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等顧世倫離去,連忙睜開圓溜溜的大眼,然後問茯苓:“顧芙那邊怎麼樣?”
茯苓說道:“那個劉雄打的半死不活,大小姐也被囚禁在閣樓不準出來,要徹查此事呢!小姐,這件事說到底我們也有參與,萬一相爺發現……”
茯苓覺得實在是太冒險,萬一水落石出,那三小姐也會跟著受罪的。
顧寧笑著搖搖頭:“不會的!我已經讓人去藥鋪打點一切,說吳媽確實買的是烏頭。而且劉雄本就是被李氏收買,如果追根究底問出來,也是查出李氏讓他毀我清白的事情,所以李氏不敢查!她只能自己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茯苓不由崇拜的看著顧寧:“小姐可真是聰明!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相府是不能待下去了,我們等著皇后的人把我們接走吧!”
現在就要賭一賭,皇后對她這個未來兒媳婦到底上不上心了!
沒等多久,月溪領著喜公公來到了清暉園,喜公公尖長的鴨公嗓子響在門外,叫著心肝寶貝的衝了進來。不由分說的將“昏迷不醒”的顧寧擡上軟轎,一路上火急火燎的帶回了鳳德宮。
太醫日夜照看,宮人寸步不離,皇后和太子期間也來了好幾次,確保顧寧沒事,才鬆了一口氣。
顧寧在皇宮三日了,三日的時間她也調理的有些起色了,便打算去正殿請求皇后,讓她住下來。
身子雖沒事,但是臉色依舊蒼白。顧寧這幾日裝病,瘦的更加厲害,三天都沒吃肉了,心裡委屈的恨不得將變態男大卸八塊。
一路顫巍巍的來到了正殿,她的皇后姑母正靠在軟榻上休息,旁邊點了檀香,正是顧寧送的小葉檀。
顧寧正要行禮,卻被皇后一手阻止,心疼的拉過她坐在牀榻邊上:“你這幾日瘦的厲害,姑母瞧著心疼了。”
顧寧蒼白脣角勾動:“是寧兒不好,明知姑母頭疾,還擾的姑母不得休息。”
皇后撩動她鬢角的髮絲,眼底的心疼似是薄冰,彷彿轉眼即逝。“瞧你這丫頭,說的是什麼胡話,你娘將你交給我,姑母就要照顧好你。你就在鳳德宮住著,還有一月大婚,相府不回也罷。沒想到你在相府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放心,姑母一定會給你做主的!”
顧寧心頭暗喜,總算是能住下來了。“不要,姑母,這件事就此息事寧人吧,寧兒身子沒事,也不想追究了。”
“真是個乖丫頭,和你娘一樣心地善良,可是人善總是會被欺的啊!既然寧丫頭不追究,那麼姑母就聽寧丫頭……”
話還沒說完,外面響起了李墨的聲音:“兒臣拜見母后。”
皇后笑了一下,端莊華貴。“墨兒快快過來,你來的正好,寧丫頭憋在屋子裡好幾日不見陽光,你帶她去御花園轉轉,我瞧寧丫頭都心疼了,墨兒可不能氣著她。”
秦墨神色微僵,但是眼底難掩歡喜。自從顧寧住進了鳳德宮,秦墨來的明顯勤快了不少。知道相府發生的一切,不由對顧芙憎惡,對顧寧雖是不滿,但是卻也心疼。
他
未來的太子妃,豈是能讓別人欺負的?
秦墨點點頭,便攙扶著顧寧離去。
顧寧也確實沒力氣推開他,搖搖晃晃的出了大門,她早已餓的兩眼冒金星,看誰都像是雞大腿。“太子,能……能不能帶我去吃肉?”
“什麼?”秦墨一愣。
顧寧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是第一個穿越過來餓死的人,三天!每天除了喝藥就是喝粥,這是鬧哪樣啊!
御花園的八角亭裡菜香撲鼻,顧寧食指大動,也不管對面坐的是誰,直接開吃。
顧寧腦子裡有火車開過,狂吃……狂吃……狂吃……
秦墨瞪大眼睛,看著顧寧餓鬼投胎的樣子,竟然沒由來的嚥了咽口水。莫名的,嘴角上揚,有些喜歡。“你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顧寧鼓起腮幫子,小小的嘴巴似乎是個無底洞,什麼吃的都能塞下去。小臉紅撲撲的,鼻尖玉珠圓潤一點沁出了不少汗珠。
柔軟漆黑的細發貼著耳郭,軟軟的,在陽光下鍍上了金漆。秦墨此刻的心情很微妙,幾天沒見到顧寧,心裡就像貓爪子撓了一樣。來了鳳德宮每次也是裝模作樣的看兩眼匆匆出去,現在顧寧就坐在自己面前毫無形象的胡吃海喝,他竟心裡甜甜的。
“寧兒,你當了太子妃後,你想吃什麼本太子都給你找來!”秦墨開心的說道。
顧寧渾身一震,猛地擡起頭看著秦墨,連連搖頭:“我真的是太餓了,只吃這一頓就好了!”
