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勇的身子重重的砸在了牆上,卻被秦缺一步逼近,狠狠地抵在了牆面。再一次,毫不猶疑,又是暴虐的一拳。
顧寧在一旁看的瞠目結舌,從來沒見過神仙一般的秦缺,打架這麼簡單粗暴,簡直是一瞬間化身爲無敵戰神啊!
一個字……
帥!
秦缺根本不管不顧自己手上的右手,白布早已被鮮血染紅,粘稠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落在了黃色的地面,綻開了朵朵血花。
傅勇的胸口也染上了大片的血跡,全是秦缺的。每一拳都打在同一個地方,因爲傅勇剛纔就是想要一拳擊在顧寧的胸口。
秦缺的動作千遍一律,只是簡單的出拳,但是傅勇還是被打的夠嗆,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傅紹眼眸漸深,異常深邃黝黑的看著秦缺。他突然上前,狠狠地扣住秦缺的手腕,阻止他的動作,冷聲道:“還沒有人能當著我傅紹的面,殺我的人。”
秦缺冷冷的看了眼:“也沒人可以在本王的面前動本王的王妃!”
秦缺還想繼續,但是卻被傅紹狠狠鉗制住:“你的王妃沒事,我的部下卻只剩半天命了,該還的也已經還了。來人,將傅管家帶回去。”
“至於本國公和晉王之間的恩怨,我想,會有機會慢慢解決的。”傅紹留下深意不明的話,便轉身離去。
一行人來勢洶洶,卻沒有討到半點好處,鎩羽而歸。
顧寧連忙上前扶住秦缺,只有她知道秦缺傷的到底有多重。“秦缺,你……你別嚇我啊!”
.тт kдn.CΟ 秦缺的臉色慘白如紙,被夕陽的餘暉照耀在臉上,更顯得近乎透明,彷彿……下一秒就會破碎消失。
秦缺淡淡的看了眼,說道:“以後,不要隨便和人賭約,若是傷了你,我可沒精力給你找大夫,扶我回清雪殿。”
顧寧連忙接過他的胳膊放在自己脖子上,而秦缺一瞬間靠在了顧寧身上,險些沒把她壓倒在地。
顧寧面色一變,隨即吩咐道:“讓梵秋到清雪殿,快點。”
秦缺看著顧寧嚴峻的面色,小臉上滿滿都是擔憂,不由輕笑:“別擔心,死不了。”
顧寧不由瞪了眼,急的心臟都撲通撲通亂跳,心底亂作一鍋粥:“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笑我?你若死了,我可不給你陪葬,還會變賣了王府貴重的東西,一個人出去浪!”
“那好,若我死了,我會吩咐歐陽先打斷你的腿,讓你不能跑。戳瞎你的雙目,讓你不能看別的男人。割了你的舌頭,不讓你和男人說話。毒聾你的耳朵,讓你賠本王一起清淨。”即便身受重傷,秦缺說話也變得輕飄飄的,但是卻淺帶著笑意。
顧寧沒好氣的白了眼,又好氣又好笑,心底焦急的心情也被沖淡了不少。送到了清雪殿,梵秋緊隨其後而來,身邊多了一個箱子。
快速的切脈,診斷傷勢,擬寫藥方,上藥……
一系列工作做完,梵秋的腦門上全是冷汗,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急的。
梵秋將藥膏給顧寧說
道:“王爺的內傷需要一段時間,但是手掌上的傷可不能再拖了,否則就要廢了。好在這筋骨沒受什麼傷,但是這表面的傷口實在駭人了些,王妃就親自給王爺上藥吧。”
顧寧也不忍心爲難梵秋,他神經一直緊繃著,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能這麼淡定完成已屬不易。這點血腥還是不讓他見到的好,還是自己動手吧,心裡也少點愧疚。
顧寧看著那被梵秋清理過的傷口,心底不由微微一痛。起先秦缺的虎口是被震裂,血肉翻卷,都能看到裡面白森森的肉還有跳動的青筋。經過梵秋的處理,已經簡單的縫合,但是古代的技術哪裡有現代的那麼高超,看著那翻卷的細肉,還是忍不住心頭一跳,這……該有多疼?
清涼的藥膏抹在傷口上,似乎驚醒了秦缺,鳳眸微微睜開,就看到顧寧那張有些自責的小臉。
“你是心疼我?”
“秦缺……”她聲音有些悶悶地,“我是不是做錯了,我的性子太倔強,什麼事都不願意退讓一步,如果我讓步……”
“今日之事,事關王府和我的顏面,你這樣做一點沒錯,是我回來遲了。”他淡淡的說道,看都不看傷口一眼,似乎這些傷不是在他身上一樣。
顧寧吐了一口氣:“難得你不怪我,我發現,你真是越來越帥了,帥哥你要不是晉王,我要不是蘇家後人,說不定我就睡了你了呢!”
