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之夜,家家戶戶已是房門緊閉,一人神秘、孤寂的站於大興城外的高坡之上,周圍的氣氛卻是霎那間猶如冬初寒冷一般,寒風瑟瑟,冷月如冰,讓整個高坡之地猶如沉寂於陰森詭異的氣氛之中。
“鴻鵠雄心嘯蒼穹,萬里山河,誰主沉浮;通天寶冠震神州,逆轉乾坤,再創神荒。”
忽聞詩音盡了之時,只見樹林之中的黑暗之處,晉王楊廣竟是吟著古詩,其身上的霸氣隨之外泄一般,瞬間揚起了身邊的塵土飛灰,慢步悠然一般的走了過來;便見冷月寒光瞬間照射在他那堅毅無畏的臉上之時,其威武霸氣的身姿與帝王之氣,溢於言表。
只見路過之處,更是吹起陣陣勁風,旁邊的樹木亦是隨之而搖動不止,而他卻是不爲之所動一般,大步走來之後,隨之靜默的站於高坡之上的神秘人的背後。
而反觀此時站於高坡之上的神秘人,瞬間從思索中回過神來,並不急於回頭看、正靜默無言站在身後的楊廣;而是於不慌不忙之中,輕語一聲:“你來了.......”
話音盡了,但又似乎是欲言又止,隨之兩人便這樣靜立了一陣,而並不急於言語。
只見此時楊廣隨之正襟危立,于思緒之中,回過神來,冷冷的看著他,隨即鞠躬行禮道:“居士!”
聽聞之間,站於高坡之上的神秘人並不爲之所動、也不急於回答,依然平靜的觀看著下面宏偉壯觀的大興皇城。
“九處失敗。”
就在神秘人輕語之間,突然間烏雲蔽月,寒風勁拂,陰森詭異的氣氛瞬間更勝先前之景。而神秘人突然之間的言語,亦是使楊廣於錯愕瞬間,隨即陷入了沉思之中,任周圍的環境如何變化,都不爲之所動。
“第一處,不盡其力,而讓漢王楊諒有所起疑。第二處,不盡其計,令其越國公楊素有所剛愎。第三處,不盡其心,對太子楊勇心懷憐憫。第四處,不盡其令,讓宇文述飄忽不定,左右爲難........還要,我繼續說嗎?”
聽聞之後,晉王楊廣隨即回過神來,迅速收斂其先前霸氣英姿,但是字字刺心之言,讓他不由得怒由心生起來,不由自主的握緊拳頭,怒目圓睜的看著眼前的神秘人。
“第十處,枉動殺機。”
只見神秘人輕輕一語之間,瞬間像是驚到了楊廣一般,便見楊廣隨即收斂起殺氣,鞠躬行禮、和顏悅色道:“哈!看來我的帝王短點,越來越明顯了,請居士見諒,楊廣會改。”
“其實,你也不必著急於此時殺我,只需記住我現在可以助你榮登大隋帝王之位,之後若是還想除去我,悉聽尊便。”
話音盡了之時,神秘人隨之將一封信甩向楊廣,電光石火之間,楊廣一出手便將之接住,但卻不急於馬上觀看。
“之後!左僕射高熲,就由我來牽制,你就按著信中所寫行動。”
言盡之後,神秘人隨後便背過手,慢步悠然一般的直接離去了,然而反觀此時的晉王楊廣,雖是憤怒難掩,但也還是盡力的剋制住自己,隨之轉身離去,在回去的路上,楊廣不由的細想起神秘人所講的九處失敗。
沉思之間,漠然走路之時,轉眼此時的楊廣,已經慢步回到了晉王府中,忽見此時宇文述見狀,隨即欲想上前言語,卻被楊廣輕輕揮手、示意打斷了。
隨之慢慢的坐在椅子之上,沉默不語的繼續思索著,過了許久,晉王楊廣從思緒之中,慢慢的回過神來,隨即打開手中信封之後,定眼一看之間,竟是渾身不由的熱血澎湃起來,隨之卻是不由得冷汗夾背,急語說道:“宇文述!快叫陳節來。”
“殿下,您這是.......”
