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缺聽到身後衣服脫落的聲音,竟然沒有半點反應(yīng),氣息平靜,腳步沉穩(wěn),根本毫無異樣。
顧寧並不在意,款款上前來到他的面前,笑嘻嘻的圈住了秦缺的胳膊,問道:“秦大爺啊,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你能如實回答我嗎?”
他眼光上下看了一圈,然後沒有一絲動容的收回目光,這就讓顧寧更加來了興致,也不打算主動色誘了,自己都脫成這個樣子了,人家還是沒有反應(yīng),估計脫個精光也無法改變這個結(jié)局!
秦缺的反應(yīng)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所以她並不失望,她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問。”他淡淡的說道,聲線不疾不徐,沒有一點上下起伏。
“我覺得我那個問題不應(yīng)該問梵秋而是應(yīng)該問你,你是不是也不喜歡女人而喜歡男人呢?”
秦缺眼神瞬間溴黑了一下,那清冷悠涼的目光落在顧寧身上,極其不善的看了一眼。
“你看我是什麼意思啊,你倒是回答我啊!”
可是秦缺只是冷冽的看了眼,然後就轉(zhuǎn)身上牀睡覺了,閉上鳳目,面色變得無比的沉穩(wěn)柔和。
顧寧無語的站在牀頭,看著那張好看的臉氣不打一處來,這麼漂亮的美女竟然不爲所動……
“秦大爺,你是不是……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思索良久,顧寧還是忍不住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秦缺的面色依然沒什麼變化,但是手動了。袖風一掃,竟然有兩道流光就射了過來,釘在了顧寧的肩頭,顧寧就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動不了了。
“喂,你不能這個樣子啊,我是無辜的啊!我這是關(guān)心你啊,要是有病就說出來,梵秋是名醫(yī)嘛,說不定還能治好呢!你點我是幾個意思,鬆開啊,我是爲你著想啊……”
既然他不是背背山,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不舉了!不舉也是一種病啊,有病就得治啊,不要放棄治療啊兄臺!
顧寧還想繼續(xù)嚎下去,但是秦缺已經(jīng)不給她機會了,又是一顆珍珠,直接點住了顧寧的啞穴,顧寧就那麼張大嘴巴,凝視著他,大眼睛滴溜溜的亂轉(zhuǎn),正在表達不滿。
燭火熄滅,還伴隨著秦缺那冰涼的聲音:“半個時辰後自然會解開,若是半個時辰後,你吵醒了本王,可要想好你要接受什麼樣的懲罰!”
我去,還要站半個時辰,有沒有搞錯!
顧寧嚴重懷疑秦缺是不是良心被狗吃了,自己本著關(guān)心他的原則,沒想到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竟然真的狠心讓她這樣姿態(tài)怪異的站半個時辰。
顧寧是有苦說不出,好不容易煎熬了半個時辰過後,身子徹底軟在了地上。渾身麻木連疼痛都感受不到了,她撐著牀沿,纔不至於像是一灘爛泥一樣的倒在地上。她艱難的喘了兩口氣,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牀上熟睡的某人,恨不得衝上前去一口咬死他算了!
她在地上緩了很久,才站起身子,無奈的瞪了眼牀上睡得十分安寧的男人。那一張臉在黑暗中有些朦朧看不清楚,顧寧也只是大致的看到輪廓
,卻已經(jīng)完美的無人能及了。
無奈嘆了一口氣,人家秦缺清心寡慾,只談柏拉圖式的愛情她也沒辦法,雖然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但是一個男人對自己毫無興趣,這很打擊人啊!讓顧寧這顆御姐的心,受到了一零零八六點傷害。
顧寧真是累到不行,也沒力氣折騰,更何況她也不敢。秦缺臨睡前的話還回蕩在耳邊,若是自己作死吵醒了,說不定還要再站半個時辰,那可真是要了人的老命!
躡手躡腳的上了牀,乖乖的靠裡面睡好。她確實乏了,不一會就進入了夢想,因爲疲倦一夜無夢,而且睡得十分的沉,似乎還有人靠近自己然後握住了自己的小手。
一道溫熱的熱流從掌心慢慢鑽入,然後行至四肢百骸,讓她渾身的痠痛頓時好了不少,這覺睡得也更加香甜了。
那動作很輕柔,像是一片柔軟的羽毛,弄得她癢癢的。當她落入那個溫暖的懷抱,鼻尖竄著清冽的氣息……
是……秦缺嗎?
顧寧實在是太困了,眼皮子都擡不起來,也無暇顧忌是不是秦缺。
一夜無夢,睡得無比安心。
等顧寧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jīng)空無一人了,起牀洗漱換衣,覺得渾身舒服了許多。茯苓和月溪昨晚貪杯多喝了酒,第二天都睡遲了,匆忙趕來的時候顧寧已經(jīng)洗漱完畢。
兩人滿是懊惱發(fā)誓下一次再也不要喝酒了,顧寧在一旁笑了笑並未在意。
等了半天沒有等到梵秋,便疑惑的問茯苓二人,月溪這才說道:“剛纔忙著抱怨都將正事給忘了,早上去梵秋的房裡發(fā)現(xiàn)梵秋已經(jīng)在昨夜就離開了,留下了書信給王妃呢!”
