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溪既然能在相府伺候姨娘,也是認識字的。隨意翻開一本書,月溪便唸叨:“這本書叫《百花錄》應該是記錄花型品類的吧……”
月溪翻開第二頁,聲音就哽在喉嚨裡,震驚的看著書頁,小臉騰地紅了起來。
顧寧本來閉著眼聽著好好地,沒想到月溪頓住了,不由睜開眼疑惑的問道:“怎麼不繼續讀了?”
“小……小姐,是……是那方面的書。”月溪小臉通紅,雙手死死地捏著書卷,似乎裡面有什麼洪水猛獸,一打開就會衝出來把自己吃了一般。
顧寧看著她的表情,心底更加疑惑了,從軟榻上下來,疑惑道:“什麼書啊?你臉怎麼這麼紅?”
顧寧從她手裡抽走書卷,打開後全是橫七豎八的字體,勉強認識兩個也是前不對言後不對語的,根本就看不懂。
月溪紅了臉,憋著氣伏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小姐,這些是房中術!”
房中術?
顧寧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古怪,突然想到古代女子出嫁的時候似乎確實會送些東西,不僅僅是書卷還有些壓箱底。女子出嫁前孃親或是奶孃多多少少會告知一些,但是顧寧沒有孃親,大夫人自然也不會和她多說這些,沒想到她卻鬧了這麼大的笑話。
難怪剛纔秦缺面色古怪,非要將這些書撤走,原來……是房中術啊!
顧寧從書架上一一翻著,竟然還看到了小黃圖,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自己剛纔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就喜歡看這些書,秦缺聽了會怎麼想?
以爲自己慾求不滿?渴望那啥那啥嗎?
“天哪,文盲好可怕啊!”她悲催的將小黃書捂在臉上,思索著以後要怎麼去見秦缺。
月溪聽到她的哀呼,有些擔憂的說道:“小姐這是怎麼了?”
“把這些全部給我拿走,換些身心健康的書來!”顧寧嫌棄的將書本丟在一邊,懊惱的扯著頭髮。
現在的秦缺性子越來越難猜了,他不會誤會了什麼吧?
一想到秦缺那古怪的眼神,顧寧整個人都不好了。顧寧心虛的前往正殿,發現秦缺並不在,只是地上躺著醉成一攤爛泥的風無言。
顧寧不由好奇的走上前,不客氣的踹了踹風無言:“秦缺呢?”
風無言迷糊的睜開眼,傻傻的看了很久,纔開口傻笑道:“是顧寧啊?來來來,陪我喝酒,大冬天喝熱酒,可舒服了。”
風無言又重新爬了起來,就給顧寧倒酒:“顧寧啊,你還是趕緊跑吧,否則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現在的世道亂啊,我們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我跑什麼?”
“傻子!大傻子!”風無言指著顧寧的腦袋開始大聲呵斥道:“你現在就是個香餑餑,你知道多少人想從你身上找到聶家的線索嗎?你怎麼就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顧寧微微蹙眉,感覺風無言知道的不比別人的少,相反,也許知道的更多。
她順勢接過他手裡的酒,問道
:“聶家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呵,聶家?聶家是什麼東西,可以吃嗎?”風無言茫然的看著她,一臉的天真。
話題跳轉的太快,快的顧寧恨不得一腳踢死他算了!
“不是你剛纔說的嗎?想要在我身上找到聶家的線索嗎?聶家到底是多麼強大的存在,人人都忌憚他?”
“不是怕聶家,是怕聶家輔佐的新帝!傻子,真是個傻子!用聶家的古訓來說,所有人都不是真正的皇者,唯有聶家輔佐的皇帝,才真正的是大洲帝王。我能感受到,蠻荒段家已經出世了,三大世家,終於集聚了……”
“三大世家?”
“是啊,你一個世家我一個世家,還有一個世家給風鈴吃。”
“吃你大爺!什麼三大世家?”可是,無論顧寧如何追問,風無言都不回答,已經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顧寧狠狠地踢了一腳,不悅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感覺自己像是處於一團迷霧中一樣,毫無頭緒。
越想心頭越是煩悶,於是叫住了月溪,讓她準備些清酒,在這大冬天喝點清酒暖暖身子是再好不過的了。
月溪有些爲難的說道:“小姐,你的身子還沒全好,怎麼能喝酒呢?”
