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收拾了東西,趁著夜色離去,而秦缺的眉頭狠狠皺起,雖然沒有睜眼,但是意識還算清醒。她竟然打了他的巴掌,還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看來頭髮是不想要了是不是?
顧寧走著走著,突然背後涼颼颼的,嚇得她哆嗦了一下,看了眼身後沒有阿飄沒有秦缺,一切還是那麼美妙。
第二日清晨,顧寧已經(jīng)抵達了第一個落腳城市青州城,也是離皇城最近的一個。看著排起的長長隊伍,顧寧好奇的拍拍前面一個高瘦男人問道:“這位大哥,青州城很難進嗎?怎麼戒備這麼森嚴?”
高瘦男人回頭,看著比他矮了不止一截半截的顧寧,還面相猥瑣,斜挑的眉毛,細長的眼睛,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貨。可是有些怪異的是那眼睛卻出奇的亮。
“這位小弟長得挺有特色啊?”男人有些嘲諷的說道。
顧寧撇撇嘴,隨即笑道:“長相是爹媽給的,就我這短小精悍的模樣,不少人說我像賊,看著就賊眉鼠眼,我也沒辦法啊!哪像大哥長得人高馬大,身強體健的,一看就是有大能耐的人啊!”
許是顧寧踩高捧低,他聽著舒服了,他這才說道:“其實青州城以前也不這麼嚴格,只是這兩日似乎來了什麼有頭有臉的人,所以才盤查嚴格了。”
顧寧點點頭,她還以爲(wèi)是皇宮出刺客,暗地裡抓人呢!說來也奇怪,皇宮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外面竟然一點風(fēng)聲也沒有,而且都沒人來找自己和秦缺,也不知道皇宮那批人在搞什麼鬼。
顧寧因爲(wèi)長相雞賊,無奈塞了不少銀子才進了城,一邊進城一邊罵黑袍人沒良心,竟然給了這麼一個猥瑣男人的麪皮,肯定是故意的!
走了一晚上的路,顧寧也是飢腸轆轆,找了一家麪攤坐了下來,想了想搬出三個手指頭:“老闆,給我來三碗麪!”
老闆聽到她沙啞的嗓音,回頭一瞧,發(fā)現(xiàn)是個瘦弱小夥,頓時笑了笑:“看著瘦,倒是挺能吃的。得嘞,你先坐著喝喝茶,面一會就好。”
顧寧便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等著面上來。突然鄰桌的一個白面書生收拾東西,看了顧寧一眼只說道:“你有血光之災(zāi)。”
顧寧注意到他桌子上的筆墨,上面寫了不少橫七豎八她不認得的字,頓時無語的白了兩眼:“算命的?測字的?怎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拉攏生意了?”
白面書生雙眼直愣愣的看著她:“你當(dāng)真有血光之災(zāi)。”
顧寧不屑的白了一眼:“胡說八道!”
她現(xiàn)在安全的抵達青州城,沒人知曉她的身份,變態(tài)男也沒追過來,可以算是最安全的時候了,怎麼會有血光之災(zāi)?更何況顧寧這樣的身手,一般人也不懼怕。
當(dāng)下也沒在意,只是覺得他想賺錢想瘋了。
白面書生見她轉(zhuǎn)過頭不理他,便搖搖頭,轉(zhuǎn)身離去。
等了沒多久麪條上來了,顧寧急忙開吃,吃飽喝足後便開始出發(fā)。她現(xiàn)在不論去哪,只要離秦皇城越遠越好。
還沒走兩步,突然後面?zhèn)鱽硪魂囋腚s聲,轉(zhuǎn)頭一看差點嚇了顧寧一跳。無數(shù)人狀若癲狂,瘋狂的朝著顧寧狂奔而來,眼底飢渴,四肢蠢蠢欲動,來勢兇猛。
“我的媽呀!”顧寧剛哀嚎
一句就被人流夾在中間。
麻蛋,哪個王八蛋撞了她?麻蛋,又是哪個挨千刀的擠了她的胸?麻蛋,到底是哪個滾犢子一巴掌拍在她的腦門上的?
街道就那麼大,這些人像是發(fā)瘋一樣的衝了過來,顧寧躲得了一個、兩個,卻躲不了幾十上百。人羣混亂,顧寧像是逆流而上的可憐蟲,在人羣中被人蹂躪。
等長長的隊伍散去後,顧寧已經(jīng)人不人鬼不鬼,身上全是灰塵,頭髮凌亂,額頭上印著一個非常清晰的巴掌印,從纖細程度來看很明顯是個女人的。
“我擦!到底是什麼鬼,這裡的人怎麼這麼可怕?”
麪攤的老闆甚是同情的看著顧寧,解釋道:“今日是李家大善人女兒拋繡球的日子,大善人待人和善交友廣闊,女兒又貌美如花,恐怕適齡才俊都會去碰碰運氣。”
好吧!有正當(dāng)理由,顧寧算他們狠!
顧寧齜了齜虎牙,正準(zhǔn)備繼續(xù)離開,後面又是轟隆隆的聲音,回頭一看,顧寧差點暈倒。是不是全城上下,上至八十老嫗,下至七歲女娃都來了?
人還沒到,那鋪天蓋地的胭脂香味已經(jīng)撲了過來,嚇得顧寧連忙往麪攤鋪子裡縮了縮。
說時遲那時快,顧寧還沒完全退進去,就感覺眼前一團紅雲(yún)飄過,直接將她拽了回來。
結(jié)果,又是一頓“凌辱”。
顧寧更加狼狽了!身上還掛著不少五彩絲巾,那胭脂香味直竄鼻間,顧寧只想捂著胸口,說一句話:“香水……有毒!”
