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都各司其職戰戰兢兢,只是懷才不遇,得到了秦缺的知遇之恩。這一番細算下來,發現不換不行,否則整個大秦都要亂套了。
所以傅紹心中那個氣啊!
雖然武將半生,但是好歹和秦武帝還有顧氏外戚鬥志鬥勇小半輩子了,沒想到這次還是著了秦缺的道了!
這要是傳出去,讓堂堂護國公的面子往哪擱?
傅紹氣不過,於是用最直接的方式,看這小子不爽,直接打一頓就好了!
於是乎就有了現在這一幕,但是傅紹也漸漸發現,似乎打起架來自己也不一定佔得了好處。
不論怎麼打,這小子的表情依然是淡然的模樣,臉不紅氣不喘,象牙白的衣服都沒有灰塵一片,反倒是周圍被傅紹的蠻力毀壞了一大片。
秦缺將傅紹的力道卸去,才淡淡的開口:“護國公到底所爲何事找我,難道不給個解釋嗎?”
“解釋?”傅紹收回了力道,不禁冷哼一聲:“我看是你該給我一個解釋吧!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真是好計謀啊!”傅紹一屁股坐在場中唯一沒有損壞的桌椅上,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牛飲了下去。
秦缺落座,舉止卻比他優雅好看了許多,斟茶品茶,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一樣。“本王以爲護國公會喜歡,畢竟這次是本王贏了。”
能在傅紹眼皮子底下安插人手,即便查出來了又如何,除非這個節骨眼上傅紹不顧大秦的安危。
算起來,這次真的是秦缺贏了,毫無雜念。
秦缺也不過是傅紹孫兒的輩分,卻把自己的爺爺算計進去了,傅紹心裡別提多鬱悶了!
虎目狠狠地瞪了眼秦缺,不禁拍著桌子道:“這件事姑且放下!那你怎麼和烏衣巷風寶堂牽扯這麼多,這兩大勢力一向都不管朝廷內政的,你這麼公然打破老祖宗留下的規矩,就不怕別的諸侯國眼紅與我大秦嗎?”
“眼紅又如何?誰能撼動的了風寶堂和烏衣巷?現在兩大家主齊齊坐鎮秦皇城,應該是我們無憂纔是!”秦缺不鹹不淡的說道。
傅紹氣極反笑,也不知道現在該是生氣還是開心了。秦缺確實有膽量和見識,雖然做法讓人無法接受,偏偏又讓人無可奈何的樣子,真是叫人又愛又恨。
傅紹看著秦缺那樣子,腦海中不禁浮現了淑太妃的那張臉,她走了自己也沒有送過,不知道她會不會埋怨自己?
人真的老了,以前硬的下心腸,但是現在卻軟了。
“今日你不是晉王,我不是護國公,我們只是普通一對爺孫!今日不喝茶,我們喝酒!”傅紹十分豪爽的說道,傅家真的後繼無人了,他也對傅欒的回來不抱希望了。撇棄一切恩怨,秦缺單純的身份,也只是自己的孫兒而已。
今日他難得感性,不提刀劍冷血,只是爺孫兩好好地喝個酒。
秦缺聞言,便一臉古怪的看了一眼:“一見面就把孫兒打成這樣的老太爺可沒幾個。”
秦缺撩了撩衣袖,露出胳膊上剛剛硬扛下傅紹那些拳頭的印記,整個胳膊都紅了一圈,但是秦缺就跟沒
事人一樣,眉頭都不皺一下。
“你個臭小子,還得寸進尺了是不是?”
傅紹頓時暴起,哪裡還有威風凜凜的將軍模樣,現在看來只是一個不講理的糟老頭。
就在這時醉翁推開了雅間的木門,一看到傅紹這樣的動作,頓時無語的說道:“我的大將軍這是要幹嘛?要打主上不成?你就不能消停一點,非要弄垮了我雅仙居不成?”
醉翁環視一週,沒有一處是好地方,要是重新修建起來,又要花費不少銀子了。
傅紹憤憤不平的坐了下來,怒瞪了秦缺一眼:“你也不瞧瞧這小子說的是什麼話!坑了自己爺爺,教訓兩下怎麼了!我沒把你晉王府拆了已經算是好的了!”
醉翁自然是瞭解傅紹那個暴脾氣的,但也就是說說而已。
他嘿嘿笑了笑,就端上酒:“這是你最愛喝的陳年花雕,沒什麼事我就下去了,可千萬別打架了,下面的客人都鬧翻天了!”
