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來不及想清,就覺得這水涼下來有些凍得厲害,連忙起身換上衣服,疑惑的看著茯苓和月溪:“你們兩個怎麼進來了?”
“王妃都進去一個多時辰了,還沒有動靜,也不叫人換水,所以我們擔心王妃出了什麼事就進來看看了,沒想到王妃竟然在木桶裡面趴著睡著了!”
一個時辰?自己剛洗澡沒一會蘇尋就來了,然後就出現在梅林了,前前後後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了嗎?
她微微凝神,情不自禁的看向手腕,什麼傷口也沒有,但是她卻忘不了那真實的感覺。
還真是水中月鏡中花,大夢一場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破了幻境走出來的,也許是逼死這條路引出蘇尋,這纔出來的,但是不管怎麼說,自己都出來了。
她突然想到蘇尋給自己的那一本藍色手札,連忙衝到了外面的桌子上,發現那本書還是在那。
茯苓詫異的說道:“咦,什麼時候多了一本書在這的?”
“沒事,我拿的。對了,秦大爺什麼時候回來,有說嗎?”
“沒呢,王妃先去休息一下,我和月溪去打掃一下。”茯苓說道。
顧寧也趁此機會打開了手札,這本手札像是一個言情小說,裡面說的是一個女人和另一個男人的愛情故事。
可謂是跌宕起伏,曲折婉轉。
上面的內容大抵是一個女人有著自己的青梅竹馬,但是年少不知更事,不懂何爲情愛,到最後長大了出了門,遇見了一個男人,就以爲是愛上了。竹馬就傷心欲絕的離開了,後來女主過得不如意了,猛然才發現竹馬纔是真愛,於是女主就走上了尋找竹馬的道路。
只是,年紀輕輕就死了……直到死去都沒有找到。
後來竹馬從別人口中得知了女主的下落,後悔這些年一直躲著女主,爲她的死感到自責不已。
這麼多年過去了,竹馬還是沒有忘記,遇見了顧寧,覺得顧寧和他的竹馬十分相似,也就……過分寵溺了。
這個竹馬自然就是蘇尋了,但是那個女主從頭到尾沒有提過名字。
這似乎是蘇尋特地記錄下來的,每一個字下筆有神,風骨俊逸,字裡行間全部都是傾訴自己的滿腹柔情。
她不難看得出,蘇尋是真的喜歡那個女人,但是……這和顧寧有半毛錢的關係啊!
一本下來,隻字未提,爲什麼會知道她是從現代穿越而來的!
這雖然解釋了他爲什麼對自己好,但是不能解釋他爲什麼做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啊!
顧寧愁眉不展,慢慢的陷入了沉思。
而此時的皇宮內,正大興動土,開始挖掘鳳德宮的地下。
等秦缺趕去的時候,直接去了御書房的殿外請柬,他並沒有說什麼阻礙的話,只是這麼久以來從未向秦然要求什麼,第一次開口提出了要求。
那麼就是,自己親自監督,要眼睜睜的看著鳳德宮如何修建。
秦然還記得和燕子期的約定,這件事不能讓他人知曉,鬼知道秦缺的消息怎麼這麼靈通,竟然這麼快就趕到了皇宮。
秦然只好謊稱自己身子不適,不宜見人。但是秦缺說什麼都不走,要堅持等到秦然病好出來爲止。
本來就是裝病,這一出來不就是穿幫了嗎?
秦然只能躲一時算一時了。
但是很快,燕子期就大張旗鼓的趕到了皇宮幫秦然解了圍,讓秦然大大方方的將這次的鳳德宮重新修建的督促工作交給了秦缺。
秦缺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后,也沒再殿外逗留太久,直接大踏步離去,從頭到尾,都是一臉淡漠。
燕子期玩味的笑著,快步跟上了秦缺的步伐,聲音戲謔的響起:“晉王殿下如此重視此次鳳德宮動土的事情,莫非和我的目的一樣?”
秦缺不予理睬,只是朝著鳳德宮走去。
燕子期不緊不慢的跟隨在後面,聲音輕飄飄的傳了過來:“我很好奇,你爲什麼這麼做,你是爲了什麼,爲了顧寧嗎?”
他緊緊地盯著秦缺的背影,發現他步伐未變,平緩的朝前而去。
“晉王殿下越是如此,還真是讓我越發的好奇了,我倒是很想知道這鳳德宮出來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是不是和你那心愛的王妃有著關係呢!”
嘴角的笑容慢慢放大,直到修長的背影消失在眼簾,燕子期的笑容才徹底的妖嬈綻放。笑的連湖光瀲灩、夏日繁花都比了下去。
蘭夫人是他父皇的舊相識,說不定還是舊相好,爲什麼秦缺如此焦急,難道這背後還藏著什麼不爲人知的事情不成。
不管是關乎秦缺的,還是關乎那背後的顧寧的,他都無比的感興趣!
