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的腿軟了軟,她乾笑兩聲,連忙後退一步,說道:“秦大爺說的是什麼話?餓了吧,要不要用膳?茯苓月溪,還不下去傳膳!”
茯苓月溪相視一眼,連連點頭,便快步離去,竟然一步也不敢逗留。
秦缺上前,坐在了顧寧原本坐著的太師椅上,顧寧也不敢坐著,只好這麼眼巴巴的看著秦缺,笑道:“秦大爺,累了嗎?”
秦缺不接話,只是上下掃了顧寧一眼,淡淡的問道:“你是胖了嗎?”
額……我去,女人最忌諱年齡體重三圍了,這傻子是猴子派來的逗比嗎!
顧寧瞬間就不能忍了,轉了幾圈,惡狠狠地瞪了眼秦缺:“我這哪裡胖了,我明明是豐滿!你長不長眼啊?”
話音剛落,一道破空聲呼嘯而來,顧寧眼睜睜的看著那流光筆直的射了過來,明明能躲得開,但是卻不知道爲什麼,身子周圍滿是強大的氣場,竟然牢牢鎖定她的身子,挪動不了分毫。
“蹦!”
清脆的一聲,釘在了顧寧的腦門上,還沒來得及呼痛,秦缺的聲音就不鹹不淡的傳了過來:“你長不長眼?”
顧寧連忙抱著腦袋,疼的蹲下身子,可憐兮兮的說道:“你欺負人,你就知道欺負我,你欺負女人!”
秦缺無奈的看了眼,一手擱在扶手上,撐著腦袋,好整以暇的看著顧寧。“難道本王說錯了嗎?”
“我再聲明一次!我那不叫胖,那叫豐滿,你難道只看到我腰上長肉了嗎?明明我的胸也有長啊!”顧寧瞬間彈了起來,雙手叉腰,昂首挺胸,不服氣的說道。
秦缺頓了一下,被她的話引導著,眼神不受控制的看了眼,一瞬就尷尬的移開了目光,落在了別處。“嗯,看到了,不只是腰,還有腿、胳膊。最明顯的就是你的那張臉了,像是被蜜蜂蜇了,要不是知道你是胖的,不然本王該以爲你被誰給打了!”
顧寧嘴角狠狠一抽,我去,這貨一天不毒舌會死啊!
“你……”
“你什麼你,不用膳嗎?”秦缺瞥了眼送進門的膳食,淡淡的問道。
顧寧一聞到那香味,頓時心不甘情不願的撇了撇嘴。“算了,好女不跟男鬥,不吃飽哪裡有力氣減肥,等我吃飽了再說。”
“讓暗風給本王筆筆記著,最近王妃膳食開銷大了許多,要記仔細了。”秦缺直起身子,對著虛空不鹹不淡的說道。
半空中很快傳來了暗風的迴應,算是記下了。
顧寧無語的瞥了眼:“秦缺,我還真沒見過你這麼小氣的男人。”
“現在看到了?”秦缺挑眉問道。
“算你狠!你贏了,你了不起!”顧寧狠狠地坐在位子上,一臉不善的戳著碗裡的米飯,恨不得把它當成秦缺,戳成個篩子!
秦缺面對顧寧這麼濃重的怨氣,表情淡漠依舊,甚至不擡眼看一下。
於是,不大的飯桌上畫風很是怪異,一般清雅如山巔積雪,每一個動作定格下來都像是一
幅古風圖,讓人流連忘返,美不勝收。另一邊,顧寧擠眉弄眼,磨牙咬齒,大快朵頤,似乎吃下去的不是飯菜,而是秦缺的肉一般。
用完膳,顧寧也沒心情生氣了,那睏意一陣陣的席捲而來,即便她繃著眼睛也於事無補,最後實在沒辦法,只好窩在了牀上。
秦缺站在牀邊,定定的看著縮成一團的小人兒,那原本舒展悠揚的墨眉此刻卻慢慢收攏,一點一點的碾壓起來,鳳眸翻卷著巨浪,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深深地看了顧寧一眼,秦缺就轉身出去,而梵秋早已等候在正殿門前。
梵秋一見秦缺出來,連忙上前面容凝重的說道:“王爺,蠱毒……發作了!”
“那現在可有辦法遏制?”秦缺深深蹙著眉心,一臉幽寒的看著梵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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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秋已經很努力的研究古書了,雖然有些方子奏效,但是需要長期調養,王妃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來不及。而且這蠱毒不知道什麼時候埋在王妃體內,現在生長成什麼樣子也無從可知,我想除了獸王段家,沒有人能夠救得了王妃!”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秦缺冷冷的問道,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心寒的氣息,像是地獄而來的使者,銳氣繚繞,像是最鋒利的寒芒。
梵秋搖頭:“除了段家,別無他法。”
“那顧寧還能撐多久?”
