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後,梵秋一張臉像是紅透了的番茄,都不敢拿眼睛瞧人了。
顧寧再一次擡起爪子重重的拍在梵秋的肩膀上:“你這份醫(yī)德讓我佩服啊!你現(xiàn)在可是在拯救一條人命,光榮啊!”
“王妃就不要挖苦我了,我扶王妃下去吧。”梵秋憋紅了臉,垂著腦袋,脖子上都是紅紅的一圈,此刻正悶聲悶氣的說道。
顧寧收了笑,也不再打趣了。梵秋再次將她扶到了草地上,顧寧還多喝了兩碗湯熱了熱身子。
一旁燕子期挑撥著火焰,目光深遠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顧寧喊了一聲,燕子期回眸看了一眼。
“我說,你什麼時候能將我身上的麻藥去了?我這樣行動不便很難受!”
“你若方便了,我不就不方便了嗎?”燕子期噙著笑說道。
顧寧無語的白了一眼:“是不是我怎麼求你,你都不會給我解藥?”
“你倒是可以試試,我還沒見過你顧寧求人的模樣呢!”燕子期饒有興致的看著她,眼底暈開一圈一圈的光華,像是一汪深潭被人丟下了一粒石子一般。
顧寧再一次白了一眼,粉脣親啓,吐了三個字:“想得美!”
這一次沒有讓梵秋幫忙,自己杵著棍子顫顫巍巍的來到了馬車邊,就提起裙襬猴上馬車,但是苦於馬車實在是太高了,而且也沒有個墊腳的地方。
以現(xiàn)在顧寧這“柔弱女子”來說,實在是有些爲難了。
正在猶豫要不要再麻煩一下梵秋的時候,沒想到細腰上卻猛不丁的多了一雙大手,正用力的託著她,微微向上一用力,顧寧就爬上了馬車。
顧寧費力的穩(wěn)住身子,坐在邊緣回頭冷冷的看著幫忙的燕子期,淡淡的說道:“我可沒讓你幫我,所以我不欠你人情。”
燕子期笑著摸了摸鼻子:“我本來也沒讓你欠我人情,你欠我的都還清了……現(xiàn)在是我欠你的了……”
最後的話語淹沒風中,輕飄飄的,顧寧根本也沒有聽清,也沒有繼續(xù)追究。
顧寧淡淡的看了眼:“那最好,兩不相欠。”
顧寧就要轉(zhuǎn)身朝裡面爬去,沒想到燕子期的聲音卻在身後響起:“我們真的兩不相欠了嗎?那你爲什麼如此討厭我?”
“你爲了自己的皇位,我爲了自己的性命,各爲其主各有所求,爲了自己的目的做什麼都不過分,但是你不覺得過分,不代表別人不覺得過分。”顧寧轉(zhuǎn)過身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如果我爲了我的目的,三番四次的想要取你性命,讓你跌入陰謀的漩渦,你會如何?你只有兩個辦法,要麼就是殺了這個可能帶給自己威脅的人,要麼……”
“就不要企圖化解這生死的恩怨,等著她日後來報仇殺你!”
“這個‘她’是你對嗎?”燕子期站在馬車下,顧寧坐在馬車上,差不多的高度,中間空氣流動,晚風輕撫,但是……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壓迫的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顧寧點點頭,嘴角輕輕挽起一抹笑容:“沒錯,你要麼殺了我,要麼就眼睜睜的看我茁壯成長,直到我有能力殺你的那
一天。”
“你就當真這麼恨我?”燕子期反問道,聲音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淡淡的暈開在風中。
顧寧淺淺笑著,眼睛彎起像是一輪月牙。眸光明媚,但是卻帶著幾分寒意:“你和我廢話那麼多幹什麼?就算我再怎麼恨你,你現(xiàn)在會放了我?你爲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現(xiàn)在還要問我恨不恨你?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難道我會對要殺我要陷害我的人,笑臉相迎掏心掏肺嗎?”
“我不恨你,只是不喜歡你,甚至是討厭你。不願多看你一眼,爲你好,也爲我好!否則在你身邊每一天我都要提防你什麼時候會殺我,我要顧及自己的性命,還要梵秋和鳳輕狂的。你可以爲了目的不擇手段,沒有感情而言,我卻不能。”
“所以……你希望我死?”燕子期突然定定的攝住她的眼睛,那樣好看的瑞鳳眼,眼底的光芒都是有著顏色的,像是最絢爛的雲(yún)彩,綻放在一團烏黑深邃的深淵上方,形成一種別緻的美感,有些驚心動魄。
顧寧嘴角的弧度慢慢放大:“算是吧,想你死。”
燕子期原本還是一臉嚴肅,沒想到聞言後的下一秒,嘴角瞬間綻放一抹妖冶的笑容。他穿著鮮豔的衣服,站在夕陽下,像是一株最美麗的罌粟花。他哈哈大笑道:“小丫頭,我等著你有實力的那一天,向我討回欠你的一切。”
“放心吧,我會的。”
聲音消散風中,顧寧轉(zhuǎn)身撩起車簾,再次放下,遮住了外面的一切視線。
燕子期深深地看了眼那緊閉的馬車,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澀的凝結(jié),最後寒冷成一塊冰。
回大燕的路上一直耽擱了五六天,才漸漸的逼近了祁蒙山脈。燕子期早已留有後手,在這裡留下了自己衷心的下屬,一入祁蒙山下一個小鎮(zhèn)的時候,就有了絕對的安全,因爲這裡地勢隱蔽,近乎都是燕子期的心腹,而且高手如雲(yún)。
祁蒙山臨近洛陽山,上次被燕國十萬大軍一鬧,所有人風風火火的趕到了洛陽山,但是發(fā)覺一無所獲之後,只能灰溜溜的走了。但是卻鬧得這一帶基本上沒有人敢居住,久而久之也就廢棄了。
燕子期的傷勢一直沒有痊癒,所以打算先留在祁蒙山休整,好好的料理一下。剛到祁蒙山的第二日鳳輕狂就幽幽轉(zhuǎn)醒了,身上也下了麻藥,四肢無力,但是鳳輕狂是個男人,被下藥後也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能走能跑,倒讓顧寧心裡有些不平衡了。
中午吃飯休息的時候,顧寧和鳳輕狂圍在了一起,梵秋被燕子期壓榨過去當免費大夫用了。
顧寧將烤好的兔子腿遞給了鳳輕狂,有些疑惑的看著他那張死人臉,笑道:“你醒來都沒和我說一句話,難不成昏迷幾天睡傻了?”
