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楊廣直到現在,仍是一直未能看不清楊堅爲他設下的局,而現在的這一切亦是按照著楊堅所設下的局,走!雖然楊廣現在已經開始懷疑這一切的不同尋常,但以在下看!大概也只有待到他最後繼承大隋帝王之位時,可能會才窺得其中的天機,最後是明目開竅,還是一直沉沒於這個局之中,不能自拔,只能看楊廣的造化了!”
“嘿......閣下所言真是讓老夫佩服至極!句句擊中要害啊!”
“哈!高老先生錯愛了!在這個問題上,在下可是花費不少時間啊!所以楊堅把楊廣從揚州調回大興皇城之時,就已經在蓄謀此事了,而那時候、便是這一切的開局!至於你,高老先生,亦是在被廢黜了僕射之位後,楊堅纔在暗中對你全盤脫出吧!”
“不錯!明白了一切的事情之後,老夫本是想就此歸隱山林,可無奈於.......”
“哈!無奈於楊約和宇文述等人,並不會就此放過你,所以纔派殺手追殺你吧!”
“想不到!閣下連此事都能調查到楊約和宇文述的身上,而不是楊素與太子!老夫佩服!”
“哈!此事不難調查,楊素與您同是開隋九老之一,雖是水火不容,但念在這麼多年的同僚情義之上,亦是不會對您痛下殺手!而楊廣就更是如此,損失了您這麼一位國家棟梁、德高望重之人,對他或是對整個大隋王朝,都是一種浪費!可是,之後您這樣無聲無息的離開大興皇城,行蹤不定,其目的!相信也只有一個......那就是調查新八柱國所在的關隴貴族吧!”
“你......派人跟蹤老夫?”
“非也,這個答案是從楊廣,身上得到的!”
“唉!楊廣果然也知道新八柱國的事情了!”
“高老先生似乎太低估楊廣了!”
“何以見得!”
“想必楊廣對新八柱國的事情,應該不只是知道,這麼簡單而已!其中玄機,在下亦難知曉全貌,可是楊廣都能注意到的事情,那楊堅就更不在話下了......當大興皇城的局面,皆在楊堅的掌握之中時,那他定會去尋找那些潛在的威脅以及勢力,關隴貴族集團!高老先生與隋文帝都是出自這個地方,自然就是楊堅重點觀察的對象,可惜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便暗中委派你高熲、前去查探吧!”
淡然之間,隨之便見於神蠱溫皇輕言剛落之際,高熲聽聞之後,竟是淡然的背手而立,一言不發!皆因高熲此時發覺神蠱溫皇竟然未能發現他是在幽冥君的幫助之下,才僥倖逃脫!對於神蠱溫皇的驚世才華與謀略,高熲已經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未免言多必失,反害他人性命,高熲便選擇了沉默不語,但是轉眼之間,先前那股殺機四起、不死不休一般的氣氛,竟是瞬間的煙消雲散,隨之而來的竟是一股難以捉摸、詭異非常的氣息,環繞在神蠱溫皇與高熲之中。
“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老夫再有所隱瞞,也是難逃閣下法眼........不錯!此次離開大興皇城,就是去調查六鎮新八柱國的事情,但這其中之事,請恕老夫難以相告。”
“哈!高老先生多慮了!此事乃是楊廣應該全力去面對的事情,在下並無興趣知道!”
“那.....既然老夫與閣下,已經私聊甚久了,可否告訴老夫,閣下究竟是什麼人?”
“哈!一個閒散之人罷了!”
“一個閒散之人?哈哈!竟對這些皇宮機密要事,簡直是瞭如指掌,想必閣下應該......不閒吧!”
“哈!神蠱溫皇一向以誠待人,只因爲閒散!在下今日纔會前來拜訪高老先生,除了再次提醒一下先生,切不可辜負當今聖上對您的囑託之外,就是想告誡高老先生,切不可再橫加插手楊廣所謀之事啊。”
“哦!老夫現在有橫加插手、楊廣的事情嗎?”
“哈!只是防範於未然而已!想必高老先生,剛纔聽到張衡調集晉、魯兩地近三萬兵馬進京勤王之後,就已經能猜到太子楊廣定是想利用楊堅性命垂危之事,激怒漢王楊諒、兵進大興,以此來引出藏身暗中的關隴新八柱國。”
“不瞞閣下之言,老夫確實猜到這些事情了!”