“如王爺所想,明年元宵,現在也就五個多月的時間了!”梵秋一臉嚴肅的說道。
“本王會想辦法去北荒一趟,你先緩住顧寧的病情,五個月後決定不能完全陷入沉睡!”五個月後,元宵佳節,新帝出世,那麼天下才是大亂的時候。
梵秋鄭重其事的點頭,就算秦缺不說,梵秋也會拼盡全力的去救顧寧的。
顧寧午睡的時間並不長,只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在現代約莫半個小時吧。顧寧起初還在意,但是連梵秋都說不出個所以然,再加上自己身上沒有任何不適,顧寧也就沒有深究了。
只是深究了,也查不出來,所幸就不再管,權當長身體了。這個年紀,確實是在長身體的時候,說不定還能長胸長個呢!
顧寧起牀後就拉昇筋骨,正扭屁股擴胸中,眼風一掃就看到不遠處秦缺那淡淡的目光,隨意的打量在顧寧身上,然後不鹹不淡的收回了目光。
顧寧身子尷尬的定住,然後默默的停下了動作,收了胸、斂了臀,束手束腳的將衣服穿好,才笑嘻嘻的走上前:“秦大爺一直在這?皇上沒找你去喝茶聊天。”
“病了,不去。”秦缺言簡意賅的說道。
“哎,我們還真是夫妻啊,一出事就裝病,也只有這麼點出息了!”顧寧盤腿坐在他的旁邊,努了努嘴。見他桌案上有涼好的茶,笑瞇瞇的端了起來,也不客氣的一口喝了下去。
秦缺淡淡的看了眼,然後放下書卷,聲音清揚婉轉的響起:“這次大秦分到的蠻荒邊界與北荀相鄰,大約十月份出發去北荀,你同我一起。”
“北
荀?”顧寧疑惑的蹙眉:“這次秦然派你去了?”
“他不放心本王留在皇城,自然想辦法讓本王前去送命。似乎料想到我會稱病不去,竟讓李太醫成爲本王的御用太醫,不歸於太醫院管轄,無比調好本王著時而不爽的身子。”
“哈哈,看來秦然這次是被你嚇怕了,所以提前防備著,但是如果你真的裝病,那李太醫也不知道啊!”顧寧聞言不禁覺得好笑。
秦缺搖頭:“他想除我,只是早晚的事情,無須躲著了。”
“那……爲什麼是北荀,而不是你熟悉的南境?”
聶家即將攜新帝出世,雖說是在蠻荒,但是也不知道具體位置,他們只能盲人摸象一般,堵在蠻荒邊界。這個時候天朝四國八部必須擰成一股繩子,不論聶家最先到達那個國家,那一國必然是聶家練手,樹立雄威的踏板。
如果這些天子帝王,不想自己國家失守,那麼必須結盟共同抵禦。
因爲大燕突然出兵祁蒙山,雖然毫無作爲,但是卻引得人心惶惶。
本來就不甚密切,又大小摩擦不斷,這結盟還是八竿子打不到一邊的事情。但是現在急於抵抗聶家,也不得不這樣做。
大秦雖是天朝,但也不能倖免,在中原地帶是最安全的,而且前一任新帝是秦昭帝,難免聶家生出惻隱之心,現在秦然即便想全身而退,也被推上了風口浪尖,唯一的辦法只有結盟,走上對抗聶家的道路。
那麼,就必然要派兵抵達蠻荒,這次卻不想是在北荀,她原本以爲還是胡族或是羯族,畢竟秦缺熟知南方地境,與胡羯族交往神秘,即便和大燕不和,但是緊要關頭,大燕還是能提供一絲助力的。
“這個你該去問皇上。”秦缺淡淡的說道,不溫不火,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顧寧不禁好奇的打量了兩眼,他一臉的無所謂,似乎去哪都可以,顧寧就奇怪了,這人的心得有多寬啊!這前去邊境,若是命不好,正好是聶家出現的地點,那不是首當其衝的炮灰嗎?難道秦缺自信能和那神秘的聶家有一戰之力?
“算了,不管你去哪我陪你就是,反正就算窩在這皇城,我這個蘇家後人也不會倖免的,早死早超生這個道理我還是懂得!”顧寧無所謂的擺擺手,也不管秦缺到底是怎麼想的,反正離十月還有兩個月,足以好好玩耍了。
就在這時,外面的茯苓敲了敲門,恭敬的說道:“王妃,兵部王夫人來了。”
“王夫人?”顧寧愣了一下,她向來和人交往甚淺,也不會和什麼大臣女眷牽扯到一起,即便是眼熟了,見面客套兩句,但是實在沒有那個到了登門造訪的地步。
外面的茯苓繼續說道:“是王妃的姐姐,相府的二小姐。”
二小姐?顧寧許久不和顧家來往,也只有剛回來的時候見過幾次,到後來嫁人了,更是面也沒見上一次。再次回到皇城,打聽了下顧家,倒是知道顧世倫爲了拉攏大臣,將顧玉嫁了出去。一提到顧玉,她倒是有一點印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