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待到楊約送別了張衡和宇文述兩人之後,便是一個急轉身、快步疾走的趕回楊素那裡,然而等到他趕回來之後,卻見到那破爛不堪的桌子、支離粉碎的書信之際,便是不由的被驚愕得滿頭霧水。
“兄長,你這是......怎麼了?那信......”
只見那楊約於輕言剛落之際,便是疾走過去,撿拾著地上、粉碎不堪的書信,而反觀此時的楊素,則是見狀之間,無動於衷的揹著雙手、正襟危立於廳堂之上,亦是滿面怒火中燒之色。
“別撿了!”
“兄長,這是可是太子的親筆書信啊!你這是幹什麼啊!爲何要將它弄成這樣?”
“哼!難道你還沒看出來嗎?........他楊廣這樣做,就是落井下石,要是一個不小心,我楊素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有這麼嚴重?”
“只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想不到楊廣!竟連同舟共濟的老夫,也要這樣算計。”
“什麼?兄長爲什麼這樣說!”
“現在的朝堂之中,因爲修改大隋律法綱紀之事,他楊廣已經是衆矢之的,也害得老夫受到不小的牽連,但他......爲了在仁壽宮之中,能名正言順的取得大隋的皇權,他就必須製造出一件比修改大隋律法綱紀,更加嚴重、更加能吸引那些皇親國戚目光的事情。”
“兄長的意思,是楊廣準備讓你軍管大興皇城嗎?”
“那倒不用做到這般決絕,只要能威懾........你想想,大軍兵臨城下,必是人人自危,那麼這些皇親國戚們爲了保全自己,會去向誰求助啊?”
“求助!這樣啊!漢王楊諒身在邊陲重地,若向他求助,遠水解不了近渴,那就唯有向手握大權的楊廣求助了,兄長的意思.......是楊廣準備棄車保帥?”
“哼!”
隨之就在楊約疑言剛落之際,楊素不免好氣的輕哼之時,便見那楊素隨之轉身、慢步漠然的走到椅子前,坐了下來!可此時的楊素竟是怒不可遏一般的握緊了拳頭。
“他敢!你可知曉這三萬兵馬是幹什麼的嗎?這封信又是幹什麼的嗎?真的人心隔肚皮,老夫早應該想到,連手足都敢殘害的楊廣,對老夫又怎麼會留情!”
“這........小弟愚鈍!請兄長明示!”
“他這分明就是在威逼老夫就犯啊!”
“威逼兄長?可是兄長,照說現在我們都效力於楊廣之下,雖說沒有事事都順著他的意思做,但我們還是明面上支持他的啊!而且現在的朝堂之上,他跟那些皇親國戚、軍機大臣的關係,又弄得那麼僵,失去我們,對他百害而無一利啊!”
“你想得太理所當然了,楊廣可是一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陛下剛放權於楊廣,照說他應該低調行動,可他爲何便迫不及待的糾正冤假錯案、小赦天下,甚至是對大隋的律法綱紀下手,皇宮之內的人知曉他這樣做、爲的就是收買人心,而皇宮之外的人、以爲是楊廣爲得民心所爲,實則他是想打著恩澤天下的幌子,讓這三萬兵馬,好有個進京勤王的正當理由,用這手段,來達到他一石三鳥的目的。”
“一石三鳥?其一,威懾那些對他不服的皇親國戚、達官顯貴!其二,加強他在大興皇城的統治力!其三,竟是威逼兄長就犯嗎?”
“不錯!”
“那楊廣更不應該這樣做啊!把您惹生氣了,對他楊廣也沒什麼好處啊!”
只見那楊約輕言剛落之際,便是不由得迷糊不已的看著楊素,而反觀此時的楊素,則是稍微平息一下了怒氣,漠然的拿起旁邊的茶杯喝了起來。
“好處!他楊廣登基大寶的事情,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老夫跟他又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生死由他定啊......而且他竟敢叫張衡去調動晉、魯兩地的兵馬,還叫老夫來代爲安置,其實就是要斷我楊素的退路!皇宮之中,誰人不知,晉、魯兩地的兵權是老夫在掌控啊!只要大軍一動,那些達官顯貴、皇親國戚,便不得不乖乖的去找楊廣那邊求助......好處全讓楊廣得了,壞處就得老夫一人承擔!”
“這樣啊!那兄長你想怎麼辦?”