“可是此事,不正好是當今聖上所求之事嗎?高老先生爲何現在要反過來,阻止楊廣行動呢?”
“閣下,此言差矣!老夫到現在才知曉張衡調兵進京之事,怎麼能說老夫要阻止楊廣行動呢?”
“哈!高老先生此話,就是明知故犯啊!”
“哦!何以見得?”
“若是您早先告知楊廣六鎮新八柱國的情報,那此時的楊廣就不會這樣一意孤行的兵行險招,而這晉、魯兩地的三萬兵馬,想必早就班師回朝了吧!”
霎那之間,只見那神蠱溫皇輕言盡了之間,高熲聽聞之後,竟是其不悅之色、瞬間顯於臉色之上,隨之便不免好氣的怒言道:“哼!老夫接下來怎麼行事!想必不用告知閣下吧!”
“那是當然!高老先生接下來想怎麼行事,在下無權干涉!可您的擔心之事,亦是不無道理啊!”
“哦!閣下竟能猜到老夫的擔心之事!不妨直接言明,老夫洗耳恭聽!”
“哈!在下謝過高老先生的擡愛了.......皆因繼續放任楊廣這樣行事下去,那大隋王朝持續了近二十多年的太平盛世,必將會再次捲入一場驚天動地的大血戰之中,而這場血戰中心,就是太子楊廣與漢王楊諒!至於你高熲,害怕平民百姓爲此而生靈塗炭、民不聊生,更是害怕大隋王朝會因此轟然倒塌、枉費畢生心血!所以您,很可能會毫不猶豫的違背隋文帝楊堅的囑託,插手其中來壓制住楊廣,至少要壓制到他能平平靜靜的繼承大隋帝王之位,而不是發動血戰,來搶奪大隋的皇位!”
“你......說得不錯!老夫確有此意!”
“唉!可是您,高老先生,實在是想得太理所當然了!只怕此事會.......天違人願啊!”
“爲何?”
“以在下看來!就算太子楊廣能平平靜靜的登基大寶,成爲大隋的帝王!可試問一個從不甘居人下,又知曉楊廣是用陰謀算計自己的大哥楊勇、而得東宮太子之位的漢王楊諒,豈會對楊廣,就此善罷甘休呢?”
“閣下的意思,太子與漢王之戰,無可避免嗎?”
“不錯!高老先生,應該是看著五位皇子長大成人的,會不知道他們的脾氣性格嗎?還是不願去想啊!”
“的確!老夫確實不願去想而已,簡直是自欺欺人.......閣下所言並非是危言聳聽!但爲了大隋的百姓、爲了大隋的基業,就算是違背陛下的囑託,老夫也甘願、以命換得一試!”
“唉!簡直是冥頑不靈!只怕您這以命一試,你高熲可能就此無法自拔了!”
“老夫,這條老命都敢豁出去了,還怕失敗嗎?”
“哈!既然高老先生決心已定,那在下唯有欽佩先生的高風亮節,最後給予先生兩個忠告,聊表敬意吧!”
“哦!閣下既不是陛下的人,又非太子的手下,爲何要這樣做?”
“哈!想必高老先生,應該知道太子的個性,越是難以逾越的鴻溝、太子便是越有信心去挑戰,您高老先生越是強大,這挑戰,太子便越是樂在其中啊.......若是高老先生準備插手太子所謀之事時,一定要說服其他的開隋九老,前來助陣!皆因此時太子那邊的助手,已非宇文述、楊約、張衡這些泛泛之輩,更非您一個高熲就能打敗的!還有一個,便是宣化夫人與容華夫人,皆不是楊廣那邊的人,您就別再她們身上,多浪費心思了!”
“你........”
隨之便見那神蠱溫皇輕言剛落之際,便是慢步悠然、但卻好似一絲黯然神傷一般的向前走去,徒留下了一個錯愕迷糊的高熲,茫然無措的看著神蠱溫皇、轉身離去的身影,淡然之間,便忽聞神蠱溫皇的詩音,再次響起了。
“古來聖賢皆寂寞,功名爵祿盡迷津。誰知王侯將相外,惟有飲者留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