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那一直盤旋在大興皇城、上空之中的陰雲,還是擅未消散之時,另一場局外之局,已經是悄然開始!
隨之轉眼之間,便見那仁壽宮之外、那一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蠱溫皇,此時竟是淡然輕逸一般的、站在一處小山坡的涼亭之中,面朝著仁壽宮的方向,漠然閉眼輕思著心中的籌謀,其目的不得而知。
可是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忽見一陣狂風襲來、葉飛樹搖,隨即就是詩音亦起。
“冷月寒風嘯九州,披戎衣,六月風霜;萬里血足踏千浪,殺意起,百城盡殤?!?
只見其詩音盡了之間,鳴詩之人亦到,而此人並非是別人,就是那楊廣於暗中邀請來的幫手、劫取了柳述派往靠山王楊林那裡傳信的唐國公李淵!
隨之便見此時的他,正襟危立於神蠱溫皇的身後、不遠之處,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神蠱溫皇,不怒自威的一言不發!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又似乎這等待、並非他一直在追尋的一般。
然而反觀此時閉眼沉思的神蠱溫皇,感覺李淵來到之間,則是淡然不迫的從輕思之中、緩過神來,隨之怡然自得一般的微微一笑!
“哈......既然你都找到這裡來了,那爲何.......唐國公,這樣一言不發???”
“你想我說什麼?說你絕情絕意,還是說你愚不可及呢?”
“大興皇城的風雲詭譎與仁壽宮之變......可以說的事情,簡直是數不勝數,爲何唐國公就只說我、神蠱溫皇啊?”
“哼!你可是這大興皇城和仁壽宮之變的始作俑者!你的這一局,幾乎將整個大隋王朝,攪得天翻地覆,甚至撼動了大隋王朝的幾十年根基......事已至此!不說你!我還能說誰?”
“有??!就好比現在高熲與楊廣的對壘之局,都已經塵埃落定了!你看過之後,有何感想???”
“感想!我能說......這是一場,世間最爲無情無義的局嗎?”
“勝負未分,也不是兩敗俱傷、同歸於盡.......何來的,最無情無義呢?”
“別裝瘋賣傻了!你明白,我說的是什麼?”
“在下愚鈍!不明白!”
“與其說是楊廣與高熲的智謀對壘,倒不如直接說是你與陛下的運籌帷幄,精心爲他們佈下了一場......死局!一場日後,定是非死即傷的死局!”
“哈!唐國公,真是耳目清明啊!一下就看穿了.....到底是誰在佈局!又是誰、在作棋子!”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非也!有時候旁觀者,也不一定清哦!”
“我清不清,本就無關緊要!只因我,也只是這棋盤之中的一枚棋子!影響不了這盤大局!”
“哈......你唐國公倒是有自知之明啊!”
“自知之明?我做夢也沒想到,楊廣、高熲、楊素,還有開隋九老等人......這樣的一羣絕世智者、沙場勇將,皆被你這般輕易的玩弄於鼓掌之間,而雙眼矇蔽、不能自拔!我也只能感嘆你,真是.....無所不能啊!”
“哈.....唐國公高擡我了!糾正一下,並非是你,而是我們??!”
“這樣的犧牲.......值得嗎?”
“爲了大隋的江山社稷和那虛無飄渺的千秋基業......犧牲,也是在所難免??!”
淡然之間,只見那神蠱溫皇輕言盡了之際,便是漠然無神一般的看向那仁壽宮的方向,本是欲想再言、卻又不由自主的欲言又止,低頭輕思起來,而反觀此時的唐國公李淵,見狀之間,亦是不由得看向了那仁壽宮的方向,心中霎時升起了不詳的預感,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犧牲?只怕你再這樣下去,犧牲可不是......一星半點了!”
“哈......難道唐國公,現在想出手、阻止我嗎?”
“以你的智謀與才略,想做什麼事!有人可以阻止得了嗎?我不會打、沒把握的戰!”
“哈.....十幾年沒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沉穩震定,緊守要害之點,不越雷池半步!讓我難以下手啊!”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應該明白,想突破我這裡,你還要多加籌謀劃策......我是絕不會放任不管,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不必要的犧牲!”
“準確的說,這不應該叫犧牲,而是......時代的淘汰?。∠氡厮?,也是想到了這一點,纔會這樣.....得過且過、眼見不語!”
“哼!滿腹歪理,胡說八道.......楊廣的忙,我幫了!你的忙,我也幫了!大隋王朝若是因此傾覆了,那我李淵......就是千古罪人了!”
淡然之間,只見那唐國公李淵輕言盡了之際,便是漠然的看向那大興皇城的方向,面色凝重!而反觀此時的神蠱溫皇,聽聞之後,其臉色之上,先前的雲淡風輕之色,竟是霎時間、轉變成了黯然神傷的神情,亦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大興皇城的方向,兩人也因此不約而同的沉默下來、輕思起先前的一切,腦海之中、閃過無數的畫面。
可是就在此時,只見那漆黑的夜空,漸漸變淡、星辰消失!瞬間黎明破曉,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霎那之間,散向了他們,亦是在那不知不覺之間,打破了他們之中的寧靜和輕思,瞬間將他們拉回到了現實之中。
“千古罪人!你唐國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牽一髮而動全身!你會不知道?再者.....是否看得起自己!這是我的事情,不勞你多加費心。”
“哈.....嘴硬!”
“但你的......應該是你們這一局、死局.......可以說,已經將你推進了萬劫不復的境地,也將大隋王朝推到了瞬間傾覆的邊緣,真的值得嗎?”
“值不值得!只能你去問他了.....而且也要看楊廣,什麼時候!纔會識破我的死局了!現在去想,也是妄想菲思罷了!”
“死局?我現在,大概能猜到你們之間的.......最後結局了!”
“哦!在下,倒是願意洗耳恭聽,您,唐國公的高談闊論!”
“你們之間,你所說的死局,最後......就看誰,先堅持不?。≌l,就會死在誰的手裡!”
“死在誰的手裡?哈......以後的生死,在下不敢輕言妄斷,但是.....只怕現在,已經有人死了吧!”
“什麼意思?”
“嘭,嘭.......”
霎那之間,只見那神蠱溫皇輕言剛落之際,唐國公李淵聽聞之後,不由得錯愕迷糊之時,忽見此時的仁壽宮之中,竟是突然的傳出了一聲聲的、巨大響動的鐘聲,瞬間打斷了兩人的對話與輕思,亦是讓兩人不由自主的向著仁壽宮望去,然而霎那之間,只見那唐國公李淵、聽聞著鐘聲之後,其臉色竟是突然的急轉直下,不由得驚愕錯懵起來。
“這是......喪鐘!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