最後醉翁無比幽怨的瞪了眼傅紹一眼,便步履蹣跚的轉身離開了。
這一場酒席十分微妙,一個五大三粗不長腦子的爺爺,和一個滿是清高華貴,格格不入的孫兒,怎麼看都覺得怪異。
酒過三巡,人有酣醉。
漸漸地,日落西山,月上枝頭,一天……又過去了。
傅紹喝多了趴下的時候,只說了一句:“下次我定要好好看看你的王妃,我倒是挺喜歡那個丫頭的。”
“睡你的吧。”秦缺聞言,眉頭蹙了起來,直截了當的甩出這麼一句。
好在傅紹是喝趴下了,若是清醒著,只怕此刻已經跳起來和秦缺打起來了。
今日下午陪傅紹喝酒,浪費了不少時間,早已經過了晚膳的時間。回到清雪殿的時候,最中間的正殿亮著燈,秦缺定定的看了一眼,似乎看到了燈下顧寧忙碌的身影,沒想到到現在她還在等著自己。
王府並不算家,只不過有了顧寧,也就算是了。
原來,有人等的感覺是這樣的。
心底劃過不知名的暖流,薄脣上揚,在燭火照耀下,折射出金箔一般的光澤。
顧寧不知道等了多久,正趴在外面的桌子上,似乎已經睡著了。
秦缺無聲無息的走了進來,看著顧寧恬靜的睡顏,忍不住勾了勾脣角,小心翼翼的穿過她的身體將她抱了起來。
顧寧一下子敏感機警的睜開了眼睛,但是看到了熟悉的容貌,頓時又心安的閉上了,小腦袋往他懷裡蹭了蹭,迷迷糊糊的說道:“喝酒了?”
鼻間,有著他衣服上的酒香,讓她腦袋昏昏沉沉的,也分不清自己是想睡覺還是被那濃郁的酒香薰醉了。
在她記憶中秦缺鮮少喝酒,這次……怎麼喝的這麼多?又是和誰喝的?
想問,但是睏意襲來,也就張不了嘴了。
秦缺淡淡的應了一聲,輕聲道:“嗯,喝了,沒醉。”
“那……那……吃過了嗎?讓月溪留……”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想要說什麼了。
“不用了,你先睡
下,我洗漱過後就來。”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牀上,看著她迷迷糊糊的小臉,大手忍不住撫上,像是把玩什麼精緻的擺件,不輕不重的捏了捏。
她發出微微不滿的聲音,但是依然十分乖巧的睡著,恐怕現在打雷都打不醒了。
她……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這一點顧寧也許沒有發覺,但是秦缺卻明顯感受到了,顧寧以前絕對不會睡得這麼沉。
等秦缺上了牀,顧寧便主動的湊了過去,即便是睡夢中,她也清晰的知道自己身邊躺著的是誰。
他的身上,還是清雪一般的氣息,很好聞,讓她有些昏昏發沉的腦袋清醒了不少。於是小妮子,手腳並用,乖巧也不過短短一個時辰的事情,馬上恢復本來面貌,開始像只八爪魚一樣,死死地抱住了秦缺。
秦缺無奈的笑了一聲,大手一攬,就將她徹底的攬在懷裡。
小小的顧寧窩在他的懷中,腦袋枕著他的肩膀,顯得十分瘦弱。繾綣如貓兒一般,柔軟的讓人憐惜。
一夜好眠,因爲擁抱的都是自己想要得到的人。
心照不宣,似乎是兩人存儲以久的默契。
第二日清晨醒來,顧寧悠悠轉醒,就看到秦缺坐在不遠處的桌子邊上,手上把玩著茶杯,似乎在想什麼事情,因爲他有些心不在焉。
難得,秦缺竟然會心不在焉?
顧寧爬了起來,無比疑惑的看著他:“今日不上早朝?”
“顧世倫死了,秦然焦頭爛額,今日告疾所以不用上朝了。”秦缺看她醒來,便淡淡起身,吩咐一旁站立的茯苓月溪,道:“伺候王妃洗漱,該見客了。”
見客?見什麼客?
只是還沒來得及詢問,秦缺已經離開了,怎麼感覺秦缺的心情很不好啊,感覺情況有點懸啊!
顧寧不禁看向茯苓月溪:“今天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不知道爲什麼,護國公大人竟然來了!”月溪滿是擔憂的說道,忘不了當初傅紹是如何蠻不講理的衝進來王府,還差點將顧寧打成重傷,要不是秦缺及時出現,那後果簡直無法想象。
顧寧也爲之蹙眉,沒想到傅紹會來王府,而且點名要見自己,難道還要再要一次傅欒嗎?一想到傅欒,顧寧心中的冷意消散,不禁想到了蘇尋。說到底傅紹也不過是一個晚年失去孫兒的老人罷了。
在外人眼裡再怎麼光鮮亮麗,背後的苦楚又有誰知道?
如果今日來,井水不犯河水,好好說會話也不無不可。對於傅紹自己還是充滿了敬意的,握著冷兵器的將軍,可比特工讓人敬仰多了!特工說不好聽的是殺手,一個人獨來獨往,受一個人的調派。
但是將軍不同,他不僅有膽有謀,還要讓百萬雄兵佩服。浴血奮戰的漢子,那個不是錚錚男兒,又怎麼會信服他人,但是傅紹征服過不知道多少士兵將領。又不知保衛多少疆土,喝退多少雄獅。
所以,傅紹是真英雄,當之無愧!
“見就見吧,秦缺還在,掀不起風浪。”顧寧起身下牀,眼底噙著期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