“半夜離開?”顧寧微微蹙眉,怎麼好端端的竟然連夜離開?顧寧殊不知自己昨晚醉酒到底做了什麼樣的糊塗事!
信封上是梵秋迥勁的字體,勉強能看懂上面寫的幾個字“王妃親啓”。
當了這麼久的文盲顧寧也適應(yīng)了,淡淡的收回目光說道:“月溪,你念吧。”
信上內(nèi)容不多,梵秋說思念慧慈大師心切,想要知道他有沒有回禪居,便趕不及的連夜回去。讓顧寧不要太擔心,三日後如果還沒有慧慈大師的消息,就會回來。
顧寧並未多想,畢竟慧慈大師養(yǎng)育梵秋這麼多年,回去看看也是應(yīng)該的。
顧寧並沒有在王府耽擱,而是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門,直接來到了風寶堂。她來自然不是找風無言喝茶聊天的,而是昨日顧氏跟她說的話一直盤旋在腦海,她想求風無言幫幫忙。
風家的眼線遍佈大洲,對大秦最爲了解,要是有心追查,說不定能查出當年的一些蛛絲馬跡。
她倒不是惦記原主的親孃,只是怕顧氏另有圖謀。
簡單的和風無言說了一下,風無言爽快的答應(yīng)了,就吩咐下去,說明日就能將消息送到晉王府。
風無言比之以前確實不一樣,閒暇之餘再也不是混吃等死,一有時間就清算賬本,打點財務(wù),每日風寶堂日進斗金都不是問題。
沒想
到風鈴離開過後他的變化這麼大,一個人的成長莫過於此。
風無言並沒有和她聊天,繼續(xù)認真做事。秀娘每次來都是輕聲慢語,不會打擾到風無言一絲,或是端茶遞水,或是紅袖添香,一切都安靜無比。
和顧寧一同從後院走了出來,秀娘開心的笑了笑:“沒想到和王妃又見面了,昨天……還好吧?”
“沒什麼,只是鬧著玩的。”顧寧忍不住乾笑兩聲,被人看到這麼慫的一面,顧寧都覺得面上無光。
秀娘掩著嘴角,笑的十分秀氣。她道:“王爺是愛著王妃,聽到這話自然生氣了。”
“愛?”顧寧小聲的呢喃了一句,然後有些奇怪的反問道:“什麼是愛呢,怎麼判斷一個人是否真的愛上自己了呢?”
秦缺……不會真的把自己當成了男性之友了吧!秦缺的愛又是什麼?是柏拉圖式的愛情?
這個問題也問住了秀娘,秀娘黛眉微微蹙著,臉上浮現(xiàn)一抹茫然,良久才深深看了眼後院內(nèi)堂的方向,聲音清婉的響起:“其實秀娘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這輩子認定了夫君,有的人看一眼就知道,有的人需要經(jīng)歷很久才能決定,但是……總歸是殊途同歸的。”
看一眼就知道,經(jīng)歷久了才能決定?
那麼她和秦缺是經(jīng)歷很久才決定的嗎?
以前顧寧倒是相信秦缺對自己是有心的,但是經(jīng)過昨晚的事情,她又不敢那麼篤定了,她本來就不輕信感情,現(xiàn)在更是不敢相信了。
顧寧覺得有些煩躁,無奈的擺了擺手:“誰知道呢,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現(xiàn)在認定的未必是以後能陪你風雨同路,永遠站在身邊不離不棄的人。”
秀娘點頭贊同道:“是啊,是說不準啊,但是一開始就不努力去試一試,那還談什麼以後?”
顧寧愣了一下。
秀孃的話迴盪在腦海,像是頓悟一般,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想法。
似乎開竅了,似乎又堵上了。
到最後一片混沌,什麼也不敢想了。顧寧吐了一口氣,抿了抿脣角說道:“不說這個了,我先離開了,你若是閒的無聊大可去找我。”
秀娘站在門口送人,點頭應(yīng)聲。
出了風寶堂,顧寧朝著王府相反的方向走去,茯苓愣了一下,指著王府的放下,說道:“小姐你走錯了,王府在那個方向啊!”
月溪連忙推搡了茯苓一下,出聲制止道:“小姐是不想回去,別多說了,老實跟著吧。”
顧寧確實不想回王府,行走在熱鬧的大街上,走走停停吃吃喝喝,不去想那些想不透的事情,這樣的日子倒也逍遙快活。
走到一處攤位面前,顧寧慢慢的止住了腳步。
月溪見她停下,便詢問道:“小姐是想玩套圈嗎?要奴婢給你去取來嗎?”
顧寧擡手阻止了月溪的動作,眉頭深皺,腦海深處一閃而過一個人影。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護國公府的大公子傅欒可曾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