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無語的翻了翻白眼,這風無言也是蠻拼的了,她都該懷疑他是不是特意自殘,爲的就是能和她家秦缺住在一起!
“風堂主都傷成這樣了還跑過來,也不怕自己真的交代在這嗎?”
“你們家奴才再仔細些就不會了,這不是……不是有梵秋在這嗎?旁的大夫哪裡比得上梵秋?”
不多時,已經將風無言擡了進來,秦缺鳳眸一擡,便讓人下去。顧寧自然知道他們有話要說,能傷的了鳳輕狂的又豈會是等閒之輩。
秀娘還是站在內室門口,美目中泛著漣漪,滿含擔憂的看著裡面。
顧寧上前一步,放柔了聲音,安慰道:“風無言不會有事的,我們就先出去吧!”
秀娘幽幽的收回目光,點了點頭,三步一回頭,依依不捨的離開了清雪殿。
合上清雪殿的大門,顧寧看著外面刺目的陽光,突然覺得有些暈眩。在這青天白日之下,什麼樣的血腥事情都要發生了嗎?
顧寧看著秀娘那精神不振的樣子,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現在也是位丈夫病重的“悽苦婦人”!
“夫人,風寶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風無言的功夫不差,怎麼會被傷成這個樣子?”
秀娘搖搖頭:“我也不太清楚,當時我在裡屋,聽到外面有打鬥聲,走到外面去看就看到一大批黑衣遮面的人和夫君打了起來,要不是風寶堂暗道機關衆多,只怕撐不到風家死士趕來。而那些人一離開,夫君不僅不叫大夫,反而來了晉王府,是……是不是王爺知道什麼?”
顧寧微微蹙眉,但是小臉不一會就舒展開來:“我也不知道,這些都是男人的事情,我們這些婦道人家也不好多說什麼。夫人若是擔心,我可以帶你去找梵秋問問,若是他說沒事,就當真沒事了!”
“秀娘聽過梵秋小師父的大名,在南荒風家至今都讓人折服不已。”秀娘感激的看了一眼。
而顧寧和秀娘離開了,可是屋子裡卻展開了男人間的對話。
兩個病牀上的男人遙遙相對,一樣的面白如玉,一樣的氣若游絲,若是顧寧在這,肯定猛地直翻白眼。
風無言傷勢已經緩了下來,有些無語的看著秦缺:“我說你就不要再裝了好嗎?看著比我……咳咳,比我還要可憐!”
秦缺淡淡的看了一眼,直截了當的問道:“是段家?”
一絲苦笑溢出脣角,風無言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除了段家有這樣的膽子還能有誰,但是好在那個蘇尋不在,否則只怕我要命喪當場了!不過段家也沒打算真的要我性命,不過對於鳳輕狂可未必手下留情,聶家對於馴化不了的下人,根本不會有一點憐惜。既然獸王山莊打著爲聶家懲罰叛徒的名號,對鳳輕狂自然是要斬草除根的!”
“那你來幹什麼?”秦缺眼眸悠然變得冷漠,雙眸像是幽深的寒潭直視著風無言。
風無言頓時悻悻的撇了撇嘴,秦缺那樣聰明,怎
麼會不知道自己來的目的。他尷尬的笑了笑,不敢直視那雙冷意逼人的眼睛。明明自己纔是身受重傷的那個,卻被嚇得有些氣短。
他心虛的說道:“那個……不是晉王府比較安全嘛!”
“哦?”秦缺淡淡的應了一聲,整個屋子裡的空氣流動都慢了許多,似乎要凝結成冰。風無言乾笑兩聲:“那個……我不會在鳳輕狂面前露出馬甲,我是真的想你了,想要來看看你,三個病人在一起也很熱鬧嘛!”
“既然段家送給我們這麼大禮,那麼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否則真的以爲我們好欺負不成?”秦缺並沒有糾結這個話題,反而有些薄涼的說道。
風無言本來渾身都疼,氣喘吁吁地,但是一聽到這個問題,頓時亮起了眼睛。因爲激動,動作幅度一大,差點沒把他疼的摔在地上。
“嘶……你……你想幹什麼啊?這次他們是出其不意,我們在明他們在暗,我們是吃了啞巴虧。若是我們去大張旗鼓的找他們,反而是打草驚蛇!”
“我說的是北荒。”秦缺淡淡的說道。
“北荒?”風無言心頭一跳,有些微微蹙眉,詫異的看著他:“你想幹什麼,你想動獸王山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送上門了,我又怎麼會心慈手軟?現在沒有蘇尋坐鎮的段家,未必是固若金湯的存在,我倒很好奇,他們在北荀的鐵騎之下能夠頑強的堅持多久。”
“北荀?”風無言顧不得疼痛,竟然從軟榻上歪歪扭扭的爬了起來,詫異的走到秦缺的傳遍,驚訝道:“你竟然和北荀結盟了?荀國對北荒了解最多,獸王山莊那點隱藏根本不算什麼,若真是荀泠出手,以她的潑辣性子,只怕不得安息,只是……荀泠會願意如此犯險,得罪聶家?”
