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眸明亮,精明的光彩熠熠生輝,讓黑夜爲之一亮。
三個人分頭行事,顧寧和梵秋一路躲避宮人和御林軍,有驚無險的來到了千禧殿,而蘇尋則是冒著巨大的危險前去重陽殿,引秦武帝出來。
而宴會上,正歌舞昇平,絲竹悅耳,觥籌交錯,滿滿都是歡聲笑語。
秦武帝舉杯與使節喝酒,一輪下來臉上也浮現了醉意。他放下酒杯,小聲對著一旁的德公公說道:“小師父可有說過今日什麼時候來找朕的?”
“梵秋小師父並未明說,要不老奴去外面看看吧,老奴順便讓那些值夜的宮人注意一下,切莫惹怒了梵秋小師父?!苯涍^上次的事情後,德公公對於梵秋肅然起敬。
因爲每日都有宮人去晉王府秘密拿藥,而且這些藥吃過後確實少了許多異樣,也漸漸信服了梵秋。
德公公得到秦武帝的首肯,連忙轉身離去。他出了重陽殿,一甩拂塵,連忙叫住了一個宮人說道:“拿著這塊玉佩,趕緊去請御林軍統領沈大人過來?!?
那宮人畢恭畢敬的接過,連忙一路小跑的離去,很快找到了值夜巡邏的御林軍統領沈慶。
沈慶趕到了重陽殿附近,老遠就看見德公公一個人僵硬的站在八角亭裡。連忙三步並作兩步的敢上前,在他身前恭敬行禮道:“末將沈慶見過德公公,不知道德公公找我何事?”
德公公僵硬的轉頭,彷彿身體不是自己的一般。上下兩片嘴顫動著,喉結裡發出怪異的聲音:“大燕的人居心不良,今晚就會動手行刺,你召集御林軍,半個時辰後圍住重陽殿,保護皇上還有絞殺這幫造反之人!”
沈慶越聽眉頭越皺,有些詫異的擡頭,卻看見德公公死死地盯著他,一雙眼睛白眼珠恨不得瞪出來,顯得有些駭人。
“德公公在說什麼,我怎麼有些聽不懂了?”
“聽不懂了?難道你還認不清皇上這塊腰牌嗎?灑家是傳皇上口諭,你敢不從?”
沈慶連忙低頭聲稱不敢,那宮女交給自己的確實是皇上貼身佩戴的玉佩。但是……現在的德公公實在是太奇怪了一些。
“德公公可還記得上次陪末將喝酒……”沈慶試探的開口道。
還不等話說完,德公公就一個拂塵甩了過去:“我怎麼會和你這幫小崽子喝酒?好了,趕緊吩咐下去,等會皇上還要看你們部署的怎麼樣。切記,不可有任何差錯!”
沈慶這才放下心來,嚴肅的點點頭:“好,末將現在就去辦?!?
“動靜小一點,千萬不能讓各個諸侯國查出端倪?!?
沈慶連連點頭,轉身下去著手去辦。
德公公有些僵硬的走著,慢慢的,變得熟練,像是逐漸學會走路一般。德公公步入重陽殿的那一刻,秦缺冷眸突然變得無比的犀利,銳利的鳳眸輕輕擡起,如風如霧一般的掃過德公公。
德公公絲毫沒有注意到,一心看著腳下,走到殿上的時候,
貼著秦武帝的耳朵說道:“皇上,梵秋小師父讓灑家傳話,讓皇上前去千禧殿?!?
秦武帝面色一喜,這一次不僅能拿到全部的解藥,還能知道到底是誰下毒之人。此時正好一個宮人上前斟酒,明明倒得十分穩當,沒想到秦武帝突然伸手,那酒就全部傾灑在身上。
那宮女頓時嚇得半死的跪在地上,秦武帝十分溫和的笑了笑,就放過了宮人,轉身下去換衣服。大殿聲音靜下去一瞬,轉而又恢復了喧鬧。
就在秦武帝離開之後,秦缺也轉身離開。
剛穿過橋廊,沒想到眼前赫然出現一人,攔住了自己的去路。
一個人背對著秦缺負手而立,一陣冷風吹過,讓兩人身上的衣袍獵獵作響。
秦缺鳳眸危險的半瞇,一股冷意散發出來,冷冷的看著前面那人:“蘇尋?”
蘇尋轉過身,臉上帶著面具,一雙柔和的眼眸便透過面具展露出來,分外好看。冷風捲著他的長髮飄揚在身前,讓他的臉變得如夢如幻,看到不真切。
蘇尋嘴角輕輕一勾,帶著笑意說道:“王爺好久不見?”
“你到底是誰?待在顧寧身邊又是爲了什麼?”秦缺冷冷的問道。
蘇尋無奈聳聳肩:“那你呢?你留住阿寧又爲了什麼?阿寧自從認識了你,便每每徘徊在生死邊緣,這筆賬我還沒有和你好好算算!”