秦墨臉色微變,緊抿著脣不說話。這婚約豈是顧寧想要拒絕就能拒絕的了的?等她成爲太子妃,來日方長嘛!
就在這時,院子裡突然響起了一道清揚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笑意。“太子殿下怎麼會在這?咦?這不是相府三小姐嗎?聽聞來了好幾日了,本王到現在還未看見呢!”
說話的正是上次和太子一起的男子,依舊是一襲藍色錦緞,身材修長壯碩,眉眼玩世不恭。笑的隨性,眼神輕佻。
他深藍戲謔,格外襯出了秦缺白的乾淨。
秦缺同他站在一起,除卻眉眼淡然疏離,完美的近乎天上謫仙。
好個裝逼的變態男啊!每一次都彷彿別人欠錢不還的樣子,臉色要多臭就多臭,頂著冰山臉給鬼看啊!
“四弟,六弟,你們怎麼在一起?”
秦缺抓著帕子咳嗽一聲,拖著“殘敗”的身軀微微行禮:“剛好去鳳德宮給皇后請安,遇見四哥便一起了。”
秦墨見顧寧吃的差不多了,就將顧寧拽到了兩人面前高興的介紹到:“這是我六弟晉王,才從燕國回來,這位……”
還不等秦墨說完,秦然玩味笑了笑,眼睛深邃:“在下陳王秦然,你若不介意叫我一聲四弟也是可以的!”
這話,明顯是說顧寧和秦墨不久將要成婚。
顧寧笑了笑,兩個人站在一起鮮明的不得了,讓顧寧想不記住都難。
顧寧勾笑:“顧寧有幸見過兩位王爺,我曾經看過一本古書,遇見高雅敬佩人士是要握手錶達禮節的,也不知道是不
是,雖然顧寧是女子,但是忍不住想要和兩位王爺交好!”
說罷不等兩人開口,便擡起左手。秦然笑了笑,不以爲意的印上:“哈哈,沒想到三小姐是個豪爽之人!”
秦墨的臉綠了。
到了秦缺的時候,他清冷的眸色細看了一眼,不明白顧寧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但是此刻他不得不擡起手。
和秦墨一樣,擡起左手,卻不想顧寧猛地伸出右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右手。
顧寧手指油膩,蹭了他掌心一片,他終於明白她要幹什麼了。
顧寧笑嘻嘻的看著秦缺,滿以爲他會變臉,卻不想雲淡風輕,雁過無痕。
屁事都沒有!靠,忍者神龜啊!
顧寧不死心,繼續蹭。不仔細看,很難看出中衣袖擺髒了一塊。
秦墨覺得他們握手的時間太長了,上前不悅的扯開:“寧兒,你身子還沒全好,我們還是回去吧。”
顧寧暗地裡撇撇嘴,還真是個忍者神龜,索性就跟著秦墨回去了。
秦然看著遠去的身影,兩手插在墨紫的腰帶上:“這丫頭似乎不錯,而且……太子挺上心的。”
秦缺鼻腔裡淡淡的應了一聲,卻呼吸重了幾分。“吹風久了,我有些不適,四哥我先走了。”
“你身子重要,歐陽,可要仔細你家主子了!”
秦缺點點頭,便帶著歐陽轉身離去。秦缺一路上不斷擦著掌心,恨不得將外袍脫了。他現在覺得渾身彆扭,腦海裡那油膩膩的小手劃過掌心的觸感明明很噁心,但是卻一瞬間的柔軟,軟到覆蓋了那不適的噁心感。
她的手很小,軟軟的嫩嫩的,像是一顆石子砸在心湖,久久不能平息。
“該死的!”秦缺沉聲說道:“歐陽,在她晚上的膳食裡面下瀉藥,順便送上一顆夜明珠!”
“主子,三小姐中毒纔好,身子還十分虛弱,這樣做不好吧?”歐陽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秦缺狹長鳳眸流露出危險的神色:“你這麼說是讓我放過她?”
歐陽嚇得擦擦汗珠:“這個……自然是不能放過……”
“回府!”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眸漸漸恢復清明,臉上一派平靜。
歐陽一愣:“主子不追究三小姐的責任了?”
依舊是高雅清冷不可攀附逾越的神情,眼睛裡遺落冰晶一般的顏色,輕飄飄的的落在歐陽的臉上:“我……剛纔有說什麼?”
歐陽一愣,隨即搖頭:“王爺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說……”
秦缺淡笑:“那就好,我還以爲我遺漏了什麼。既然如此還不回府?”
手帕,又輕輕壓向嘴角,遮住慘白透明的脣瓣,鮮紅溢出眨眼化爲墨梅。他細細想了片刻,眼睛裡全是盈光:“算了歐陽,給我記著,我以後再慢慢找她還吧。”
到時候,百倍,千倍,萬倍!
歐陽嚇得大氣也不敢喘,連連點頭,心裡覺得三小姐膽子太大,敢捋虎鬚,還真是不怕死啊!
而顧寧渾然未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