“唉!只能怪老夫先前於楊廣面前之時,對逼宮就犯之事,不是很贊成!因此還飄忽不定,可......畢竟皇上與我是共事數十載的老友,而且他也時日不多了,老夫不想讓陛下走得那麼不安心!可大隋的帝王之位,楊廣他遲早會得到,何必多此一舉,簡直是豈有此理!”
“那兄長,楊廣這麼做就是要逼您下定決心啊!”
“下決心!老夫還當心他猶豫不決呢!氣死我了......再者就是那封信,他這是要老夫在衆人面前承認於他乃是同謀,若是逼宮之事敗露,老夫就得給楊廣陪葬,最後只能聽命於他......現在看來,這楊廣已經是鐵了心要用此事去威逼楊諒就犯,若是楊諒真著了道,那他的苗頭定是指向老夫......此事,只許成功,不容失敗啊!”
“這楊廣,也真是做得夠絕的!楊諒若是真的被激怒了,那他大可打著清君側的旗號,說要誅殺逆賊、還大隋安定,便可名正言順的起兵謀反了!”
“嗯.....楊廣要的就是楊諒能這樣做!”
“那兄長,都事已至此了,生氣也無用啊!我們也只能順著他的意思辦.......看來楊廣爲了揪出皇宮之中意圖反他之人和激怒楊諒,就算是背上弒父謀權之名,也在所不惜啊!”
“不錯!所以現在他纔要做到方方面面,滴水不漏!把所有的人都當成他的棋子一樣,隨意擺弄......唉!罷了!楊廣若是失敗了,那老夫也不會善始善終,只是想不到,他跟老夫所說的,要委屈一下老夫,竟是這樣委屈。”
“那......兄長你要怎麼做?”
“楊約!你現在就帶上老夫的兵符,馬上啓程去大興城外的兵營傳老夫軍令,就將這三萬兵馬,安置在那裡好了!”
“是!小弟馬上去辦!”
隨之就在楊約應聲之間,楊素便掏出身上的兵符,交給了楊約,而待到楊約接過兵符之後,便是隨即轉身跑了出去,直奔大興城外的兵營而去,可是反觀此時的楊素,則是一臉漠然的看著楊約離去的身影,竟是不由自主的閉眼沉思起來。
可就是在此時,轉眼之間,只見此事的另一位參與者,太子楊廣!則是靜默無聲的站在仁壽宮、那一處讓隋文帝楊堅回憶起與獨孤皇后雙宿雙飛的後花園之中,閉眼沉思著,雖見他面色平淡無奇,可實則是心中五味雜陳、亦是思緒萬千。
“時辰!差不多了!那張衡,也應該快到仁壽宮了吧!”
隨之就在楊廣輕言剛落之間,轉眼此時的仁壽宮、宮門之外!卻見那跟楊素告辭、回府休息的宇文述,竟是突然的出現在仁壽宮的宮門之外,神情凝重一般的看著遠方、翹首以盼!
“駕!駕!”
然而忽聞一聲奮力怒吼之間,便見此時的張衡、快馬加鞭的趕了過來,隨之見到宮門之前、已經在此等候的宇文述,便是快速的勒馬而停。
“宇文兄,讓你等候多時了,抱歉!”
“無礙!張庶子,你已經把消息傳回大軍了嗎?”
“嗯!消息已經傳回去了,大軍就地休整、正在等越國公的命令!”
“非常好!”
“但是.......”
只見於那宇文述輕言盡了之際,張衡聽聞之後,竟是突然的欲言又止,而反觀此時的宇文述見狀之間,不由迷糊的看著張衡,隨之疑惑的輕言道:“怎麼了?張庶子,有話直說!”
“卑職想......我們這樣做,越國公會不會生氣啊!”
“哈!此事,你不用擔心!我們現在跟越國公是一條船上的人,不可能害越國公......殿下會這樣威逼越國公就犯,就是想逼他下決心而已!”
“這樣啊!那卑職就放心了!”
“你大可放心啦!若是我猜得不錯!此時楊約兄定是已經在出發去大軍傳令的路上!”
“哦!宇文兄這麼肯定?”
“哈!此事,以後在告訴你,現在快隨我去見殿下吧!”
“嗯!駕!”
隨之就在宇文述輕言盡了之後,張衡便跟隨著宇文述、快馬加鞭的朝著仁壽宮裡面,狂奔而去!
然而就在兩人先後離開了宮門之後,卻見此時於仁壽宮的宮門之外、一處陰暗無光的角落裡面,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熲,竟是慢步漠然一般的走了出來,隨之若有所思一般的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