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堅匆忙趕來後,二話不說就要將風無言送回他自己的房間,梵秋立刻跳了出來,有些嚴肅的說道:“現在少堂主的氣息十分不穩定,待穩定下來再移動也不遲。”
“不必,我風寶堂也有名醫,不需要你費心費力救我兒子。”風堅面色無比的嚴峻,死死地盯著牀上面色慘白的風無言,除了憐愛更多的斥責和憤怒。
梵秋不由蹙眉:“不是醫術的問題,而是現在少堂主的身子實在是不適合挪動。”
“這裡是我風寶堂的地盤,還容不到你這個外人插手。”風堅看到自家兒子這樣狼狽的樣子,覺得面上無光,更不願意讓他在這丟人現眼。而且他也不認爲自己風寶堂培養無數名醫,竟然連個小和尚都比不過。
風堅看了眼,嚇得梵秋光頭上都沁出了汗。
梵秋被他一瞪,明顯弱了不少,但是所謂醫者父母心,在這至關緊要的時候,動輒就能要了風無言的性命,他不能坐視不管!
梵秋張開雙臂,死死地攔在了牀邊,彷彿母雞護小雞一般。
風堅怒然:“來人,誰擋殺誰!”
那些侍衛一聽,便沒有束縛手腳,就打算上前一刀結果了梵秋,沒想到還沒近身,身子就猛然被什麼東西貫穿,步子硬生生的止在了哪裡。
那個高高舉起大刀的侍衛震驚的回頭,只在一片血霧中,看到了一張笑顏如花的臉,然後就再也沒有睜開過眼。
顧寧笑著上前,將那個侍衛心口的玉蘭釵拔了下來,笑瞇瞇的對著風堅說道:“你沒聽見梵秋說現在不能移動嗎?你不關心你自己兒子的性命,我們關心。梵秋,你給我繼續醫治,這裡有我。”
風堅一臉陰沉:“這是我風家的家務事。”
“你的家務事我管不著,但是他是我夫君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那麼今日我就要管。你也可以試一試,你的那些手下,在我手中能過幾招。”現在的顧寧今非昔比,即便是面對秦缺,也有自信出其不意的讓他吃癟,更何況是這些泛泛之輩。
“不要鬧了。”門外傳來秦缺的聲音,顧寧聞言悻悻的吐了吐舌頭,乖巧的收起了玉蘭釵。
秦缺走到顧寧面前,看了眼牀上昏迷不醒的風無言,淡淡的說道:“若是你想要一個三日後完好無缺的風無言去舉行婚禮,現在就請帶著人離開,若是風無言出了什麼差錯,我秦缺一人擔當即刻。”
“你以爲你能比得上我兒的性命?”
“老堂主還真是可笑,你現在強行挪走風無言,就是看中你兒子的性命了?”顧寧不無客氣的說道。
就在這時,梵秋從後面走了出來,對風堅道了一聲佛號:“老堂主,也許你信不過我,但是你應該知道九華寺,也應該聽說過慧慈大師。”
“慧慈?你和慧慈是什麼關係?”他蹙著眉頭,面色深沉的問道。
“乃是家師,老堂主儘管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醫好少堂主的!”
“既然是慧慈,那我姑且信你!”風堅語氣緩和,深深地看了眼顧寧,便轉身離去。
爲什麼,總感覺顧
寧身上有股熟悉的氣息,處處都透著不對,但是又不知道哪裡不對。
風堅走後,梵秋頓時鬆了一口氣,連忙開始扎針布藥。
“秦缺,讓梵秋一個人在這,我們去聊一聊唄。”
秦缺點點頭,知道有梵秋在是不會出錯的。
兩人信步長廊中,放眼看去,景色還是鬱鬱蔥蔥,和遙遠的大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雖然南方已經進入冬季,但是變化卻小了許多,除了寒風陣陣,似乎沒有多少蕭條的景色。
再加上這風寶堂上下紅綢一片,年味甚濃,讓整個山間都洋溢著喜悅的氛圍。
顧寧深深吸了一口氣,才俏皮的轉身,無辜的攤開小手,放在秦缺的面前,笑嘻嘻的說道:“秦大爺,你似乎拿了我的東西,到現在都沒換給我啊!”
“什麼東西?”秦缺一臉茫然地問道,要不是顧寧太過熟悉他,差點就要被他純真的小眼神給欺騙了。
裝,你特麼的繼續裝!
顧寧直接從懷裡拿出玉蘭釵:“什麼時候把真的給我啊,這個贗品我都不想用了!”
“我看你用的挺好。”秦缺淡淡一瞥,心頭卻閃過一絲異樣的情愫。爲什麼,突然提到這個,她是想幹什麼?
顧寧收起了笑容,突然一臉嚴肅的說道:“你在百花宴上,告訴衆人的話是不是真的?”
