起來。準備去城中的裁縫鋪賣點貨樣,身上的銀錢不夠總是很苦惱的事。
不過話說回來,鎮子比起傳聞中差距甚大。
“掌櫃的向您打聽個事。”顧千江下樓隨意的靠在柱子上,眼神看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掌櫃放下手中的活計,一臉笑意,“問吧姑娘,小老兒也算是個百事通。”
“這生意最好的首飾坊是哪家。”
掌櫃皺眉,仔細思量一番,“您要是想買些金銀首飾怕還得往前走走,不瞞姑娘我們這不景氣。”
“哦?”顧千江挑了挑眉。
“若是忘我能叫它起死回生呢,這袋銀子算是給老丈的謝禮。”
要問爲何顧千江這麼熱心,也只說還了當日師兄的不殺之恩。
留下一衆的看客和不知所措的掌櫃,店小二撓著頭,“這倒是攤上好事了,掌櫃的。”
“你閉嘴!幹活去。”隨即就被呵斥了,掌櫃的好歹也是經歷過風浪的,不然怎能在京都腳下討生活。
黑衣侍衛回到當初的小院子,太子江飛武獨自坐在楊樹下喝著小酒。
“殿下,已經將人送出了城。”
“下去吧,準備回宮。燕王府那邊叫人大點好。別讓那個女人攪翻了天。”
自己出來的日子太長了,顧家的女兒都能被塞到這樣的地方來,父皇真是老糊塗了。
雖然皇兄抗擊蠻人受了傷,可也依舊是我大武的戰神,怎可如此草率。
顧千江原本江湖出生,被家族發現作爲聯姻才找回家中。走在森林中,遠處森林中一片血紅。血腥氣極重,若不是顧千江比常人敏銳些斷然發現不了。
“不是吧,出來找點材料都能遇上。”
寒意直逼面門,猛獸口中呼出的氣都成了冰霜。顧千江趕緊抱住癱倒在地的女子,柔聲安慰,“沒事了,姑娘還能走嗎。”
那女子明顯是嚇傻了,一個勁的就是哭。時間越久這猛虎掙脫藤蔓的可能性就越大,顧千江同時也擔心著其他猛獸到來。
“簡單的捕獸牢就困的住猛虎,姑娘真是好手段。”遠處走來五六個人,做獵人打扮。爲首的是個鐵血的漢子,頭上綁著雀翎,異域人。
爲首的男人默許,身後的男人們便放下了自己的武器揹著這位嚇傻的姑娘。
“我叫達拉烏爾是個獵人,受了姑娘的聘用沒有遵守約定守在城外,還請姑娘贖罪。”
顧千江沒想到掌櫃的做事如此快速,眼前的男人也明顯沒有惡意姑且信任。
達拉烏爾覺得這樣的女子真是又少見又動人,不知道自家小子有沒有這個好運。
一干人等走後,躲藏在暗處的一雙雙眼睛露出了真面目,常年盤踞在森林深處的猛獸失去了百獸王的鎮壓變得活躍起來。
顧千江走的慢些,回到客棧就聽到一陣哭聲。
“我苦命的女兒,好在你沒事不然我怎麼和你死去的孃親交代啊。”掌櫃哭的傷心,顧千江也不方便道謝就獨自上了樓。
回到雅間,整個人癱軟在地背後一陣冷汗。若是林中的其他猛獸羣起而攻,她顧千江再厲害也難全身而退。
“姑娘還起得來嗎,若是不便在下也可搭把手。”男人的聲音,顧千江猛地站起手中續上寒意。
看著顧千江戒備的姿態,江飛武一臉騷包的搖著扇子上下打量。
“倒是不常見,師傅常說女子之中就服唐氏一人,不知姑娘和她是何關係。”
聽到唐氏二字,顧千江明顯一愣,眼中的寒氣似乎要比在森林時更加冷厲。
知道唐氏對於世人來說如蛇蠍,江飛武也不繼續打量,收起扇子低頭作揖。“還請姑娘原諒,在下只是來感謝姑娘救回愛妻,並無惡意。”
“還不快滾!”這幾個字從顧千江口中蹦出,江飛武知自己這隨意的性子又闖了大禍只好灰溜溜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