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便見此時的早朝之後,隋文帝楊堅猶如抑鬱寡歡一般的慢步走出大興殿,而其後卻是跟隨著右僕射楊素與貝州長史裴肅,就見三人皆是各懷心事一般,慢步向前走著,沉默不語的思索著自己的事情,神情亦是迥然不同。
原來隋文帝楊堅先是於早朝聽政之後,便十分憂心著邊疆戰事,加之更加煩心的是早朝之中,竟然還是有人以廢黜太子之後、會引起巨大變故爲由,帶頭而起引來了一些文武百官的進諫,才讓此時的他滿面憤氣、義憤難堪。
而反觀此時的越國公楊素則是心中十分歡喜、難以壓抑一般,但卻以其老辣深邃的官場經驗,喜形不於色,因爲此時的他更加知道,此時再談楊勇之事,無疑是吃力不討好,更是再斷氣楊勇的最後生路,但他亦是小心謹慎的提防著身旁的貝州長史裴肅,生怕他會有所胡言亂語。
可轉眼此時的貝州長史裴肅,則是因其太子廢立之事,而上表進諫之後,隨之便被隋文帝楊堅單獨召見,此時的心中亦是忐忑難安、隨之臉色之上更是不由得愁眉不展,但擡頭之間、見其隋文帝楊堅此時亦是如此的氣憤難掩之中,帶有其抑鬱寡歡之情,便自己的進諫還是有形象設計,隨之便提心吊膽一般的慢步上前,鞠躬行禮。
“陛下.....”
“如果你還是那些話,那就閉嘴!”
“陛下,微臣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
楊素見狀之間,隨即快步上前指著貝州長史裴肅,憤怒的叫喚說道:“大膽,裴肅!你膽敢懷疑陛下的做事之法嗎?”
“僕射公,請暫息雷霆之怒,聽微臣一言!”
“僕射公......”
就在楊素怒言之際,裴肅欲想解釋之時,隋文帝楊堅隨即漠然的揮手打斷其楊素的話語,便見此時的楊素與裴肅見狀之後,隨即鞠躬行禮、不敢言語。
“裴肅!你所說的.......是什麼意思?”
“陛下!朝廷上下的文武百官們,皆因太子廢立之事,搞得人人坐立不安、如履薄冰。如此下去,定會有損我大隋百官們的行事信心!那麼太子之事既然已經難改陛下的聖意,微臣就希望陛下能念在庶人楊勇、是陛下親骨肉的份上,加之庶人楊勇亦是已經回頭是岸,是否可以再給楊勇最後一次、悔過自新的機會,封給他一個小國,自謀生路......”
“自謀生路?”
“不錯!這樣一來的話!不僅可以安撫朝廷衆臣的情緒,更可以讓大隋的百姓們感受到陛下的皇恩浩蕩,請陛下三思啊!”
聽聞之間,隋文帝楊堅隨之漠然的、一聲不吭的向前走去,而反觀此時的楊素與裴肅見其楊堅面色之上,稍有緩色,隨之皆是沉默不語的跟了上去。
可再次反觀此時的楊堅,但見他之所以這般的沉默,只因此時的他也是知道廢黜太子楊勇之事,鬧得如此之大、更是鬧得如此的不可開交!皆因此般舉動,有違大隋皇族的家族倫理、更是有違天下人的見識!只因自古以來皇族繼位之事,皆是立長、不立幼,但這個時候正逢大隋多事之秋,憂心傷神之事已經是如此之多,又來這麼一事,真是煩不勝煩。
而朝廷之中的文武百官都是如此的關心此事,令隋文帝楊堅不得不再次輕思起此事,隨之便見輕思片刻之後,隋文帝楊堅亦是越想盡早的解決此事,方可堵住衆人的悠悠之口。
於是便見此時的楊堅,漠然之間,滿面憤色的看著裴肅,隨之疾言怒色道:“裴肅,你可知曉文林郎楊孝政,因其此事,被朕命人鞭撻其胸,鬼哭狼嚎的........你不怕嗎?”
“陛下,此事乃是關係到我大隋國運,不可這般輕視不見,微臣.....願爲此事鞠躬盡瘁,就算是死,也死得瞑目了!”