看來這一趟,還真是精彩紛呈啊!
秦缺的速度極快,基本上這場動工裡用得到的人全部換成了自己的人,絕對不會讓燕子期有半點插足的機會。
此刻燕子期倒是不關心這位蘭夫人給自己帶來的捷徑了,因爲這個皇位即便是帶不回去這個女人,他也相信,整個大燕會是他的!只不過花費時間的長短罷了。
秦缺這樣做,雖然張揚,但是卻明確的表達了他的想法,他要殺了那個女人!那麼事情就有意思了,這個女人和秦缺之間有什麼關係呢?
整個鳳德宮固若金湯,燕子期站在不遠處的涼亭裡,耐心的等待著結果。秦缺就站在不遠處,月華長袍無風自鼓,白衣獵獵。兩人隔著一處湖泊,隔水而忘。
即便秦缺能趕在第一時間殺了人,燕子期也有十足的把握能奪得屍體。到時候再回去稟告,說是秦缺壞了他的好事。他最多一頓懲罰罷了,他父皇最恨的還是秦缺!
燕子期一向是最聰明的,只會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從不會顧慮別人的死活,對待顧寧如此,對待自己的父皇也是如此!最冷血的不是鳳輕狂,反倒是笑裡藏刀綿裡藏針的燕子期!
很快,有人就在地上挖出了一個洞
,於是引得無數人全部下去了。
燕子期淡笑的看著秦缺,嘴角揚起一個耐人尋味的弧度,現在好戲才真正的上演了。
不一會,從地底下擡出了一個不知是人還是鬼的東西。當她擡出來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嚇得亡魂皆冒,一個個全部嚇得甩開了繩子,快速的逃離了出去。
擡出來的是一個罈子,已經不知道放在地底下多少年了,缸的邊緣全是黏黏的青苔,看著十分噁心,但是缸裡的人卻顯得更加噁心!
這簡直不能稱之爲人了,因爲她沒有四肢,光禿禿的只剩下了一個身子,那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打理的頭髮像是乾枯的稻草一樣,垂在罈子周圍,上面還有骨頭飯粒,甚至是死去的蟑螂乾癟的屍體。
那一張臉,剩下的全是窟窿,眼睛被人挖了,牙齒被人敲碎,舌頭也被割了,此刻被猛地擡了上來重見天日,喉嚨裡不斷地發出那鬼哭狼嚎的哀鳴聲。
終於有人最先反應過來,此刻應該通報給晉王殿下,便命人不要亂動,就轉身朝著殿外跑去了。
但是……身子還沒出門口,卻被一隻長箭狠狠地貫穿了身子,力道之大,竟然將那漢子狠狠地射飛出去,死死地釘在了那硃紅的柱子上。
那些工匠頓時傻了眼,一下子慌亂了起來,但是厄運不僅僅到此結束。
外面依然有長箭射入,衝在最前面的人全部變成了箭下亡魂,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但是,這不是秦缺先做的,反而是燕子期。燕子期放下手中的弓弩,笑著彎起了眉眼,對著湖對面的男人輕蔑的笑了笑。
既然搬出來的是這麼個不人不鬼的東西,只怕也經受不住長途奔波了,還不如死在自己的箭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秦缺只是平淡的回望了一眼,臉上並沒有太大的波瀾,對於這樣的情況似乎並不感到意外,反而……像是運籌帷幄。
燕子期的人早已僞裝成御林軍在周圍埋伏好,有秦然幫助,自然什麼事都便利一點,而且秦然比燕子期還要希望秦缺死掉。
燕子期收回輕蔑的目光,眼底的笑意更濃,定定的看著不遠處的戰火。
荊南劃過一道流光衝入了鳳德宮,不論是什麼動作,總是能飛出一沒暗器出來,身邊那些漢子無一倖免,還沒看清楚,就已經死不瞑目了。
荊南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看來這個晉王也不怎麼樣嗎,在她家公子面前簡直是不堪一擊!她快步上前,就想殺了那壇中的婦人,但是剛剛投放了暗器,沒想到那婦人面前突然橫了一把長劍,將她那淬了毒的銀針狠狠地撞飛了回去。
荊南一愣,這才發現有幾個大漢步伐詭異,一直遊走於罈子周邊,身上沒有任何傷口,雖然抱頭鼠竄,但明顯步伐章亂有序,細看之下才發現是個高手!
她以爲秦缺會讓外面的御林軍動手,卻不想一開始就在這些工人裡安插了自己的人,而且各個身手不凡,根本不是她能夠對付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