醒來後鳳輕狂逼格也高啊,看到顧寧之後抿了抿脣,眉頭皺起,似乎十分嫌棄,之後看都不看一眼,態(tài)度更是傲慢惡劣。
鳳輕狂還是冷戾的看了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但是也沒拒絕顧寧的東西,直接接過大快朵頤。
顯然,鳳輕狂還是不想和顧寧說話。
顧寧忍不住白了一眼,慢悠悠的說道:“你昏迷的這麼多
天都是梵秋嘴對嘴餵你食物的。”
聲音雖小,但是傳到鳳輕狂耳朵裡確實足夠大了。果不其然,鳳輕狂吃東西的動作一頓,動作有些僵硬的揚起脖子,一瞬不瞬的看著顧寧。
顧寧沒好氣的看了一眼:“現(xiàn)在想和我說話了嗎?你要是不趕緊求求我,說不定不久後全天下都知道了!”
“顧寧!”鳳輕狂一字一頓的喊著她的名字,那戾氣沉浮,像是要淹沒顧寧一樣。
顧寧毫不畏懼的轉(zhuǎn)過頭看著他,不禁瞪了一眼:“幹什麼?你要威脅我啊?”
鳳輕狂不禁有些無奈,眼風似有若無的飄向了不遠處的梵秋和燕子期,面色頗爲難看,感覺自己堂堂烏衣巷主的威名全要敗在顧寧的手裡了!
顧寧見他吃癟的樣子,心底不禁樂開了花,但是看到鳳輕狂的臉色越來越黑,而且握劍的手青筋直跳,似乎下一秒就會站起來拔劍殺人。
顧寧頓時收斂了笑意,連忙安撫的說道:“人家梵秋也是怕你餓死了嘛!你想想你是情願被人傳出龍陽之好,還是活活被餓死,然後遭到江湖人恥笑?”
“都不想。”鳳輕狂冷冷的說道,雙眸迸發(fā)的寒意宛若實質(zhì)。
顧寧瞬間就明白他的意思,連忙認真的點了點頭:“放下吧,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梵秋知,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的,這件事若是傳出去半分,算我頭上,到時候儘管來找我的麻煩就是了!”
鳳輕狂這才淡淡的收回目光,將目光放在兔肉上面,慢慢的吃著。
“有辦法離開這裡嗎?你不是有子母蠱嗎?”顧寧收起了輕佻的笑意,這才嚴肅的問道。
“被人掐斷了。”一提到子母蠱,鳳輕狂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沉著一張臉,尤爲可怕。
顧寧微微蹙眉:“什麼叫……掐斷了?”這種蠱毒養(yǎng)在身體裡,還會被人掐斷?
鳳輕狂寒聲道:“有人阻礙了子母蠱之間的聯(lián)繫,就算我身上有著母蠱也沒有用,因爲他們根本感受不到我的命令。”
“是誰竟然有這樣大的本事,竟然能做到如此?”顧寧不禁有些吃驚。
“這天底下只有一個人能做到,那麼就是聶家後人了,當初能贈與我們?yōu)跻孪镒幽感M,讓我鳳家稱霸,現(xiàn)在自然也有能力收回去。”
突然提到了聶家,顧寧的心不知道爲什麼輕輕顫了顫。看鳳輕狂的樣子,說的話都是真的了!沒想到聶家家主這麼快出現(xiàn),那……新帝呢?
還是說他也不知道新帝在哪,還要去蠻荒尋找?
顧寧捉摸不透,是在猜測不到這聶家到底想幹什麼,偏偏要打破現(xiàn)有的平衡,要創(chuàng)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制度出來。
“看來我們只有等到大燕才能想辦法了,現(xiàn)在是大燕境內(nèi),估計秦缺就算找到我們,我們也很難被救出去。”顧寧淡淡的說道,知道自己沒機會逃出去的那一刻,心底反而都不急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沒什麼過不去的。
“燕子期不會對你如何,只怕這戰(zhàn)場要從大秦移到了大燕,我也想看一看昔日秦缺在大燕的風采。”鳳輕狂突然說了這麼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