“我保證不多喝,只是暖暖身子罷了,你就去準備吧,有李太醫在沒事的。”
聽到顧寧的保證,又加上這大雪封天實在是太冷了些,小姐體寒,喝點清酒暖暖身子也未嘗不可,所以沒怎麼堅持,就下去傳膳。
顧寧喝酒,一向喜歡烈性刺喉的那種,這樣喝著纔回過癮。而且喝酒從不秀氣,和男人喝酒,十個九個都會怕她,她的酒量也很不錯,但是換了副身體,似乎沒那麼好。
顧寧原本確實打算喝點酒算是暖暖身子,但是越喝越起興,不斷吩咐月溪去拿酒。
已經第三壺酒下肚了,月溪看著連凳子都坐不穩的顧寧,頓時後悔極了,早知道就不應該聽顧寧的撒嬌,拿了這麼多,沒想到她還喝高興了。
“好月溪,再給我去拿一壺吧!不……是兩壺!”她比劃了一下手指,酡紅的臉頰誘人的綻放著明媚的笑容。
月溪一臉嚴肅的拒絕:“不行!小姐,你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不能喝太多,你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不要!我纔不想睡覺呢,我想喝酒,你不去拿,我自己去……”她扶著桌子起來,東搖西擺的朝著大門走去。
月溪急忙扶住,又沒顧寧力氣大,這要是放她出去,還指不定跌到哪呢!
“好好好,你在這別動,我去給你拿。”月溪無可奈何的說道,只能安慰著扶著她又坐下。
“我就知道月溪最疼我了!”顧寧笑彎了眼,讓人根本無法拒絕。
月溪出門前吩咐門口的丫環好好看緊顧寧,得知秦缺在書房,便趕緊跑去書房,猶豫再三還是小心翼翼的敲了門:“王爺,王爺在偏殿喝多了,吵著嚷著還要喝,奴婢攔不住。”
沒人
應答,月溪不由張望著腦袋,想要勉強的透過窗紗紙看到什麼,沒想到這時門卻打開了。
月溪連忙垂下腦袋,恭敬的讓開,秦缺便越過她來到偏殿。
顧寧沒有吵鬧,正安靜的趴在桌子上似乎睡著了。
秦缺微微皺眉,沒想到剛派人把風無言送走,轉眼又來了一個酒鬼。
“你們都下去吧。”
下人一個個出去,最後掩上了門。秦缺抱著顧寧往內室走去,留心的看了眼一旁的書架,看到換了批書卷,嘴角不自覺揚起。
秦缺看著她,小臉蛋熱滾滾的,紅紅的一片像是抹了胭脂一樣。嘴角揚起一抹釋然的笑容,反正……這輩子已經認定她了是不是?
如黑綢錦緞一樣的柔順發絲在枕頭上像是盛開的一株墨蓮,襯得她皮膚極好,因爲醉酒染上了胭脂一般鮮豔的顏色,看著有些誘人。
沒有任何猶豫,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臉頰,將她鬢角柔軟的碎髮挑開,那張小臉便清晰的映入眼簾。
淡若遠山的柳葉眉,下面是密而卷的長長睫毛,明明烏黑的像把團扇,此刻卻染上了點點粉紅,連每一下的顫動,都好似透露著萬般風情。
眼睛安靜的閉著,似乎睡夢中有些不安,正微微顫動。小巧挺立的鼻子下面是一張櫻桃般鮮豔欲滴的粉脣,微微張開,都能看到裡面盈白如貝的牙齒,像是邀請人品嚐一般。
秦缺突然覺得自己氣息有些不穩,她明明什麼也沒有做,但是他卻像是無盡的誘惑一般。
閉了閉眼,微微凝神,才緩緩睜開眼眸,只是那原本的冰晶眸色卻帶了點不自然的神色。“從來沒有的感覺,是因爲你嗎?”
他無奈笑笑,正想轉身走,沒想到顧寧卻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貼在了自己滾燙的面頰:“你們……爲什麼不能放過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討厭這樣刀劍舔血的生活……”
秦缺步伐頓住,看著睡夢中有些不安脆弱的顧寧,心底柔軟了一片,坐在她的身邊堅定的說道:“傻丫頭,別怕有我,就算全天下要殺了你,我也會救你。只是……你會不會讓我失望?”
似乎聽到他的聲音,顧寧迷茫的睜開眼,看到一張完美無暇的清冷麪龐,那樣尊貴冰涼,讓她不禁恢復點清明。
她現在身子好燙,好不舒服,他的手冰涼涼的貼著自己的面頰,別提多舒服了!
“秦缺?”她呢喃的喊著他的名字。
他嘴角輕揚,寵溺的摸著她柔軟的頭髮,輕輕應了一聲。
“不要離開我,我會怕。”她不安的說著,緊緊抱著他的胳膊,身子小小的蜷縮成了一團,像是隻受傷的幼獸,讓人忍不住抱在懷裡呵護。
將小臉緊緊的埋在他的掌心,夢囈道:“我想安穩的過一生,你不知道提心吊膽的日子多麼可怕……我真的好累……”
爲什麼她要無辜牽扯到寶藏的事情上,所有人對她都有所圖謀,在這個異世她孤孤單單,到底可以依靠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