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轉(zhuǎn)眼之間,忽見其靜默無聲、淒涼悲憫的隋文帝楊堅寢室之中,一縷縷清風,透過先前被楊廣所撞壞的那窗戶,吹進了寢宮之中,門簾窗幕,亦是因風輕動著。
霎時間,只見其周圍的環(huán)境之中,微風輕拂、簾飛幕動,已是安靜得令人毛骨悚然、心驚膽戰(zhàn),又忽見其一縷縷助眠清煙,慢慢的飄舞著,消散於半空之中,更是多添了一絲死寂冥幽之象。
淡然之間,就見此時的太子楊廣,慢步漠然的走入寢宮之中、來到了那門簾後面,面色卻是霎時間、變成了黯然哀怨之情,探著頭、駐足靜默的看著躺在臥榻之上,閉著眼睛的隋文帝楊堅。
隨之任憑時間流逝、白駒過隙,楊廣亦是毫不在意,只因此時的他,還是難以跨過心中那道鴻溝,那道謀權(quán)篡位、弒父奪帝,爲天下所不齒的鴻溝!
淡然之間,觀看許久之後,見其此時的隋文帝楊堅,還是那般一動不動的靜躺在臥榻之上,楊廣便是屏氣斂聲的、慢步輕逸一般的走了過去,然而卻是三步一停、兩步一看,其內(nèi)心似乎如翻江倒海、五味雜陳一般的忐忑不安著。
然而當他,慢慢悠悠、膽怯小心的來到隋文帝楊堅的臥榻之旁時,其內(nèi)心之中,更是無比的驚濤駭浪起來,隨之便是小心翼翼、聚精會神的看著那隋文帝楊堅、幽靜的臉龐,黯然輕思起來,其周圍的空氣之中,竟是於不知不覺之間流轉(zhuǎn)著一股詭異莫測的氣氛。
“父皇,父皇......”
片刻之後、淡然之間,忽聞一聲輕語之際,就見此時的楊廣,率先打破了這般風詭雲(yún)譎的氣氛,然而反觀此時躺在臥榻之上的隋文帝楊堅,竟是半天沒有動靜,隨之就見此時的楊廣,顫抖驚心一般的將手、輕輕的伸向了隋文帝楊堅的鼻子上去,霎那之間,便見此時的楊廣,竟是一行熱淚,從臉頰滑落了下來,滴在了臥榻之上,那滴落的聲音,卻是顯得是那般的響亮以及刺耳。
只因此時的楊廣,已經(jīng)知曉到了!在他的眼前,這個靜靜的躺在臥榻之上的人,大隋王朝的一代梟雄之霸、一朝明君之帝,更是自己的父親,隋文帝楊堅,今日此時,已經(jīng)是氣絕魂斷、隕落紅塵了!
“爲何到了現(xiàn)在!忠孝王還沒出現(xiàn)啊!是不是他......已經(jīng)被楊廣發(fā)現(xiàn)了!”
轉(zhuǎn)眼一瞬之間,忽聞一聲輕言驚起之際,便見此時的大興皇城之中、一處隱蔽的酒樓之內(nèi),高熲與高唐縣公魚俱羅、昌平王邱瑞、雙搶大將定彥平、上柱國賀若弼等五位開隋九老,還有那秘密安排、此地聚集的蒲扇公李密,正圍坐在桌子旁、焦慮萬分的等候著忠孝王伍建章的歸來。
然而久等之後,仍是不見忠孝王伍建章的出現(xiàn),便見此時的賀若弼,已經(jīng)是心中廢寢難安一般的拍案而起,亦是瞬間驚愕了在場所有人,更是打斷了其衆(zhòng)人的輕思。
“宋國公,稍安勿躁啊!事已至此,我們都已經(jīng)暴露在楊廣的棋盤之中.....現(xiàn)在能做的,就只有.....等了!”
“僕射公!”
“是啊!宋國公,現(xiàn)在楊廣已經(jīng)封鎖了大興皇城的四個城門,嚴加巡查!各位大人,此時要是稍有異動的話,他們肯定會追殺過來的!小不忍則亂大謀!”
“哼!我會怕他們嗎?只不過是一羣烏合之衆(zhòng)罷了.....蒲扇公,僕射公,這忠孝王會不會遇到什麼事了啊!不然的話,我們已經(jīng)在此、等候四個多時辰了,忠孝王要來,早就來了。”
淡然之間,只見那賀若弼輕言剛落之際,高熲聽聞之後,便是漠然無聲的掃視了下、屋中衆(zhòng)人,見其衆(zhòng)人雖是表面之上、並無任何異色,但依他所想,他們此時肯定也是與賀若弼一樣,心中焦慮難安,擔心著忠孝王的安危,只是大家都不想先開這個口而已,亦是無可奈何。
“各位大人!請聽老夫一言,現(xiàn)在再這麼焦慮,也是無用!我們所能做的,就只有等......還有就是相信忠孝王,一定能完成此事!”
