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在誇你呢!”顧寧一臉真誠的看著秦缺。
秦缺淡淡的看了眼,跟剛纔完全判若兩人。讓顧寧深深地覺著自己剛纔是不是做了一場春夢!
“你……你剛纔……”
“現(xiàn)在起一筆勾銷,你還記得當(dāng)初在南荒風(fēng)家是如何答應(yīng)本王的?”秦缺微微偏頭,在那一瞬,臉頰上很快的染上了一抹誘人的紅暈,淡淡一掃,一直蔓延到了鬢角。
但是卻因爲(wèi)偏過了頭,沒讓顧寧瞧見罷了。
顧寧此刻正垂下腦袋,認(rèn)真的回想自己半年前在風(fēng)家到底說了什麼話,可是……這話說的太多了,她怎麼一一記得?
良久,顧寧揚起一抹無比燦爛的笑容:“小人資質(zhì)愚鈍,不知秦大爺能否提點兩句?”
秦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恨不得立刻轉(zhuǎn)身,一巴掌把顧寧拍在牆上。
拳頭緊了又緊,狠狠地吸了兩口氣,才壓住內(nèi)心澎湃的怒意,森寒的說道:“你還記得騙回玉蘭釵同本王說的話嗎?你說和本王重新開始,好好的過,還記得嗎?”
顧寧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我好像是有這麼說過,然後……然後你什麼意思呢?”
秦缺鳳眸危險的瞇了起來,轉(zhuǎn)過頭冷冷的看著顧寧:“難道這也是在欺騙本王?”
顧寧被他那銳利的眸光嚇了一跳,連連搖手:“不不不,我……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想要和你好好過的,只是……說過後我也沒多想,鬼知道我們還能再次見面啊?”
顧寧腸子都悔青了,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圈,還是孫悟空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造孽啊!
秦缺這才緩和了面色,看著不那麼駭人,讓顧寧也鬆了一口氣。
“那你好好想想本王當(dāng)時還跟你說了什麼,想起來了,本王再和你慢慢算賬。”秦缺丟下這一句模棱兩可的話,讓顧寧雲(yún)裡霧裡的。
他當(dāng)初還說了什麼?他不是被自己騙的一愣一愣的嗎,還說了什麼?
顧寧絞盡腦汁的想著,不緊不慢的跟上了秦缺的腳步,再次來到了那個洞口。
秦缺打開了最外面的一層石壁,但是裡面依然是更多的石壁擋住了。顧寧眼見得發(fā)現(xiàn)每一塊石壁正中間都有一個小孔,剛好可以把手指塞進去。
顧寧想也沒想,就直接將食指給戳了進去,突然感覺指腹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想要拔出來卻怎麼也拔不出來。
秦缺不過是轉(zhuǎn)身的一瞬間功夫,就看到顧寧狼狽的樣子,頓時面色一變,上前扣住了顧寧的手腕,一股強大的氣流順著經(jīng)脈匯聚指尖。
一股力彈開,顧寧的手被彈了出來,指腹上有一個小眼,正往外留著鮮血。
“這裡面……”
“當(dāng)初你打開鎖釦的那種蠱蟲,人家已經(jīng)認(rèn)定了你的血,必然由你打開石門。”秦缺面色凝重的說道。
顧寧有些悲催的看了眼石門,她從裡面退出來,可親眼看見了多少拔地而起的石門,每一個都需要自己用血打開,那還真是要殺人放血啊!
這要一路打開,自己還不變成人幹了啊!
顧寧不敢繼續(xù)深想,只能說設(shè)計這機關(guān)的人實在是太變態(tài)了。
“算了,看來是一無所獲了,我們還是回去吧。”顧寧有些喪氣的說道。
秦缺深深地看了眼石門,眉頭緊鎖,似乎沉思著什麼。
顧寧正準(zhǔn)備往外走,突然眉頭一擰,美目變得犀利起來,死死地盯著不遠(yuǎn)處的草叢。就在剛纔一瞬間,她感受到四面八方涌來了無數(shù)殺氣,是一批訓(xùn)練有素的死士!
