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之後的事情變化,卻真如高熲所料一般,隋文帝楊堅移駕仁壽宮之後,獨孤後便開始了對太子楊勇,無中生有的讒言,使得隋文帝楊堅開始對楊勇懷疑之心越來越濃烈了,其廢黜之意,亦是越來越加堅定。
因此轉眼之間,只見此時隋文帝楊堅的出行大隊,已經從仁壽宮歸來之際,就在到達大興殿之時,於此閉眼、沉默深思之際的隋文帝楊堅竟是突然揮了一下手,隨行太監見狀之後,隨即叫喚著停下了出行大隊的前進步伐,便見此時的楊堅漠然的轉頭、看向了旁邊的文武百官,而反觀此時的文武百官們見狀之後,衆人隨即低頭下來,不敢正眼看向隋文帝楊堅,可楊堅見其衆臣們都是這般的沉默不語,一聲不吭,其臉色唰的一下子變得十分不悅一般。
“朕,剛返回京師之中,本應該是設下宴席,與衆位愛卿開懷暢飲,一消多日於仁壽宮之中的苦悶之愁,可不知是爲什麼?現在卻是變得更加的抑鬱愁悶!敢問衆位愛卿們,你們又是怎麼看???”
便見於楊堅話音剛落之際,衆人皆是不敢上前回應之時,隨駕出行的吏部尚書牛弘聽聞之後,頃刻之間、謹慎小心的慢步上前,鞠躬行禮道:“陛下,有這般感慨,只因臣等行事不稱職,才使得陛下這般憂愁勞累、多思傷神,還請陛下降罪?!?
“哈!牛弘!你話說得是不錯!但你卻沒說在重點上??!雖然朕很想降罪於你們,但也無濟於事......可是!”
輕言之間,便見此時的楊堅,竟是不由得怒由心生而起,其不悅之色瞬間顯於臉上,衆人見狀之後,皆是不免錯愕驚恐的跪了下來。
而反觀此時的楊堅,此時竟有這般衝動之舉,皆因不管是朝堂上下,還是大興皇城的內外,無不都是流傳著太子楊勇的流言蜚語,雖然楊堅早已經知道這些只是流言蜚語,亦大多都是對楊勇的誣陷詆譭,煩不勝煩,可是聽多了之後,也是不免得引起了他猜忌之心,更是懷疑這些文武百官們都已經有所知曉,卻全都不來稟報,再加之獨孤皇后的左右讒言,亦是越發的激起了楊堅那顆本是十分猜忌的心,。
也因此,現在的他更是希望能從身邊之人,不管是那些文武百官們,還是太監侍臣們,能多多少少 的聽到一些關於太子楊勇另外的其他事情,不管是有心之言,還是無意之說,可是呢?無人敢說,就算是高熲,也是如此。
然而再次轉眼此時,當聽聞了牛弘的這般回答之後,可看出有些許敷衍隋文帝楊堅的意思,所以在這片刻之間的輕思之後,楊堅亦是越想越生氣,其猜忌之心,也是越來越濃烈!隨即便在他臉色忽變之際,便對那些隨駕出行的、東宮的官吏僚屬們,厲聲厲色的怒吼道:“此時,已經離朕的大興殿不遠了,但是朕呢?每次路過此處之時,都得嚴格的準備著皇宮護衛隊,前來保衛護駕,就像是進入敵國一樣,謹小慎微,生怕一著不慎,就丟了朕的性命。就好比前日之時,朕偶感痢疾,欲想休息一下,調理身體!卻都不敢脫著衣服睡覺,再有就是幾日之前,深夜之時,朕遇有三急,可又生怕會遇到什麼不測之事,便是強忍著返回前殿,才行此事.......可是呢?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你們,你們這些所謂的文武百官,卻都不敢對朕,實言相告嘛!難道,你們這些人就這麼想要危害朕的大隋嗎?簡直是豈有此理!”
然而就在楊堅這般怒言剛落之間,隨之便怒目圓睜的掃視了一下週圍,卻見此時下面的文武百官們,皆是冷汗直冒、靜默無言,見此狀況之後,楊堅更是怒火中燒,隨即大聲怒吼道:“豈有此理!全都啞巴了嗎?牛弘,你說!”
“微臣,微臣,不知......”
“不知!好,好.......難道你們是真的要逼著朕,痛下殺手嗎?很好,很好........來人?。 ?
