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白了一眼:“因爲我長得美,不行啊?”
“那我長得俊俏,怎麼沒見人給我安排一個牢房啊?”牛大頭很是無辜的說道。
顧寧實在不忍心打擊牛大頭,只是默默地笑了笑。
梵秋和茯苓月溪湊了過來,上下打量著顧寧,有些擔憂的說道:“王爺明知道小姐就是王妃,怎麼還那麼狠心把你關起來啊!”
顧寧無奈的搖頭,當年自己也明知道他是王爺,欺騙不得,還不是謊話說的比誰都溜?
梵秋並不在乎這些,看到顧寧平安無事,便放下心來:“只要王妃沒什麼大礙就好。”
顧寧點點頭,讓他們放心:“放心,秦缺應該不會把我怎麼樣的,你們先養精蓄銳,回頭我再想辦法吧。”
他們也明白,現在再焦急也無可奈何,不如安靜下來,想想如何出去纔是真的。
顧寧安靜下來,不禁想到在山洞裡遇到的一切,難道只有這一次機會進去嗎?裡面的那個人會不會是自己眼花,真的有人的屍體保存了千年,那這水晶棺的材料質地未免也太好了點吧?
可是……和畫像上的明明就是一人。
洛菁華……
千年前的洛菁華!那麼和聶家會不會又牽扯上什麼關係呢?
而且,這不是秦昭帝的皇陵嗎,怎麼說這水晶棺裡躺著的也該是秦昭帝啊,怎麼會是一個陌生的女子。
等等,爲什麼皇陵中躺著的必須是秦昭帝,秦昭帝的皇后呢?顧寧腦海中一陣靈光飛過,似乎捕捉到了什麼。
她慢慢回憶皇志上看到的一切,似乎各個皇室成員都或多或少的記錄著,可偏偏沒有詳細的說明這個秦昭帝的皇后是什麼樣的。
皇后向來是要陪著皇上進入帝陵,既然秦昭帝沒有進入秦皇室的帝陵,那麼皇志上也應該記載這位皇后,所以說……
根本就沒有秦昭帝和他的皇后的皇陵嗎?
這麼機關重重的皇陵,爲什麼放著千年前和聶家有著諸多瓜葛的女人,是想告訴世人什麼嗎?
還是想要告訴她什麼?
她可沒忘記那一行小字可是拿著漢字寫的,只有顧寧能認識。難道……是有人留給自己的暗示嗎?
想著想著,顧寧竟然靠著牆角睡了起來,很久不做噩夢,沒想到現在竟然來了。
亦如半年前,身子彷彿掉入了深不見底的深淵,狹隘幽閉的空間,讓顧寧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一次睜開眼,不是烈火焚身,而是再次來到了那個山洞。
顧寧心裡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覺,似乎自己來過這,但是什麼時候卻無從可知。
彷彿受到牽引一般,內心深處感覺有人在召喚自己,身子不受控制的朝著裡面走了進去。
石門打開,照樣是幽長深遠的隧道,但是這次隧道的盡頭不是幽暗的空間,反而是富麗堂皇的景色。
照樣是二十八根龍柱,但是卻是鍍了金的,金碧輝煌,照耀著整個大殿。
裡面,彷彿是一個豪華的殿宇,只不過是修在了山林腹地而已,但是絲毫不影響它的奢華。
藻井上方
也並不上那懸掛的倒刺,反而是美麗絢爛的色彩圖案,彷彿一個個九天玄女在天穹上飛舞。
四周牆壁都有雕著時刻,精美大氣,怎麼也聯想不到這石壁後面關押著一隻只嗜血的猛獸。
大殿空無一物,只有正中間的水晶棺。
唯一不變的也只有那水晶棺。
顧寧被牽引的走了過去,剛剛靠近那水晶棺,卻感受到一股可怕的吸力,身子瞬間被吸了進去。
她感受到水晶棺材裡面的那個女人動了,睜開了美目,靜靜的看著頭頂上方絢爛的藻井。
顧寧不知道是自己再看,還是她代替著自己在看。她彷彿和那個女人融爲一體,卻並不能控制著自己。
她想要掙扎,但是除了意識是清晰的,其他的都是被別人控制的,是那個叫洛菁華的女人。
突然頭頂上方出現了一個人,穿著暖人的鵝黃色朝服,十分鮮豔美麗,正慢慢踱步到水晶棺前面,低頭看著棺裡的女人,溫和的叫道:“菁華,我終於找到你了……”
噩夢,戛然而止。
顧寧猛然醒了過來,這一次沒有任何後遺癥,卻讓顧寧渾身上下沁出了薄薄的細汗,身上的衣服溼噠噠的黏在了身上,涼風一吹,讓顧寧不寒而慄。
她明明快要看清那個男人了,可是夢一下子就醒了。
在夢裡的那一瞬,她似乎感受到了洛菁華的感覺,是在排斥害怕,在那個男人出現的那一刻,本能的排斥著。
她不喜歡那個男人?