“唉......僕射公!安慰的話!就不必多說了!我們都明白這個道理!可....我就是擔心啊!”
“宋國公!僕射公所言甚是,切不可再動怒了,要說擔心!大家都很擔心啊!依卑職看,大家還是想想接下來,要怎麼辦......那僕射公,對於此戰(zhàn)的結(jié)果,您有幾成把握啊?”
“把握!蒲扇公,各位大人......實不相瞞,此事之前,雖是部署稍微倉促,但老夫還是有六成的把握,可是經(jīng)過此役之後,我們......與楊廣的勝算,怕是都只有五成了,勝負難分啊!唯一的一線勝機,就看忠孝王是否能及時的帶著陛下的聖旨、趕到此地!”
“五五開!想不到這楊廣,竟是這般的深藏不露,能跟高僕射,對陣至這個份上,實在是厲害啊!”
“唉!這都怪老夫,竟然沒預想到楊廣......竟會邀請外援、助戰(zhàn)!而且還是江南之地的絕世高手!太出人意料了!”
“剛纔聽到僕射公您,講述戰(zhàn)事之時,卑職也真是被嚇到了!想不到,這天下之間,竟有跟叱吒風雲(yún)的開隋九老,戰(zhàn)至不相伯仲的高手,真是匪夷所思啊!”
“匪夷所思?蒲扇公,你想錯了!其實楊廣派出高手牽制開隋九老,並非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讓老夫詫異的是、前來助拳楊廣的人,竟然是江南之地的高手!唯有這點,是老夫所預料不到的!”
淡然之間,只見那高熲話音盡了之際,便是疑惑不已的搖了搖頭!而旁邊的賀若弼,見狀之間,更是不由得滿面疑容起來,可是反觀此時其餘的開隋九老,則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如初,漠然的看著他們。
“哈!說到江南之地,想必大家印象最深的是我、賀若弼吧!”
“那是當然了,但說到宋國公,又怎麼會少了上柱國韓擒虎啊!你們當年爭奪南下滅陳之功,可是驚動朝野啊!甚至連陛下都趕到頭疼!”
“哈,蒲扇公......韓擒虎,那老傢伙就不必多說了!你可知曉我與僕射公,爲何這般疑惑不解嗎?”
“卑職!願請宋國公,解釋一二!”
“楊廣派出高手,牽制開隋九老,不足爲奇!只是......江南之地的英雄豪傑,竟然會來到大興皇城,爲楊廣助拳,我實在是想不通啊!說起來,因爲當年南下滅陳之事,江南之地的英雄豪傑,可是跟楊廣,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啊!”
“宋國公!依老夫現(xiàn)在所想,看來這楊廣一定是用某些利益,來換取他們出手相助吧!”
“僕射公,所言有幾分道理!但是出手相助?那到底是什麼利益,才能讓不共戴天的仇人,握手言和呢?”
“咳咳咳.....各位!”
然而就在此時,就在衆(zhòng)人皆是焦慮不安的思考著忠孝王伍建章的安危之際,又在思考著楊廣爲何受到江南之地、英雄豪傑的出手相助之時,忽聞一聲重傷咳嗽之間,便見先前那身受重傷、而不省人事的忠孝王伍建章,此時卻是扶著重傷,一把撞開了房間的門,瞬間倒地。
電光石火之間,衆(zhòng)人見狀之後,便是快步疾走的衝上前去、扶住摔倒於地的忠孝王伍建章。
“忠孝王!”
“怎麼回事?”
“忠孝王,你這是.....”
“高熲!高......陛下的,陛下的聖旨,聖旨.......被人槍了!”
“什麼?”
霎那之間,隨之便見那忠孝王伍建章言語未盡之間,竟是瞬間昏厥過去了,然而反觀此時屋內(nèi)衆(zhòng)人,聽聞之後,則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被驚愕得啞口無言、駭目圓睜。
“快,蒲扇公,你速去找大夫......各位先讓開一下!”
“好,好....我馬上去!”
隨之未等衆(zhòng)人緩過神來之間,李密應(yīng)聲而快步跑出房間、尋找大夫之時,高熲便是快步疾走的將忠孝王伍建章、抱到了屋內(nèi)的牀上,隨即拿出了自己身上必帶的止血化瘀之藥,餵給了伍建章吃,霎那之間,就是急提內(nèi)勁、揮掌一去,輸送真氣給了忠孝王。
“各位大人,我們還是先到外面去等吧!不要妨礙到僕射公了!”
“好,好.......好的!”
淡然之間,只見那賀若弼話音剛落之間,衆(zhòng)人驚愕應(yīng)聲之際,便都不約而同的、慢步茫然的退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