翠綠的草叢深處,突然跳躍起無數(shù)冷麪殺手,身上穿著青色的衣袍,肩頭統(tǒng)一繡了一個奇怪的紋樣,看來是出自一派。
顧寧退後幾步和秦缺站在了一起,秦缺也微微揚眸,眉宇間有著讓人膽寒的震懾力。
秦缺上前一步,就將顧寧拉到了身後,亦如半年前一般。
顧寧突然笑了,這一刻,感覺什麼都沒變,彷彿這半年誰也沒有錯過誰一般。
那些人來勢洶洶,高高躍起,從天而降。
肅殺的氛圍一下子籠罩了半山腰,風(fēng)吹草動,皆是凌厲的殺氣。
顧寧掏出隨身攜帶的暴雨梨花針,小臉滿滿都是興奮,沉寂了這麼久,這些老夥計終於派上了用場。
顧寧身形鬼魅的穿梭在青衣人身邊,貼著別人衣角而過。明明那把刀都要砍中顧寧,卻眼睛一花,人已經(jīng)來到了身後。
銀針淬毒,見血封喉。
相比顧寧的粗暴,秦缺顯得無比的優(yōu)雅溫和,都沒見他如何出手,那些人連悶哼都來不及叫一聲,就被珍珠射穿了皮肉,狠狠地釘在了地上。
但是青衣人彷彿沒完沒了,來了一波又一波。
顧寧眉頭微微蹙起,突然眼尖的看見,遠(yuǎn)處的樹林之端,一個人滿臉肅穆的站在那,似乎觀察著這邊的戰(zhàn)鬥。
兩人對視一眼,顧寧自信的揚起嘴角。
但是顧寧沒上前,那人卻突然飛身過來,喉嚨裡發(fā)出怪異的聲音,那些人竟然全部停止了動作,身子迅速的掩藏在了草木之間。
那人深深地看了顧寧一眼,最後定格在了顧寧受傷的手指上。她的指尖正是被蠱蟲咬的,傷口彷彿不見好,還在往外冒著血珠。
那人瞳孔猛地縮小,再次看向顧寧的眼神竟然變得十分古怪,似乎有幾分欲言又止的模樣。
但……
最終還是什麼也沒做,反而轉(zhuǎn)身離去。
只是離去的時候,那眼眸如毒蛇一般陰冷,像是有力的線,緊緊的縈繞在顧寧身上。
顧寧被他看的毛骨悚然,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他那樣看我?guī)质颤N,難道是我太過美麗了?”
“也許是沒見過長得這麼醜的。”秦缺淡淡的瞥了眼,略有嫌棄的說道。
顧寧瞪了眼,然後說道:“看來是有人知道我們進入皇陵了,這人到底是誰?”
“你猜。”
尼瑪!你這麼任性這真的合適嗎?
“那我們現(xiàn)在去哪?”顧寧跟上秦缺的步伐。
秦缺突然停下,顧寧便撞了上去,疼的齜牙咧嘴,不滿的瞪了眼:
“好好地幹嘛停下來?”
“本王剛纔好像和你說了什麼,讓你好好回憶當(dāng)初本王同你說了什麼,想到了嗎?”
顧寧疑惑的搖搖頭:“我記性不好,還望秦大爺提點?”
“在這洛陽鎮(zhèn)也沒什麼事,將此事一辦,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什麼事啊?”顧寧有些好奇的看著她。
“本王說了,你若是敢跑,本王就打斷你的腿,不知道你還有印象嗎?”秦缺氣定神閒的看著她,欣賞著顧寧臉上豐富的表情,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那個……有說過這句話嗎?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呢?”
秦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確定嗎?”
顧寧笑的比哭還難看:“秦大爺,你忍心欺負(fù)我這個弱小女子嗎?剛纔你還強吻人家來著,現(xiàn)在就要打斷我的腿?這樣會不會反差太大了?要不……你再親一次,算是給你補償回來就好了!”
秦缺無語的瞪了一眼:“想得美。”
“額……我給你吃豆腐哎!”
“放心,梵秋給你用藥,你不需要擔(dān)心。”秦缺嘴角輕揚,那一抹淡雅的壞笑竟然毫無違和感。
回去過後,秦缺果然言出必行,竟然真的趁顧寧睡著的時候,偷偷下藥,第二天醒來顧寧就瘸了雙腿。
被困在馬車上,半步不能下去,最最讓顧寧崩潰的是,每次方便的時候都要借力於茯苓和月溪。
顧寧有種丟臉丟到姥姥家的感覺,堂堂第一特工,竟然被折磨成這樣。
女人小心眼不可怕,若是男人小心眼起來,真是要嚇?biāo)廊税。?
回到秦皇城需要五天的時間,當(dāng)顧寧拄著柺杖,再次站在王府門口的時候,竟然覺得無比的熟悉,即便自己離開了許久,這裡還是一點沒變。
看著顧寧艱難的邁著步子,梵秋心有不忍的說道:“王妃再熬一天,今晚這藥效就退了。”
顧寧惡狠狠地瞪了眼:“好你個王八蛋,身爲(wèi)我的人,竟然給秦缺辦事,我真是白養(yǎng)你這麼多年了!你給我閃一邊去,我發(fā)飆起來連我都覺得可怕!”
顧寧搬回了清雪殿,屋內(nèi)的陳設(shè)一點沒變,讓顧寧有種錯覺,自己彷彿從來沒有離開過。
秦缺此刻正回宮覆命,顧寧也難得偷偷喘口氣,打了熱水,舒舒服服的泡在了裡面。
雙腿終於有了一點反應(yīng),感受到水溫的時候,讓她開心了好一會。
一路上舟車勞頓,顧寧這個殘疾人士更爲(wèi)辛苦,所以也更加累一些。
現(xiàn)在泡在溫水裡,全身肌肉都放鬆下來,有種說不出來的舒服。
顧寧緊繃的神經(jīng)也鬆了下來,頭靠在枕木上,意識漸漸地有些虛無縹緲。
這一次,似乎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差點要溺斃自己。
夢裡,她沒有任何壓迫感,但是卻也沉沉的醒不過來。
這一次,不是夢到了別人,反而是清楚的看到了自己,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對鏡貼花,妝容鮮豔,似乎是在看著鏡子,也似乎是在看鏡子中的顧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