顧寧想的頭疼,也不知道哪裡出了錯,這樣的感覺是那樣的真實,說是一場夢,簡直不敢讓人相信。
顧寧沉沉的閉上了眼,不敢繼續多想,怕想下去,精神崩潰的反而是自己。
兩場夢,時隔半年,一次是被附身在一個快要被烈火燒死的女人身上,一個是躺在棺材的洛菁華身上,但是到了最後似乎都有一個男人出現,那個男人又是誰?
那……被燒死的女人是誰?爲什麼自己會夢到她們?
顧寧突然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個被烈火焚身的女人是誰。隱隱感覺,若是知道那人是誰,說不定有的謎題就能找到答案了。
她騰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卻感覺到一瞬間的暈眩,腦海中閃過的都是洛菁華那張美麗耀眼的面容。
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栽了過去,顧寧再也支撐不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疼痛感伴隨著暈眩徹底的襲來。
顧寧以爲這次沒有後遺癥,卻不想這次的後遺癥竟然是暈闕。
梵秋最先注意到顧寧的狀況,一見她倒下,焦急的跳了起來,對著外面的侍衛怒吼道:“來人啊,王妃暈過去了!”
很快出現了兩三個下人,直接將顧寧扶了出去,梵秋雙手死死地抓住鐵欄,有些焦急的說道:“我精通醫術,求你們讓我也出去!”
那人看了眼:“你是梵秋師父?”
“是,我就是。”梵秋焦急的說道。
那人又看了梵秋身後的茯苓月溪,說道:“想必這兩位就是王妃的貼身侍女,那麼也一併過來吧。”
一旁的牛大頭看著不明
所以,有些茫然的說道:“原來軍師的閨名叫王菲啊?可是爲什麼只要見他們幾個呢,他們想把軍師帶哪去?”
牛大頭瞬間就急了,正想上前卻被牛小玉一把攔住:“大哥,你還不明白嗎?軍師和這位晉王是舊相識,很可能……就是當年突然消失的王妃呢!”
“王菲?我知道她叫王菲啊!”
牛小玉徹底無語,瞪了眼不成器的哥哥,也懶得解釋了。
顧寧很快安排在了舒適的營帳,梵秋寸步不離的照顧著。這脈象一診再診,就是毫無所獲。顧寧的氣息十分的微弱,這脈搏也若有若無,小臉慘白,彷彿下一秒就會死掉一般。
梵秋自問醫術高明,但是現在卻束手無策。
只能先開了些益氣補血的藥方,勉強對付著。
而不遠處的帥帳,秦缺閒適的坐在案幾邊,桌子上擺著黑白棋局,白子已經成爲困獸之鬥,顯然是將死之局。
秦缺一手捏著白子,卻遲遲落不下。
一旁的歐陽看著都急了,從洛陽山回來,秦缺什麼也沒做,就盯著這棋局大半天了。剛纔牢房裡的侍衛匆匆來報,說洛陽山的女軍師昏闕了,秦缺也只是淡淡擡了下眉眼,並未有過多的情緒,只是讓她帶去治病休養。
可是秦缺似乎一點都不關心,只是神情專注的看著棋局,似乎再想如何才能解救白子。
有人時不時的傳來消息,攀附在歐陽耳邊,小聲說道。歐陽聽完後面色有些凝重,但也只是深深地看了眼秦缺,就揮手把人打發了。
“主上,王妃的病似乎沒有好轉,就連梵秋也一籌莫展。”
秦缺彷彿沒聽到,臉上沒有一點異樣的表情。
這讓歐陽徹底犯難了,也不知道這後面的話該不該說,好半天才鼓起勇氣說道:“剛纔下人們還說王妃氣若游絲,脈搏都變得微弱,這也不知道得了什麼病,似乎很不樂觀啊。”
“本王讓你說話了嗎?”秦缺突然放下白子,在棋盤上發出低沉的聲音。
歐陽嚇得腿一軟,立刻跪在了地上:“屬下該死。”
“自去領罰。”秦缺淡淡的說道。
歐陽立刻退下,一出了營帳,暗風暗影便快速的出現,一左一右的擒著歐陽說道:“主上表現如何?”
“別提了,主上似乎一點都不關心,我多說了兩句,現在就要去領罰,看來主上這次真的生氣了,在和王妃鬥氣呢!”
“那王妃有無大礙?”
“情況不是很好,就連梵秋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你們先去看看吧,我去領罰。”歐陽沉沉的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走了。
暗風暗影相視一眼,也是搖了搖頭,主上的心思可越來越難猜了。
顧寧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全身無力,連起牀都有些艱難。顧寧有氣無力的看著梵秋:“秦缺有來過嗎?”
“沒有。”梵秋有些傷感的說道。
顧寧並沒有難過,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我要去找秦缺,有重要的事情,你扶我過去。”
她隱隱感覺,這兩個夢境是有著聯繫的!她一定要追查個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