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陛下的龍體,擅未入陵安葬,你若心中無愧的話!便同老夫,還有這些文武百官,一起開棺、瞻仰......孰是孰非,一看便知!”
“放肆!伍建章!”
“殿下!伍建章這樣目無王法,不可輕饒!”
“楊素,本王不是叫你安靜嗎?.......伍建章!先帝龍體,乃是九龍至尊,神聖不可褻瀆,豈是你伍建章,說看就能看的,竟敢這般目無王法、天倫......本王看你就是在找死,若不治你個誅滅九族,難平天怒人怨......來人啊!”
霎那之間,只見楊廣擅未從那深深沉思之中、緩過神來之際,伍建章的一句怒言,竟是將楊廣從深思之中、拉回到了現實之中,亦是讓他不由得惡從膽邊生,隨即一聲怒喝,便是欲想將伍建章,除之而後快,以平心中怒火!然而反觀此時的伍建章,見狀之間,卻仍是那一副不以爲然、大義凜然的神情,淡然之間,竟是突然舉手喝止、外面趕來的護衛。
“且慢!”
“怎麼?怕死了!”
“哼!怕死,老夫就不會孤身一人、來到先帝靈堂,與你對峙了!楊廣,你剛纔之言,確實有道理......先帝龍體,乃是九龍至尊,確實神聖不可褻瀆,開棺瞻仰,不可取!但是,老夫這裡,還有一樣東西!看你怎麼解釋!”
淡然之間,就在伍建章輕言剛落之際,楊廣聽聞之後、驚愕錯懵之時,衆人見狀之間,亦是驚魂未定之際,便見此時的忠孝王伍建章,漠然堅毅的從身上掏出了、一份朝廷璽書!楊廣與楊素見狀之間,霎時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目瞪口呆!皆因這份璽書,就是那車騎將軍屈突通,攜帶前去傳召漢王楊諒、入朝服喪的先帝璽書。
“楊廣!還記得這個嗎?”
“這是......璽書。”
“不錯!是璽書.....是你楊廣,派遣車騎將軍屈突通,連夜快馬加鞭前去傳召漢王楊諒、入朝服喪的先帝璽書。”
“這璽書,怎麼會在你那裡?”
“老夫,怎麼得到的,不用跟你說清楚!但你應該知道這璽書裡面寫著什麼?而它就在老夫這裡.....你楊廣,還不敢認罪嗎?”
“哼!伍建章,一份璽書,就要本王認什麼罪?”
“哈......楊廣!你有所不知吧!先帝,尚在人世之時,曾今暗中與漢王密約過,若是有璽書前來傳召他入朝,敕字旁邊若是加一點,並且與漢王手中的玉麟符相合,漢王纔會回到大興皇城!若是沒有,或是其中缺一,那就代表著大興皇城已經發生巨大變故,切不可回朝.....你心中的陰謀盤算,是否落空了!”
“什麼?”
霎那之間,只見那伍建章話音盡了之際,楊廣聽聞之後,竟是如雷霆貫頂一般的錯愕不已,而身邊的楊素,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皆因此璽書,便是經由他之手、交給屈突通的。
隨之便見此時的靈堂之中,文武百官聽聞之後、已經是不由自主的交頭接耳起來,然而此時的楊素,雖是心煩意亂,但亦是不願就此放過任何的反擊機會,便是怒髮衝冠一般的朝著伍建章,怒目圓睜。
“夠了!伍建章!你簡直是妖言惑衆!”
“楊素,別負隅頑抗了!這件事情,你最清楚不過.....還敢說老夫妖言惑衆!”
“哼!先帝駕崩殯天,此等國殤大事,太子秉承天倫孝訓,請漢王回朝服喪,其中不知詳情,有所失誤,也是在所難免啊!”
“哼!楊素,彆強詞奪理了!你會不知道嗎?璽書乃是先帝,宣召其他的皇子入朝覲見的唯一憑證,任何人也不敢這般肆意妄爲......楊廣,他若是想請漢王、回朝服喪,大可下條命令便行,爲何要用這璽書之舉,明知不可爲、卻要爲之,這不是包藏禍心、謀權害命,又是什麼?”
“放肆!伍建章。”
“楊廣!罪證確在,你還想抵賴不成!”
“抵賴,哈.....璽書之事,本王確實辦得有些不妥,也想得不太周到!但本王請問你,現在楊諒在哪裡啊?本王又有對他做什麼越軌之舉嗎?簡直是胡攪蠻纏!”
“哈....胡攪蠻纏!漢王此時、確實還在晉陽之中,未被你楊廣所害,沒有什麼佐證!但是仁壽宮之中的宣化夫人,你卻對她三番四次的騷擾,甚至是胡攪蠻纏......你要知道!她乃是先帝的寵妃,更是你楊廣的庶母,你竟敢將她佔爲己有,簡直是禽獸不如,天理難容!”
“閉嘴!”
“哼!若是你楊廣問心無愧的話!那就將宣化夫人請到靈堂中來,當堂對峙......若是老夫有半句虛假,以死謝罪。”
“夠了!伍建章.....好你個膽大包天的伍建章,本王一向以仁義待人、忠孝爲念,豈能因你的區區幾言,便要將父皇的棺槨、開棺瞻仰!或是莫名其妙的去加害、本王的同胞兄弟,最爲不恥的就是讓父皇的遺孀、宣化夫人,前來靈堂之中,受辱!你簡直是......罪大惡極!”
