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雷聲不止,縱使如此,蕭雲雅還是能清晰的聽見那雨滴從她的身上落在地上的聲音,可她卻遲遲未走上前,她害怕,害怕看見渾身是血的玉歌兒就站在門口。
”雲姐姐,求求你救救玉歌兒,玉歌兒真的好害怕。“
”玉歌兒......“蕭雲雅輕聲低喃著,雙腳卻似是被凍住一般,絲毫走不動,”你別害怕,雲姐姐會救你的,你不是說雲姐姐的醫術很好嗎?雲姐姐會救你的,別怕。“
”雲姐姐,她們好可怕,她們要玉歌兒指認雲姐姐跟男人私通,玉歌兒不願,她們就要砍掉玉歌兒的手指。“門口處的人影那悲慼的聲音一陣陣響起:”玉歌兒好害怕。“
是她錯了,都是她錯信了人,害死了她身邊的所有人。
”玉歌兒別怕,雲姐姐來了,別怕......“蕭雲雅失魂落魄的朝著門外的人影走了過去,可那聲音在一道驚雷之下失去了蹤跡。
”玉歌兒!“蕭雲雅頓時如同魔障了一般朝屋外衝了過去,順著長廊一路跌跌撞撞尋著玉歌兒的聲音,就在她險些跌入雨水中時,一個人將她攬入懷中。
”你怎麼了?“那人拉住了她的手臂,手環住她的腰肢將她禁錮在胸前。
蕭雲雅病的頭腦發暈,擡眼正對上江飛羽那雙急促的雙目,臉色微微發白,手不自主的抓上他的衣衫,低喃道:”玉歌兒,她,她就要死了......“
”你在說什麼呢?“江飛羽不解的看著懷中的人,見她像是發燒燒迷糊了,非但渾身顫抖著,額間還滲出細汗來,一雙眼睛分外紅腫,好像哭了。
蕭雲雅瞧著身邊的江飛羽,有些失魂落魄,忽而雙腿一軟就這麼跪在了他的面前哭喊道:”燕王,我求求你,救救玉歌兒,救救玉歌兒!我不想讓她死!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只求你救救玉歌兒。“
江飛羽連忙用手託著她的身體:”蕭雲雅,你生病了!你在發燒!你胡說什麼呢!“
”我沒有!我沒有胡說!江飛辰會跟夏軍山聯手陷害太子,謀害熙武帝,他們會利用玉歌兒來脅迫我們,他們爲了皇位什麼都做的出來!“
蕭雲雅哭的身子不停顫抖,連站都站不住,僅靠著江飛羽的手臂的力氣才勉強撐著她,”我已經害死她們一次了,我不能再害死她們!燕王,你很厲害的對不對!沒有人比你更厲害,我求求你救救玉歌兒吧!“
蕭雲雅抓著江飛羽衣服的手呈現青白,她哭的淚如雨下,江飛羽彎下身子,解開外衫將她包在了懷中。
手順著她的背部輕輕拍打著:”別怕,本王會一直在你身邊,沒有人能夠傷害你跟你身邊的人,本王說到就會做到,不哭了,好不好。“
懷中的人漸漸平靜了下來,可雙手依舊抓著他的衣服不放,許久之後,他便聽見平緩的呼吸聲,這才起身將她橫抱在懷中,往屋裡走去。
一夜已然過去大半,蕭雲雅仍燒的厲害,昏睡在牀榻上仍舊不安分,起先不過是身子顫抖,說些胡話罷了,後竟漸漸的哭了起來,哭著哭著又睡了過去。
江飛羽等在屋外候著,小荷則在屋內將蕭雲雅身上的衣服一一換下,他瞧著屋檐下不停滴落的雨水,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壓住了一樣難受,直讓人喘不過氣。
不過一會,小荷端著換下的衣衫紅著眼走了出來,江飛羽見狀擡腳便走了進去,只見蕭雲雅臉燒的通紅,她側著身子整個人陷在軟榻中,似乎還在哭著。
小荷瞧著蕭雲雅這般模樣也忍不住的小聲哭著:”王妃這也不知怎麼了,一會說見著鬼了,一會讓人快去救她,嘴裡說著誰會死,就那麼一直哭。“
江飛羽俯身坐在她的牀邊,伸出手去想摸摸她的額頭,卻聽見她如同夢囈一般的叫了一聲:”江飛羽......“
在那一刻,他似乎感覺到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的抓住了他的心,那心頭猛地便是一緊。
”我在這。“江飛羽伸出手去託著她的臉頰,觸手的滾熱讓他不免擔心,可一隻小手趁著空檔握住了他的手中,滾熱的指尖在他掌心滑過。
”救救我......救救玉歌兒......“蕭雲雅小聲的哭著。
”好,我救你,救玉歌兒。“江飛羽沒有將手抽出來,反倒伸出另一隻手將她鬢間的亂髮撥弄到耳後。
可緊接著蕭雲雅哭的更兇了,”不行......太久了......你讓我等太久了......“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如同蚊子一般小,江飛羽不得不將耳朵貼近些去聽,”你剛剛說什麼等太久了?“
”當......攝政王......救我......幫我殺了.....“她的聲音著實小,江飛羽只聽見隻言片語其他的什麼也沒聽清楚。
讓他當攝政王?江飛羽不禁笑了笑,這丫頭真是燒昏了頭,還是鬼醫的弟子,不過傷風罷了就把自己弄得如此田地。
可身側人仍舊不停的哭訴著,江飛羽低眉瞧見她始終緊握著的手,輕輕拉開後,便瞧見觸目驚心的指甲印,輕柔的撫摸著印跡,心底竟然一軟,低聲說道:”好好睡一覺,既然你想要,那我會盡快做到,別擔心了。“
許是聽見了江飛羽的話,蕭雲雅竟停止了哭泣,這讓江飛羽有些哭笑不得,可瞧著牀榻上燒紅了臉的蕭雲雅倒像個姑娘的樣子,這哭哭啼啼的樣子著實讓他無法再生她與顧應良往來過密的氣。
小荷站在一旁雖聽不清江飛羽跟蕭雲雅在說些什麼,可透過牀簾隱約瞧見江飛羽臉上少有的溫柔與耐心,自她入府後就沒見過王爺對哪個女子這般上心過。
半夜三更的時候,顧應良冒著雨被左一右餘當真是一左一右給提來了燕王府,瞧著牀榻上燒紅臉的蕭雲雅忙就開了藥。
待小荷熬好了藥,江飛羽接過藥碗,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脣輕輕吹了吹這才遞到蕭雲雅的嘴邊,可她薄脣緊閉,藥順著嘴脣全都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