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行禮了,都坐下吧。”
蕭雲雅徐徐走到正廳高座之上,淡漠的環視了下廳的衆位姬妾,轉頭看向小荷,道:“將廳中的香熄了,擺些新鮮的果子便好。”
小荷點了點頭,招呼著丫鬟將廳中的薰香用碳熄了,在桌上擺了好些的果子,重新站回了蕭雲雅的身邊候著。
廳中的樂師輕點指尖,悠揚的旋律在樂師的指下如雲流水,此刻一個身影徐徐走了過來,那人逆著光瞧不見模樣,待她走進來蕭雲雅這纔看清。
薄月姬,她身襲一身紅衣,肩上披著雪白的狐裘披風,將她的膚色襯得雪白,那嬌俏的臉龐使得人抹不開眼睛。
薄月姬緩步走進廳中,委身行禮道:“月姬參見王妃,只是……昨日裡王爺留宿在房,好一頓折騰,月姬這才起的晚了,還望王妃見諒。”
這話裡話外的炫耀,誰還聽不明白?
三言兩語就向廳中衆人暗示著她有多受寵愛,只可惜蕭雲雅絲毫沒將此事放在心中,慵懶的倚靠在軟塌上,也不叫她起身,就瞧著她這麼一直跪著。
異樣的氛圍籠罩在廳中,這廳中衆人皆被薄月姬的話而心生怨懟,像是沒看見她一般低聲不語。
薄月姬臉上蘊著難堪之色,絲毫沒有方纔入廳時的傲氣,這沒有蕭雲雅的話,她也不能起身,只得一直跪著。
許久之後,蕭雲雅看向薄月姬略微蒼白的臉頰,低聲說道:“起來吧,我知道你身子虛弱,不能跪著,下次這些禮數都免了吧。”
聞言,薄月姬才緩緩起身,卻因跪得久了,腳下一軟,幸得錦翠及時將她扶著,她纔沒跌倒,任由著錦翠扶她坐下。
那柳羌舞將眼前一切盡收眼底,端起身側的茶盞抿了一口,但嘴角的笑意躍然浮上臉頰。
那日,王爺迎娶月夫人時,王妃給她的難堪,可是鬧得京城人盡皆知,她倒不如隔岸觀火,看她們鬥個你死我活。
“昨日裡聽聞你身子不適,連夜請了大夫去瞧,今日瞧你這模樣,也不像是有病的樣子。”蕭雲雅淡漠的看向薄月姬,嘴角微揚的弧度,眼中帶著絲絲冷意。
不過來她院子裡喝了一盞茶,回去後就中毒不起,這下毒的罪名自然就落在了她的頭上,可真是個做戲子的材料。
聞言,薄月姬臉色微變,輕聲說道:“不過是昨日吃了些不該吃的東西,這次導致身子不適,大夫已經瞧過了,無妨。”
蕭雲雅不免輕笑一聲,不該吃的東西?想必是她雲錦園的茶盞吧,真當她不說話就沒有脾氣了是嗎?
蕭雲雅轉過頭去看向小荷,朝她使了個眼色,“連公子昨日裡送些了上好的茶盞,聽聞這是連宮中貢茶都比不上的,我留了幾盞,聽聞你喜茶,便帶回去些吧。”
小荷將早已包好的茶盞遞到了錦翠的手中,薄月姬擡眼看向那茶盞上,臉色微白,這分明是藉著茶盞來說她昨日吃壞東西,可卻當著衆人無法言明,硬是擠出個笑容,道:“月姬多謝王妃。”
“今日起的早,說了這會子話也覺著有點乏了,衆位都先且回去吧。”
蕭雲雅支著下顎做出一派睏倦的樣子,眉眼看向薄月姬,道:“月夫人等等,我還有些話要跟月夫人說。”
衆位姬妾聞言紛紛告退,薄月姬還未走出幾步聞言只得停下轉身走了回去,低聲問道:“不知王妃還有何吩咐?”
一時間,偌大的偏廳就只剩下她們幾人,蕭雲雅起身緩步走至薄月姬的跟前,伸手鉗住她的下巴。
輕聲說道:“不知我此刻以以上犯下而就地殺了你,王爺可會多說什麼?”
薄月姬頓時臉色蒼白,努力緩住心神,道:“王妃……這是怎麼了?月姬可是做錯什麼,惹得王妃不悅了嗎?”
聞言蕭雲雅眼中帶著冷意,揚手在她臉上打了一巴掌,只聽“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響結束。
蕭雲雅手輕撫手腕,笑道:“嘖嘖,想不到你的臉皮居然這麼厚,我的手都打痛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把薄月姬打倒在地,薄月姬不可置信的看向蕭雲雅,道:“若是月姬做錯了什麼,王妃儘管罰就是了,可月姬自知並未做錯什麼!”
蕭雲雅輕笑一聲,道:“沒做錯什麼?從一開始你不過就是仗著王爺對你的憐惜而任意妄爲,
竟連我都不曾看出你的假面具,之前那山賊在途中綁了我們,想必也是你所爲吧?你究竟是從何處得來的引魂香?”
自從知曉了薄月姬的真面目,蕭雲雅便與之前的事情一一連貫在一起。
那山上被綁架一事,她所看見的並非是幻想,不過是薄月姬爲了掩蓋一些事情事後才點的,爲的就是要她認爲她所見的並非真的。
一聽這話薄月姬身子顫抖,矢口否認道:“月姬不知王妃說的是什麼,那日出事,月姬也是受害其中啊。”
“受害其中,你當真說的出口。”
蕭雲雅冷眼看著薄月姬,“昨日不過是來我這吃了一盞茶,回去的時候你說了些什麼自己心裡清楚的很,
今日所送你的茶就是讓你記住,若是再膽敢打這種主意,可小心著哪日就真的中毒,神仙都救不回你。”
薄月姬縱使是滿腔怒火,可仍舊不敢跟蕭雲雅硬碰硬,甩手跑出了雲錦園,而守在門口處的錦翠,瞧著薄月姬臉上的巴掌印不禁驚呼道:“月夫人,這是出什麼事了?”
薄月姬並未說些什麼,徑直回了青雲閣,現如今她只能按兵不動,要將蕭雲雅緻死,必須一擊致命才行,她很清楚,只要蕭雲雅還有一口氣在,定會找她麻煩。
偌大的偏廳頓時清靜了幾分,小荷也是頭一回瞧見蕭雲雅這般樣子,緩步走上前去低聲說道:“王妃,你沒事吧。”
蕭雲雅搖了搖頭,道:“沒事。”經過此事之後,薄月姬定不會輕舉妄動,只是日後她會做些什麼,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