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立刻傻了眼,使勁的抽了抽手,但是她根本就掙脫不開,那一隻大手根本紋絲不動。顧寧那點力氣,就像是螞蟻撼樹一樣,給秦缺撓癢癢的資格都沒有。
“秦大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一點都不喜歡,我剛纔只是和梵秋開個玩笑的,梵秋你說是不是啊……”
顧寧連忙求救的看著一旁呆若木雞的梵秋,他早已震懾在秦缺那強大的氣場裡面,半天沒回過神。
看到顧寧的時候,已經(jīng)覺得她那一瞬間的霸氣淡然無人能及,即便是男人也望塵莫及,因爲顧寧的驕傲自信是源自骨子裡的,讓人打心眼裡佩服。
可是秦缺,卻讓人從心底裡感受到折服,那一瞬間流露出的駭然冷意,尊貴的讓人內(nèi)心顫抖。
顧寧在秦缺面前,完全被他震住,半點求饒的餘地都沒有。
梵秋覺得自己長見識了,還真是一山更有一山高啊!
顧寧內(nèi)心無比的崩潰,難道梵秋這小子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否則怎麼見到秦缺就眼睛直了呢!
你看美男就看美男吧,你倒是先救一救美女啊!
顧寧暗暗瞪了眼,然後求饒的看了眼秦缺,不得不放軟語氣,求饒的說道:“那個,我以後打死也不會在王府裡動手動腳了,你就不能當做沒看見嗎?對下人嚴懲一下,沒有人會多說半個字的!”
這貨,偏偏這麼較真幹什麼?想要重振他王爺?shù)耐L嗎?
秦缺鳳眸更顯深邃,幽涼的讓人心頭一震。她以爲自己只是想在下人面前立威嗎?自己已爲人妻,竟然還對別的男人動手動腳!
這個女人,真是一點婦道都不懂!
就在這時歐陽抱著和正常人差不多高的鍍銅的人體走了進來,看向顧寧的眼神,充滿了同情。
秦缺涼涼的看了眼,繼而吩咐道:“去將婦德女訓全部搬過來讓王妃好好看看,無論王妃的字多麼醜,本王都不介意。”
“我……我介意可不可以啊?”顧寧欲哭無淚,想當年自己也是一代御姐,手底下也有百來號小弟,可是到了秦缺這連鹹魚翻身的機會都沒了呢?
秦缺一手扣在她的脈搏上,輕輕一按,手臂痠麻。他將顧寧的手放在了銅人上,淡淡的說道:“給王妃搬來書案,就讓王妃在這慢慢抄錄,慢慢摸。這個花廳不準任何人進來,就讓王妃慢慢在這摸個夠,抄個夠。”
秦缺冷冷掃視一眼,所有人都自覺無比的垂下了腦袋,一個個跟著秦缺的腳步離開了。
顧寧想要上前,但是發(fā)現(xiàn)手臂一垂下來就痛的不得了,只有擡到銅人胸口的高度的時候,纔會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秦缺,這個腹黑男!
很快,一大波小廝衝了進來,將花廳該有的擺設(shè)一一搬走,還給她剩下一副桌椅。但是問題來了,手臂搭在椅子上就不會酸,那麼就意味著顧寧要站著。要坐著的話,手臂就會得擡著。
二者不可兼得,能不能多給個椅子先?
“秦大爺,我知錯了,我不祈求你的原諒,只求你
能多給我一個椅子好不好?”顧寧哀嚎著,但是卻沒人應(yīng)答,只剩下她空蕩蕩的迴音。
等秦缺再去花廳的時候,顧寧正躺在地上,腦袋下枕著厚厚的書本,一手按住銅人的胸口,正睡得四仰八叉的。書案上一片狼藉,那歪七扭八的字體依稀能看出大意,不禁讓秦缺輕輕的勾起了脣角。
白淨宣紙上寫了許多人的名字,但獨獨他的名字寫的最好,當然也獨獨罵他一人。
眉頭悠然一緊,那嘴角淺淺無痕的微笑瞬間凝結(jié)成冰。
“蘇尋?”
衆(zhòng)多字帖中,一個名字躍然眼前。
秦缺坐在顧寧身邊,白淨的衣袍,儒雅的氣息,翩翩謫仙,彷彿雖是都會羽化登仙一樣。
他閒閒的一手撐著膝蓋手指輕抵在額角,另一隻手熟稔的穿過她的秀髮,一個修長如玉一個墨黑如蓮,手指糾纏間,帶著淡淡的芬芳。
“下次還敢不敢調(diào)戲別的男人了?”他輕聲問。
顧寧繼續(xù)熟睡,沒有半點轉(zhuǎn)醒的跡象。
“嗯,知道錯了就好了,以後要是再讓我看到,可不只是這麼點懲罰了。我?guī)湍憬庋ǎ@樣就不痛了,下次長記性了沒。”他自言自語的說道,看著顧寧那張揚鮮明的小臉,一瞬間嘴角的笑容揮之不去。
掌風一送,那銅人便無聲無息的飛了出去,秦缺一手按住顧寧的胳膊,手法輕柔的揉捏了起來。
一直微微痠疼的手臂一瞬間得到了舒緩,小妮子舒服的發(fā)出一聲夢囈,像是貓仔一樣,往秦缺的手臂靠了靠,拿著腦袋還蹭了蹭。
秦缺不由不輕不重的彈了下她的腦袋,輕笑道:“你倒激靈,乖乖睡一覺,醒來這些痛就好了。還有,你的字真難看。”
秦缺看著啞然失笑,嘴角揚起的那一抹沁著濃濃的寵溺。
等顧寧睜開眼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銅人早已經(jīng)飛出去老遠,第一反應(yīng)就是瞅了瞅門口有沒有人看到,發(fā)現(xiàn)沒人立刻上前抱在懷裡,然後一手按住了胸部:“沒想到這個銅人還是個妹子,摸摸大摸摸大,摸摸更健康哈!”