“這皇位她本就不關心,既然當初我給了她好處,那麼現在自然是要還的。”
“你給了她好處?以身相許?”風無言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這兩人平日裡可沒有任何交集,怎麼就暗地裡聯盟了,就連自己都不知道,可見是多麼的隱蔽!
秦缺不善的瞪了眼風無言,風無言頓時乖乖的閉上了嘴,只能無奈的搖搖頭,繼續艱難的回到自己的軟榻上:“哎,以前你可無心政權,現在卻權謀四野,若是顧寧知道你爲了她改變這麼多,不知道作何感想,你說她會不會感激涕零?”
“這都是我的事,與她何干?”秦缺垂簾鳳眸,那湛黑深邃的光芒裡面跳動著炙熱的火焰。
風無言只是笑笑:“哎,也只有你這麼大公無私不求回報了,以那丫頭沒心沒肺的性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理解你的良苦用心,你爲了她連整個大洲都算計進去了!”
“今日你話頗多?”秦缺悠涼擡眸,鳳眸危險的瞇了瞇,銳利的眸光落在風無言的頭上。
風無言並不在意,秦缺現在也只能乾瞪眼了,難不成還想打他這個病號不成?“秦缺,沒想到你也有墜入情網的時
候啊,這顧寧魅力確實大。原以爲你真的不喜歡女子,卻不想喜歡這樣烈酒如歌的人,倒是我失策了!你也別看我,看著你我的心情也不美妙了,我還是去看鳳輕狂吧,這清雪殿一下子出現了三個病人,倒是壯觀!”
風無言笑著打趣,不一會就叫來下人,又大費周章的搬到了鳳輕狂發偏殿。
顧寧帶著秀娘看了一圈也回來了,秀娘自然放心不下風無言,前去照顧,顧寧就一個人回到了正殿。
秦缺緊緊的倚靠在牀頭,眸光悠遠,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顧寧看著竟然忍不住放慢了腳步,不忍心打擾他。
秦缺眼眸未擡,但是聲音卻清揚的傳了過來:“來了。”
顧寧淺淺一笑,快步上前倒了一杯熱茶遞了過去。
修長如玉的手指接過,那純淨剔透的白瓷在他指尖顫動,顯得格外美麗,像是鍍上了一層光華,任何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變成他手中的茶盞。
薄薄的脣貼在杯沿,嗓子微微滾動,那溫熱清香的倩碧色茶水就順著嘴巴流了進去,因爲沾了水,原本乾澀慘白的脣瓣反而多了點潤色,顯得格外的誘人,讓人想要情不自禁的上前咬上一口。
注意到顧寧的目光,秦缺挑眉:“怎麼了?”
“覺得你這個病嬌美人又好看了唄!你說你怎麼能這麼好看呢?讓女人都嫉妒了!”顧寧實誠的說道,不無感慨老天是不公平的!
“不是本王長得好看,是你長得太隨意了!”秦缺瞥了眼,毒舌的說道。
顧寧嘴角抽了抽,自己說的可是好話,沒想到秦缺這死沒良心的竟然拐著彎罵自己,簡直是臭不要臉的!顧寧沒好氣的一把接過他手裡的杯子,怒瞪道:“還喝什麼喝?我白伺候你了!”
秦缺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一臉無辜的看著她:“是本王讓你長得這麼隨意的嗎?”
“你……你不說話會死啊!是,瞧你老人家長得多認真,簡直讓人五體投地!”顧寧無語的瞪了眼。
秦缺薄脣挑起一個完美的弧度,一抹柔和的笑容溢出脣角,鳳眸深邃,攝住她的小臉。
顧寧白了他一眼,絲毫不客氣的問道:“怎麼樣,知道是誰傷了風無言嗎?”
“段家。”他並未瞞著,因爲就算他不說,以顧寧的玲瓏心思,也會猜得到。“因爲當年之事,段家爲聶家伸張正義,懲處叛徒而已。”
而已?
他說的倒是很輕鬆,風無言都打成那個樣子了,要不是手腳麻利逃得快,只怕要交代在那了吧!看來上次蟄伏在偏殿的也是段家。這次來勢洶洶,下手狠辣,還真是配得上獸王山莊這稱號啊!
只是,現在聶家還沒出現,就這麼急著表現,一個不能離開蠻荒的世家,這樣公開挑釁風無言和鳳輕狂,不覺得有些太過大膽了嗎?
是真的急於表現,失去了理智,還是……背後有什麼倚仗,有恃無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