聽聞之間,見其裴肅這般的堅毅凜然,楊堅的滿面憤色,隨即便是消失無蹤,無奈的嘆息道:“唉!朕,秉承先古訓戒,東宮太子之位就是立長、不立幼!所以於大隋建朝之時,便立楊勇爲房陵王、併兼皇太子之位。朕見他先前之時,頗喜愛學習、又能填詞作賦,本性直率、性格寬仁和厚,任性自然,做事從不矯揉造作,亦是十分欣慰!之後他又能將明克讓、姚察、陸開明等賢人志士引爲賓朋,朕,甚是欣慰,便已知曉可以讓他與朕一起在軍國政令之上多有參決,方爲以後能繼承朕的皇位而做準備。其剛正不阿之氣,決斷正確,朕方都欣然採納。但是朕就是不明白,爲什麼?到了現在他居然會變成這般模樣!變得張樂受賀、不尚節儉、草菅人命,最後甚至想謀位造反。朕,痛心疾首啊!怎麼能將大隋的江山,託付於這種人呢?”
一陣嘆言之後,隨之變成了怒言而起,隋文帝楊堅竟是不由得怒火中燒起來,隨即猛拍了下旁邊的石柱,便嚇得旁邊的楊素與裴肅甚是驚愕不已。
而反觀此時的貝州長史裴肅見狀之後,知曉此事已經是有口難辯,最後爲楊勇爭取的機會,已經是虛無飄渺了,隨即便不由自主的沉默下來,不再言語。然而卻見此時的楊堅黯然的收起手來、慢步茫然一般的先前走去,楊素與裴肅見狀之後,亦是不再跟隨,目送著楊堅慢慢離去。
可是,自從此事之後,隋文帝楊堅爲能堵住朝廷上下、文武百官的悠悠之口!亦是爲了能安撫到那些仍爲已經被廢黜太子之位的楊勇,而盡忠求情、努力奔走的衆臣們!更是隋文帝楊堅對楊勇最後抱有的一絲希望,欲想讓前太子楊勇能有改過自新的機會,隨之便把前太子楊勇換囚禁在了東宮之中,並讓新任太子楊廣進行管束,希望能以兄弟之情感化楊勇。
可是當被換囚禁於東宮之後,再經過這兩年以來的沉思細想,楊勇便已慢慢的知曉到,自己只所以會淪落到這般萬劫不復的境地,皆是其弟楊廣的所作所爲,並且也認爲自己並沒有犯下什麼滔天大罪。
於是就多次上表奏書,請求能面見自己的父皇、隋文帝楊堅一面,來申述冤情,可無奈於自己所寫下的無數奏書,最後皆是被新任太子楊廣、盡數的阻攔下來,然而楊勇卻還是被矇在鼓裡,隋文帝楊堅亦是更加不知道此事。
轉眼之間,只見此時的東宮太子府之中,楊廣靜默不言的站在閣樓之上,隔著窗戶、漠然出神的看著下面的後花園,便見此時的後花園之中,楊勇失魂落魄、伶仃大醉一般的癱坐於園中,狂飲著酒。
“殿下......”
隨之便聞一聲輕言之間,瞬間將楊廣從沉思之中,拉回了現實,便見此時陳節快步疾走的來到楊廣身後。
“什麼事?這麼著急!”
“殿下,這是那......”
隨之於陳節慾言又止之間,便從袖口之中,掏出一張血書,驚慌錯愕的輕言道:“殿下,這是楊勇所寫的血書!殿下,您,自己看看吧!”
聽聞之間,楊廣隨之驚愕錯懵的看了下陳節,隨即拿過血書,看了起來。然而看過之後,楊廣竟是不由自主的再次陷入沉思之中,良久不出聲。
“殿下,楊勇到了現在所寫的奏書,沒有幾百、也有一千了!這樣下去,奴才生怕會出現什麼漏洞.......而且他現在居然寫起了血書,看來他真的是瘋了!”
“想不到,他既然會做到這個地步!”
陳節這般輕言之間,便將楊廣再次從沉思之中拉回到了現實,隨之便見此時的楊廣輕言盡了之際,淡然回首再次看向後花園中的楊勇之時,竟是將那看完之後的血書,突然的一發力,震得了個粉碎。
“殿下!”
“陳節.........接下來你就按照本王的計劃行事吧!”
“陛下要怎麼做?”
“很快,你就知道了!”
漠然輕言之間,太子楊廣隨之慢步凜然一般的走出閣樓!楊廣之所以會將楊勇的血書震的粉碎,只因此時的他、更加明白了此事,要是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楊勇真的有可能會再見到隋文帝楊堅的面,那自己運籌帷幄、現以成功的大事,恐怕會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