“哼!楊廣,你別在自欺欺人了,罪大惡極的人,是你......你已殺父又想弒弟,謀權篡位!你勾結利黨,坑害忠良!你有違人倫天理,欺男霸女!你的仁,在哪裡?你的義,又在哪裡.....噴!”
霎那之間,忽見此時的忠孝王,於話音未盡之際,竟是一口鮮血、狂吐於地!皆因憤概難掩的伍建章,於此激動難平之際,竟是舊傷復發,鮮血亦是奪口而出,瞬間便是驚愕了在場的文武百官,而反觀此時的楊廣,見狀之間,卻是不由自主的深鬆一口氣,但其臉色之上,亦是無半點鬆懈。
“伍建章!你自己都已經是朝夕不保的人了,難道還想在這裡興風作浪嗎?”
“哼!老夫的確是朝不保夕之人,但爲了大隋,爲了天下的黎民百姓.....若是你楊廣,真的當上了大隋的天子,那便是天怒人怨、國無寧日,老夫寧可一死,也不會讓你得償所願。”
“伍建章!你竟敢在這舉哀發喪的國殤之上,搖脣鼓舌、惑亂朝廷,簡直是罪該萬死.....伍建章啊伍建章!你就不怕本王,真的治你個滅門之罪、誅九族嗎?”
“哼!”
霎那之間,只見那楊廣怒言剛落之際,便是怒目圓睜的看著伍建章,其殺氣可謂是沸騰難掩!楊廣亦是想以此威脅迫害手段,來威逼伍建章就犯收斂,然而反觀此時的伍建章,見狀之間,卻是一聲輕哼之後,便淡然無畏一般的微微一笑,隨之視死如歸、不屑一顧般的看著楊廣。
“哈,哈.......好一個滅門之罪,好個誅九族啊!楊廣,你看,那是什麼?”
淡然之間,便見那忠孝王伍建章,於話音剛落之際,就是隨手指了指靈堂門口,衆人見狀之間,亦是不約而同的轉頭望去,電光石火之間,皆是被驚愕得啞口無言,只因此時的靈堂門口、早已經停放好了伍建章所帶來那副棺材,公公正正。
隨之便見此時的伍建章,瞬間收斂心神,鄙夷無趣一般的看著楊廣,再次的淡然輕笑起來。
“哈.....看見了吧!楊廣!”
“伍建章,你.....簡直死不足惜!”
“哈.....死不足惜!楊廣!你不用這樣威脅老夫!今日老夫獨自一人、自帶壽材,來到先帝靈堂面前,就是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更要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數說你這亂臣賊子的彌天大罪,爲的就是召喚天下、有膽有識志士、弔民伐罪,也要爲我大隋,屈死的先帝報**被你殘害的忠良雪恨。”
“哼!既然你這老匹夫,這麼想死,那本王唯有成全你了......來人啊!”
“在......”
“還愣著幹什麼?將這老匹夫拿下!”
“是!”
“誰敢!”
隨之楊廣怒言盡起之間,那應聲而來的兩名皇宮侍衛,便是快步疾走的跑到、忠孝王伍建章的身後,欲想將其押下之時,反觀此時的伍建章,見狀之間,竟是奮力的揮動著哭喪棒,怒目圓睜的看著周遭之人。
“誰敢!老夫乃是先帝恩賜的忠孝王,誰放肆.....咳咳咳。”
“哼!不知死活!”
然而瞬之間,只見那楊廣輕言剛落之際,伍建章的視線,竟是突然的模糊不清起來!皆因無奈於重傷未愈、怒急傷身,此時的忠孝王伍建章,在這番怒憤激昂的對話之後,早已經是油盡燈枯,現在最多就是死命硬撐而已、更是無力迴天,而且那鮮血,亦是慢慢的侵透了他身上的喪衣,使之渾身乏力、臉色極度的蒼白。
“楊廣......你這個亂臣賊子......罪該萬死...咳咳咳....”
“伍建章,本王敬佩你是條好漢!既然你決心已定,那本王唯有送你去....閻羅地府了!還愣著幹什麼?把這個老匹夫......給本王拖下去,削牙割舌、碎屍萬段。”
“是!”
“楊廣!碎屍萬段,又有何懼!今日老夫便要把你這個孽障、扯下龍臺,替先帝教訓你這個不知忠義廉恥、爲虎作倀的亂臣賊子,楊廣.....”
隨即怒言剛落之間,伍建章便是欲想揮動著哭喪棒,向著楊廣敲打過去,但是無奈於這電光石火之間,伍建章已經被其身後的皇宮侍衛,攔腰截住,之後更是硬生生的、往外押了下去,但是伍建章,雖然現在已經是外強中乾之人,卻還是堅毅無畏的怒吼著。
“楊廣.....先帝有靈、蒼天有眼、百姓有知!楊廣你這個亂臣賊子,只會是不得好死!不要以爲從此以後,便可以心安理得了,天譴,隨時會到......賊子,老夫先在陰曹地府裡等著你....陛下,走慢點!伍建章這就隨你去......”
霎那之間,只聞那伍建章的聲音,一陣陣的猶如撼天驚雷一般,瞬間震愕這個國殤當場,使得靈堂之中的文武百官們,見狀之間,便是不由自主的交頭接耳起來。
可是反觀此時的楊廣,霎時間,竟是沉默不語的、臉色鐵青一般的掃視了一下四周,文武百官,見狀之間,竟是突然的欲言又止、心驚膽戰的不敢再竊竊私語,皆因他們也是心知肚明,此時的楊廣,只怕會是惱羞成怒的殺人不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