那一日,大殿之上,秦缺一字一頓的說,他的王妃只能是顧寧一人。
秦缺點點頭:“真的。”
顧寧心中兀得一喜,但是這喜悅來的快,悲傷來的更快。
“那你……是喜歡上我了?或者是愛上了?”顧寧不確信的問道,心在那一刻瞬間懸到了嗓子眼,睜起璀璨的眸小心翼翼的看著秦缺。她本是隨口問問,卻不怎麼的,竟然這樣緊張。
秦缺垂眸,看著那一雙柔軟到極致的眼眸,淡淡點頭:“從此以後,你要是膽敢離開我,我就打斷你的腿。”
雖然秦缺沒有正面承認,但是這句話已經足夠表達。她的心,也七上八下,不知道如何安置。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壓下心頭亂跳的思緒,說道:“那好,那你想不想和我好好過?”
“怎麼說?”秦缺鳳眸微揚,那波瀾不驚的眼眸中竟然多了一絲期盼,很淡很淡,別人看不見,但是秦缺知道,此生唯有顧寧才能他最想要守護的人。
顧寧從懷裡掏出了一塊玉佩,眼眸中多了一抹無奈:“我們第一次見面,我搶了你的玉佩,後來你也搶走了我的玉蘭釵和吊墜。我們一開始的遇見就是個錯誤,你算計我我利用你,所以一直都不願意坦誠相待。
那麼……秦缺,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好好的認識一下彼此,以一種和平的方式。我把玉佩還給你,你把玉蘭釵和吊墜還給我,我們就兩不相欠,從此我們過上我們想要的生活好不好?”
“重新認識?”秦缺眸色閃動,深邃的眸光緊緊的盯著顧寧。她依然是笑,但是……卻總覺得有一絲不對勁。
“嗯吶!”顧寧裂開嘴笑著,然後自顧自的牽起秦缺的大手,將
掌心溫熱的玉佩交還在他手中:“我仔細想過了,我也是喜歡你的,但是我們一開始成親都是爲了利用對方,所以我們處處戒備。既然現在敞開心思了,我也就不和你藏著掖著了,你知道我的性格,有問題就必須解決,而唯一能解決我們之間的辦法,就是從新來過!”
秦缺聽完,不禁想到歐陽說的,正是因爲這場婚姻建立在陰謀利用之上,所以感情也不純粹。他防著顧寧,顧寧又何嘗不是處處防著他。但是現在秦缺想開了,認定了顧寧,但是顧寧卻沒有完全的打開心扉。
所以,現在是一個契機,一個能讓他們永遠在一起的契機!
“好。”良久,他緊緊盯著顧寧的眸子,淡淡的說道,聲音清脆,宛若山澗清泉突然投下一滴水珠。
顧寧的心也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這些東西終於想方設法的拿回來了。
秦缺從懷裡拿出吊墜和玉蘭釵放在了顧寧的手中,道:“現在,我們就算重新認識了?”
顧寧裝作漫不經心的將東西收起來,臉上的笑容也沒有變化,依然耀眼姣好。月牙眼彎起,眼眸比任何時候都要亮。
“哪有那麼簡單,我還沒做自我介紹呢!”
“自我介紹?”秦缺聽著她嘴裡冒出的新名詞,頗爲好奇的問道。
顧寧笑嘻嘻的一把握住秦缺的右手,用力的晃了兩下:“你好,我叫顧寧,初次見面很高興認識你。”
秦缺無奈的笑了笑,寵溺的看了眼,聲音清脆如玉石墜落:“秦缺。”
“好了,從今往後,我們以前所有的恩怨都一筆勾銷,從先在此呢,我們是夫妻是摯友是合作伙伴!我知道你很強大,隱藏的勢力也絕對不容小覷,但是我顧寧不願意靠男人,遲早……我會有一天強大到能和你站在一起。”
秦缺笑了笑:“好,我等著那一刻。”
很久以前,顧寧也說過這樣的話,強大到讓這些傷害過她的人付出代價,現在確是強大到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這樣的轉變對於秦缺來說,已經足夠了。
顧寧在手中把玩了下玉蘭釵,笑道:“這東西雖然可以見光了,但是我頭上已經有了一個,這個還是放在懷裡,以備不時之需。”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頭上的珊瑚木釵,這可以算是秦缺第一次送她東西呢!
秦缺看著她滿足的笑臉,清揚的說道:“等回去的時候,一定再送你一個更好的。”
“不了,這個就足夠了。”顧寧說話的聲音很輕很慢,鄭重其事。
她哪裡還有以後,這次來南荒可不只是單純的陪伴秦缺,她更是要藉此機會離開的啊!
“對了,我們這次在風寶堂待多久?”
“若風無言三日後大婚,便大婚後走,若他不願意,這事還要耽擱幾日。”
顧寧點點頭,心裡也不急,反正已經交代過月溪,十五日後纔打開錦囊,即便王府內察覺到了什麼,再加上消息傳遞到這南荒,也需要好幾日的時間,所以她現在時間還很充裕。
還能好好地和他相處三天,也算彌補了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