“老闆,你不要告訴我,這些人也是爲(wèi)了搶繡球啊?”顧寧咬牙切齒的問道。
老闆臉色也變了,有些尷尬的撓撓頭:“也許……大概……是因爲(wèi)……大善人和我們這些平頭百姓走得近,去討杯喜酒也是應(yīng)該的。”
好!有正當(dāng)理由,算你狠!
顧寧繼續(xù)前進,剛走兩步心有餘悸的回頭,後面確定沒有任何人冒出來的跡象,這才鬆了口氣。
走了半條街,終於看到一羣人堵在一座繡樓下面,上面一個面紗女子正拿著繡球左顧右盼,有些猶豫不決。
這就是李大善人家的女兒?
看下面一個個揚長脖子的男子,難掩滿頰紅光,一個個大聲呼喚李小姐的芳名。
“李小姐,看著看著!”
“快丟啊!我們都迫不及待了!”
“我要娶李姑娘!”
“……”
李家小姐三步一猶豫,五步一晃神,突然美麗杏目朝著邊緣處的顧寧看了過來,眼波流轉(zhuǎn),剎那風(fēng)情。
哎?不對勁啊?這不是男女主一見傾心的節(jié)奏嗎?她不合適啊!
顧寧粗礦的眉毛一擰,正想離開,沒想到那繡球怪異的朝著這邊飛了過來。
小樣,我閃!
顧寧身子測過,滿心以爲(wèi)不過是小兒科的把戲,卻不想那繡球詭異的打了個彎朝著顧寧懷裡砸了去。
紅綢飄飄的繡球穩(wěn)穩(wěn)的掛在顧寧的衣服上,她發(fā)誓自己碰都沒碰過!
“那個猥瑣男人搶了繡球!”一個男人亢奮的說道,滿眼怒火。
“是的!他也配?”
“打……”
尼瑪!誰說“
打”的?
顧寧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一羣看似儒雅書生的男人們包圍其中,擼起衣袖,拳頭像雨點一樣砸了過來,顧寧抱頭鼠竄,可是卻怎麼也逃不了那個包圍圈。
單打獨鬥?沒問題!槍支彈藥?沒問題!尼瑪!不要臉、毫無防備的羣毆,滿滿都是問題啊!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即便她將繡球丟了出去,那些人看都不看一眼,繼續(xù)狂揍顧寧。拳頭看著有力,落在顧寧身上卻輕飄飄的,即便如此這麼多人這麼多手,顧寧臉上還是掛了彩。
顧寧很狼狽的從地上爬了出去,真的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一般。
顧寧快速消失在巷口,心有餘悸的拍拍胸脯,覺得自己今天出門沒看黃曆。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閃過,顧寧眼睛瞬間直了,那不是剛纔在麪攤遇到的書生嗎?她現(xiàn)在正如他所說,滿滿的都是血光之災(zāi)啊!
顧寧連忙追了出去,快速攔在書生面前:“你站住,好好給我看看,我是不是今天出門沒看黃曆?”
書生擡眼看了顧寧一眼:“這位公子想要幹什麼?”
顧寧揉揉發(fā)青的嘴角,問道:“你不是說我有血光之災(zāi)嗎?有什麼辦法破解?”
若是放在以前,顧寧對這種江湖術(shù)士肯定嗤之以鼻,可是現(xiàn)在她卻相信這個世界真的有靈異一說。再說小心駛得萬年船,真的能破解自然是最好。
“你隨我來,我的攤位就在前面。”書生領(lǐng)著她來到街道口的桌案上:“你先寫一字,我?guī)湍闼闼恪!?
顧寧笑嘻嘻道:“我是窮苦人家,不會寫字,你就幫我寫一個唄。‘寧’安寧的‘寧’。”
書生面色驟然一變,有些驚訝的看著顧寧,眉頭緊蹙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姑娘再說一個字。”
“再說一個?那就是‘顧’”顧寧有些緊張的盯著他的樣子,如果被師兄師姐知道她這副樣子,估計又要教育一頓了。
那書生面色依舊凝重,連連說道:“難怪如此!‘寧’字本身安逸,是好字,可是我看這位公子額前烏黑,乃是不祥之兆。再說一個‘顧’字,我就全明白了。顧左右而言其他,就算安寧也被公子輕易躲過去了。”
“躲過去了?那就說我不能安寧了?”顧寧微微皺眉,眼看著就要走了,怎麼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出現(xiàn)什麼血光之災(zāi)?
那書生連連搖頭,突然頜首,看著顧寧說到:“‘寧’字五行向水,公子應(yīng)該是水路而來,但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所以公子此刻應(yīng)該走旱路,不可走水路。水多過剩,南方乃多陽,公子應(yīng)該朝南去。”
顧寧連連點頭,秦皇城在北面,南面通往大燕國和胡族部落,正是她想去的地方。
“那我現(xiàn)在立刻去南方是不是就可以了?”
“沒錯。”
顧寧又問了一些,給了錢財便快速的買了一匹馬,出了青州城一路順著官道朝南而去。
那書生也沒有繼續(xù)擺攤,反而收拾了東西,來到剛纔拋繡球的閣樓上,站定在門外:“主子,一切辦妥。”
“往南邊去了?”屋內(nèi)傳來寡淡的語氣。
“是的,主子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