於是楊堅便在氣急敗壞的情況之下,將隨駕出行的、太**的左庶子唐令則、秋碟等幾個人全都抓了起來,並且還交付給了刑部進行審訊,其九族之親,亦是無一倖免,因此就在這一瞬之間,整個大興皇城被鬧的雞飛狗跳、甚至是雞犬不寧!
然而,正所謂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隋文帝楊堅這般因其一時之氣,而胡作非爲一番之後不久,在獨孤皇后的讒言厲說之下,楊堅便又下令,將剛平反突厥叛軍、正準備班師回朝的越國公楊素,極速調回京師!讓楊素把他離開大興皇城、率軍攻打突厥之時,命人收集到的東宮罪證,全部稟報上來。
因此在這接二連三、無中生有的讒言與罪證的迷惑之下,楊堅越發的堅定了他廢黜另立太子的決心。
隨後不久,僕射公高熲,當得知了這些消息之後,便不顧蒲扇公李密的好言相勸,馬不停蹄、火急火燎的跑到了隋文帝楊堅的寢宮之中。
隨即就在這轉眼之間,便見此時的僕射公高熲,正襟危立於寢宮之中,全神貫注的、謹慎細微的訴說著大興皇城內外,多日以來,對太子楊勇的流言蜚語,更是陳述了自己對這些事情的看法,但自始至終他仍是不敢將這些矛頭的始作俑者,晉王楊廣提出來,只因此時的他,更加明白楊堅廢黜另立太子的人選,便是晉王楊廣,若是這樣述說,無疑是引火燒身、更是失去了解救太子的一線生機。
“陛下,以老臣所見,不管是朝廷上下、還是大興皇城內外,所流傳的流言蜚語,皆是饞言太子之說,但若是將這些流言彙集起來,不難看出其幕後散播傳言之人,是別有用心??!還請陛下明察秋毫,且不可......”
“上當嗎?”
然而就在高熲話音未落之間,只見此時的獨孤皇后竟是聲到、人亦到,怒火中燒一般的走了進來。
原來當文獻皇后在後宮之中,得知高熲已經單獨面見隋文帝楊堅之時,便已經猜測到定是在爲太子楊勇求情,於是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阻止其用心,亦是再次想堅定楊堅的廢黜之心,隨之便這轉眼之間,就在獨孤皇后怒不可遏一般的走入殿內,又一聽高熲此般訴說之後,更是怒火難掩了。
“哼,依照高僕射的意思!您是想說太子之事!是子虛烏有嗎?”
“老臣,正是此意!”
“簡直是胡說八道!太子楊勇,自成東宮太子的多年以來,自甘墮落、肆意淫樂,之後更是不知收斂,我行我素!最後竟跟那個雲昭訓,合謀毒死正宮元妃,那可是本宮的親侄女,這般草菅人命!應當何罪啊?”
“皇后娘娘.....”
“古往今來,君王若是好奢淫樂者、必是亡國之像,他身爲大隋儲君,卻不知奉儉勤勉。先前朝廷練兵之際,他竟肆意破壞軍律宮規,以其金銀珠寶裝、飾鎧甲座駕。之後又於冬至節令之時,讓其朝廷之上的文武百官前來東宮祝賀,排場鋪張浪費、極盡奢華,大有天子受其文武百官朝賀之勢,難道他沒看見陛下,還健在嗎?.......事事極端,罄竹難書!前是不忠,今又不孝,此時卻又反到信口雌黃,誣陷忠孝之人,難道這一切的一切,您高僕射都視而不見嗎?”
“請皇后娘娘,暫壓雷霆之怒,聽老臣一言,太子年輕氣盛!纔會在朝廷練兵之際,做出這般越軌之舉,只要稍作懲戒,相信太子一定會改的!而東宮元妃之死,雖說是被毒害致死!但至今,誰也不敢確定此事,乃是太子所爲,撲朔迷離,難辨真僞。之後冬至節令之事,正因爲太子經常禮賢下士,纔有百官朝賀之場面.......太子之事,雖是有過,但只要是能虔誠知錯,相信太子定能改過自新的!”
“改過自新?哼,簡直是強詞奪理!敢問高僕射,本宮所說之事,到了今時今日,你見過哪件事?太子,已經改了嗎?”
“這......”
“你身爲朝廷重臣,乃是中流砥柱,又是太子的輔臣,你不但不勸勉太子,改過自新!反而是來聖上面前爲其庇護,你居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