“這是我欠她的,我會還,但是與你何干?她是我的王妃,我自然要留著她。”秦缺淡淡的說道,但是語氣卻出奇的堅定。
欠下的,早已準備用一生去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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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尋那溫和的眼眸噙著笑,卻笑意達不進眼底:“我不喜歡她和任何男人有著瓜葛,即便是名義上的也不行!你不配,你不配和她在一起。阿寧我會帶走,否則你們帶給她的只有無盡的傷害!”
“看來閣下也是個能人,想必也知道聶家的存在!”他突然問道。
蘇尋眸光一閃,有些好笑的看著他:“哦?你和我提聶家?聶家算什麼?我要帶阿寧走,天下攔,我就滅了天下。世人阻,我就毀了世人。蕓蕓衆生,你們生死與我何干?我要的只有阿寧一人!”
說話間,翻天覆地澎湃的氣勢如驚濤拍岸一般襲來,讓秦缺微微蹙眉。即便如此,秦缺的身形宛若泰山松柏一般,屹立不倒,即便是袍腳也沒吹動過半分。
“這話,哪裡輪得到你來說?”秦缺冷眼直視,身上發出駭人的氣勢,若是顧寧在此一定會驚訝無比,因爲她從未看過秦缺全力以赴,盛氣凌人的模樣。
蘇尋輕笑:“很久沒出現過像你這般厲害的人物了,沒想到你蟄伏這麼多年,羽翼已經強大如斯?只可以,你護不了她,普天之下,只有我能保護她!”
“閣下高估了自己,輕看了我?!鼻厝崩渚昝赖哪槪加铋g的凝重讓人感受到一絲壓力。
蘇尋嘲諷一笑:“那倒讓我瞧瞧,我是如何輕看了你!”
話音剛落,蘇尋的身子便化作一道流光,眨眼消失不見,再次出現掌風已經狠厲的送到秦缺面前。
秦缺一派淡然,身子看似輕輕一晃,卻已經是幾步開外,那凌厲的一掌,貼著袍腳飛過。
而這邊打的正酣,那邊談判的也十分酣暢。
顧寧早已從包袱裡拿出醜僕的衣服和麪具裹得嚴實後,才帶著梵秋前去見秦武帝。秦武帝一見到兩人,連忙上前,急切的問道:“小師父可算是來了,解藥呢?”
梵秋從懷裡拿出了一個通體瑩白如玉的藥丸放在了秦武帝手中:“這就是最後的一味解藥,只要皇上服下,幾日後就恢復如初?!?
秦武帝絲毫不懷疑梵秋,一口吞下,而一旁的德公公渾身打了個激靈,再次清醒的時候發現已經陪著秦武帝來找梵秋了。正疑惑著,就看到秦武帝吞了解藥,連忙驚呼一聲:“皇上,奴才還沒給你準備茶水呢!”
秦武帝根本看都不看德公公一眼,他急忙追問道:“那小師父可堪破出,是誰要朕的性命?!?
“大燕細作潛伏在皇上身邊,名叫琉璃?!辫笄餆o比嚴肅的說道。
秦武帝聞言,眉頭深深地鎖了起來,聲音森寒的說道:“你說什麼?怎麼會是大燕的人?”
他沒有忘記昨天燕子卿特地入宮,商討兩人結盟的事情,願意用割捨二十座城池,只要如月公主嫁給秦缺,兩國便結盟共同對付其他諸侯國。沒想到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難道是想要將如月安排進來,後扶持晉王即位不成?
秦武帝冷聲問道:“小師父在晉王府暫住,可發現此時與晉王有關?”
顧寧聽到此話,恨不得上前暴打秦武帝一頓,琉璃和太子走的那麼近,都不猜忌,竟然猜忌秦缺,是不是腦子裝翔了?秦缺要權沒權要勢沒勢的,懷疑他做什麼?
梵秋下意識的看了眼顧寧,才緩緩解釋道:“和晉王沒有半點關係,是……是太子!”
“什麼?太子?”秦武帝臉色大變,任何人都想到了,獨獨沒有想過自己的儲君竟然這麼著急的想要害死自己。
梵秋點點頭:“沒錯,琉璃受了燕三皇子的指使,但是真正下毒手的是太子。皇上若是仔細查的話,一定回答縣每日皇上的膳食都被東宮的人碰過,裡面加了少量的沈夢醉,即便是銀針也不氣作用。每日試菜的人吃的都是少量,所以並沒什麼癥狀,唯有皇上日夜服用,這纔有了生命危險。”
“這個混賬!這皇位本來就是他的?他爲何這樣做?”秦武帝怒不可遏,暴喝一聲。
“太子已經和燕國達成共識,一心要拿到皇志,阻止聶家出世。所以上次師父才讓我匆忙間將皇志拿走。”
這麼一說,前後因果一下子得到了一個很好的解釋。
秦武帝眼眸複雜的看著梵秋,整個人如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老了許多?!盃懯颤N是他?他就這樣迫不及待了嗎?朕的好兒子,好兒子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