剛摸了兩下,顧寧就發(fā)現(xiàn)手臂不疼了,連忙將銅人擱在了一邊,埋怨瞪兩眼:“秦大爺也真是的,這都晌午過去了,都不給我送吃的,我身上的傷還沒全好呢,這算不算虐待病號啊!好歹也是工傷啊,這是要鬧哪樣啊。”
顧寧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撐著腦袋,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墨水,時不時的看一下門外。
“在看什麼?”就在顧寧心不在焉的時候,屋內(nèi)陡然多了一道氣息,清揚如風塵。
顧寧一愣,隨即收斂心神,轉(zhuǎn)過頭一看,只見窗臺上斜倚著一個溫暖如晨的男子。逆著光看不清他的神情,使能依稀看見他眼底那淺淺的笑意,很暖。
顧寧笑了笑,不由俏皮的撐起了腦袋:“你怎麼來了,你知不知道我這兩天還想到你來著。你也有很長時間沒來看我了吧。”
顧寧不知道,自己在九華寺遇難的時候,蘇尋就來找過她。
蘇尋淺淺一笑,眉眼如
畫一般的緊緊看著顧寧。那一眼溫柔繾綣,蘊滿了無限的思念,不過很淡很淡,淡到被他好看的眸光遮住。
他招了招手,有些寵溺的笑道:“過來,讓我看看你的武功進展的怎麼樣。”
由於逆著光,顧寧也沒注意到他那複雜的眼神,只是乖乖上前。“勉強能防身了。”
蘇尋一手輕輕搭在她的手腕上,點點頭:“有著不小的長進,這些天想我了?”
顧寧笑了笑:“其實我真的很好奇你和我到底有什麼關(guān)係,即便我們是一個地方過來的,你也不至於對我這麼好吧?沒有要求沒有回報嗎?”
“有事要我?guī)兔Γ俊碧K尋每次都能一語道破顧寧的心思,顧寧此時此刻確實需要蘇尋的幫助,但是她需要一個靠得住的人,否則即便是有著通天的本領(lǐng),她都不會信任的。
沒有人會無條件的對別人好,更何況還是蘇尋這樣神秘的男人。
她誠實的點點頭,有時候覺得蘇尋很聰明,聰明的有些可怕,似乎能洞悉一切。正因爲如此,她才懶得和他拐彎抹角,一向都是有事說事,從不藏著掖著。
蘇尋依然帶著面具,那銀色面具襯得他皮膚格外的好。他的五官挺立深邃,即便隔著面具,顧寧還是能細細描繪那種不能言喻的美感。
他一直在笑,笑的眉眼好看的彎下,眸光瀲灩宛若琥珀。“那好,你聽我說一個故事,說不定就會明白我爲什麼要幫你了。”
顧寧微微蹙眉,不高興的撇撇嘴,模樣有些嬌嗔:“好吧好吧,有文化的人說話就是不簡單,你說吧,我倒要看看你是什麼樣的故事,和幫我有什麼關(guān)係。”
“嗯,好。”蘇尋無所謂的笑了笑,一臉寵溺。
顧寧坐在窗臺上,有一下每一下的晃盪著小腿,耳邊傳來蘇尋溫和敦厚的聲音,聽著十分悅耳。
蘇尋嘴角勾笑,眼眸深處一閃而過耐人尋味的光芒。纔剛剛說幾句話,顧寧的身子就開始搖搖晃晃,身子一栽,被蘇尋一把攬在了懷裡。
他不知道說了什麼,顧寧似懂非懂的點著頭,也不知道是醒著還是睡著了。
“我和你的事情我會慢慢的告訴你,但是你現(xiàn)在不用記起,你只要知道我會幫你就好了。你以後若是想找我,只要吹響這個口哨,我自然回來找你。再等等我,我就可以每天陪在你身邊了。”
蘇尋從懷裡拿出一個通體盈白的口哨放在了顧寧的手裡,一舉一動輕柔如水。
兀得,眼神陡然變得嚴厲,犀利的眼眸射向門外,眼底蘊著一團可怕的黑芒。
正朝著花廳趕來的梵秋突然止住了腳步,有些不安的看著屋內(nèi),可是屋子裡空蕩蕩的,顧寧依然保持著原本的睡姿,四仰八叉的仰著。
“王妃,王妃……”
耳邊陡然傳來不和諧的聲音,顧寧不由皺起了好看的秀眉:“幹嘛?沒看到老孃和蘇尋談事的嗎?”
她不悅的睜開眼,卻只看到一個大光頭在眼前晃啊晃,怔仲了一下,上前摸了摸:“好大的夜明珠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