眉眼一彎,顧寧還是顧寧。她笑容依然動人,說著不著邊際的話,卻……只有她知道,這樣輕佻的話語中,卻多了一絲絲無奈。
因爲,這些事實誰也改變不了,她還是要離開,因爲她不想被任何人利用,尤其是秦缺。
秦缺擡起完好無缺的左手,輕輕地揉了揉顧寧的軟發,薄薄淡金色的脣瓣輕輕勾起,臉上冰冷淡漠的氣質蕩然無從,眼眸裡淡淡的寵溺融在剛剛點燃的燭火中,變得有些潤澤。
“既然改不了現在,那麼就致力於未來,我活著一日,護你一日。”秦缺淡淡的說道,卻無比的堅定。
顧寧沒有一絲半點的質疑,卻怎麼也不敢相信,她……怎麼可能陪著秦缺直到他死去?
心頭突然積壓了悲傷地情愫,揮之不去。顧寧狠狠地吸了一口氣,纔將心頭那抹惆悵壓住。她綻開一抹笑容,柔軟的像是梔子花。“我餓了,打了好久,現在都有些腿軟了。”
“好。”秦缺寵溺一笑,看著顧寧的笑容,心底的滿足就被放到了最大。
原來,這就是記掛一個人的感覺,那個人是顧寧,感覺確實不錯。
顧寧轉身吩咐下去,不一會茯苓和月溪就擺下膳食。顧寧難得一次溫柔貼心,乖巧的不能再乖巧了,即便是顧寧都詫異,自己竟然還有這麼溫柔小女人的一面。
一頓飯,沒有言語,卻比任何時候都溫馨。
顧寧突然更加堅定自己離開這紛亂的皇權爭奪,選擇安寧的生活。
因爲曾經經歷,現在更是不願回到以前的生活。
用完膳,顧寧收拾了東西下去。
顧寧去看了看梵秋,梵秋到現在面色都沒和緩過來,聽說晚膳吃了兩口又全部吐了出來。
看到顧寧的時候,梵秋微微臉紅,有些害羞的說道:“王妃是不是覺得梵秋很無能,這點事都做不好,還畏懼成這樣?”
顧寧笑了笑:“我記得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嚇得好幾天吃不下飯呢,你可比我強多了。”
“真的嗎?”一聽到比顧寧還強一些,梵秋臉色頓時好看了一些。
顧寧安慰了一下,才切入正題說道:“我想去慧慈大師的禪居看看,想要尋找點線索。”
“王妃什麼時候?”
“再等等,等秦缺傷好了一些,有些事情我還沒弄明白,所以不急。還有三日就是百花宴,先等百花宴過去後,我們暫作打算。”
“嗯,王妃說什麼就是什麼,反正梵秋一定會陪伴左右,爲王妃上刀山下油鍋的。”
顧寧嬌笑著彈了彈梵秋的腦袋:“你這張嘴倒是挺會說的,你先休息吧,我去沐浴更衣,晚上還要去照顧秦缺。”
顧寧洗完澡後,再次回到正殿發現秦缺已經靠在牀邊睡著了,連忙上前掩了幾盞燭火,讓室內的燈光暗下了許多。
坐在牀邊,就想將秦缺的身子放下去,卻不想剛一碰到,秦缺的鳳眸就緩緩睜開,那捲長濃密的睫毛在微弱的燭光下,投下深深長長的一片剪影,顯得他的眼神特別的深邃,彷彿是一汪湖,讓顧寧看著有些晃神。
她湊得很近,近的能感受到秦缺那炙熱的呼吸,沒想到這麼冷清的人,呼吸是熱的身體也是熱的。
秦缺挪了挪,分一半牀位出來,言簡意賅的吩咐道:“上來,暖牀。”
顧寧不由撇撇嘴,然後瞪了眼,卻也沒有任何抱怨上了牀。那一半被秦缺捂得熱乎乎的,一鑽上去就溫暖無比,讓她忍不住舒服的縮了縮腦袋。
秦缺沒有睜開眼,但是嘴角那一瞬卻淺淺揚起,不用看也能熟悉顧寧的小動作。
原本顧寧還乖乖巧巧的佔據著一席之地,然後睡著睡著就開始沒有形象,四仰八叉的。
秦缺無奈的看了眼,用左手攬了攬,將不安分的顧寧攬在了懷中。
也不知怎的,一旦靠近他的懷抱,顧寧真的安分了下來,小身子蜷縮在一起,緊緊地依偎在他的懷中。
秦缺突然笑道:“原來你是虛胖。”
脫了厚厚的冬衣才知道,這丫頭竟然這麼瘦,沒想到現在才發覺,倒是他的失誤了。
這一覺睡得又穩又沉,第二日醒來,顧寧一睜眼就在秦缺的懷抱,也沒任何震驚。早上起牀洗漱的時候,顧寧聽到了宮裡傳來的消息。秦武帝知道傅紹帶人去了晉王府,不由交談了一番,後來傅紹也沒拿到聖諭,此事竟然不了了之。
但是傅紹帶人搜查晉王府一事,只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傳遍了大街小巷,成爲了無數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護國公與晉王的不和,已經水火不容,當年和淑妃斷絕父女情誼之事,又舊事重提,經久不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