“陳節!”
宇文述剛想再說之間,陳節隨即應聲跑來,楊廣便瞬間壓制住其心中的驚訝之情,臉色不由得陰沉下來。
“你去將段達找來。”
“是!”
應聲之間,陳節隨即轉身離開,楊廣見到宇文述仍是那般的迷糊不已,隨之將手中信封交給了旁邊看得不明所以的宇文述,之後便閉眼沉思。
而反觀此時的宇文述看過信封之後,定眼一看,不由得吃驚的連連讚歎道:“妙啊,真是妙計啊!殿下,現在太子楊勇,已經有所察覺我等謀位東宮的目的,便藉故閉門不出,陛下也拿他沒辦法,若是此計能成,那殿下便可直取東宮了!”
宇文述喃喃自語,而楊廣仍然是沉默不語、思緒萬千,只見此時陳節正領著段達來到楊廣與宇文述面前,而此時的楊廣卻是不爲所動,只見陳節、宇文述與段達三人相望而視,都不由得沉默下來,忽見此時宇文述,膽戰心驚一般的輕聲細語的說道:“殿下!段達到了”
“殿下,有何吩咐。”
段達隨即鞠躬行禮,轉眼之間,楊廣隨之起身、慢步到段達身邊,將手放於段達肩上,語重心長的說道:“段達,本王待你如何?”
突然被楊廣如此對待,段達不由得內心翻江倒海,近而冷汗浹背,隨之輕語道:“殿下,殿下!對微臣有知遇之恩,在下願爲晉王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話音盡了,段達隨即便叩首跪拜,而楊廣見狀,則是已經知曉其言不由衷,但依舊是和顏悅色的說道:“好,很好!那本王現在有一件大事,需要你儘快去辦!”
“敢問殿下,何事?”
輕語之間,段達不由得看了看,身邊的宇文述與陳節,而此時的兩人確實靜默無言的站在旁邊,不敢吭聲!
轉眼之間,只見此時喧譁熱鬧的大興皇城之中的街道之內,各種叫賣聲不斷傳來,忽見此時一家酒樓的客間之中,段達正襟危立於窗口邊上,沉默不語,遠遠觀看著街上熱鬧非凡一般的景象。
“太子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不能.......”
“不能什麼?東宮的罪過,皇上早已經都知道了,並且已經將密詔頒下,定要廢立太子。你現在若能把東宮的罪過告訴我們,我可保你平安無事、甚至是大富大貴。所謂良禽擇木而棲,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嘛!”
“但.....”
“難道你想讓皇上知道,你姬威與樂平公主張麗華曾今設計威逼太子楊勇就犯,致使太子在皇后的壽辰上遲到之事,東窗事發嗎?”
忽見姬威聽聞之後,瞬間被嚇得魂飛魄散一般的癱倒在地,無奈的點頭。
“罷了!罷了!”
再次轉眼之間,只見此時高熲慢步的徘徊在後院之中,細想著楊廣歸來這數日之間,所發生的事,忽見此時賀若弼與李密等人正著急一般的快步走來。
“兩位大人來了啊!”
高熲隨之拱手行禮,而兩人也隨即拱手行禮。便見賀若弼似乎是滿懷期望一般的看著高熲,隨之輕言道:
“僕射公,您所派之人已與蜀王楊秀接觸了嗎?”
高熲聽聞之後,隨即無奈的搖搖頭。賀若弼見狀,隨即輕想之後,便漫步閒庭一般的向前走去,高熲與李密見,也隨之跟上去。
“此時的朝廷之上,在楊廣、楊素與獨孤後等人算計佈局之下,已經無人可以壓制他們,而皇上與皇后又因被其流傳的讒言,盛行迷惑之下已對太子失望透頂。但廢立皇儲之事,乃是朝廷大事,應該不會這般的輕而易舉。爲了能堵住朝廷上下悠悠之口,他們必須設法讓太子犯下重罪,纔可讓廢立之事,順理成章。”
只見李密聽聞之後,不由的點頭,便隨之看向高熲了。
“辛得僕射公於太子危難之時,讓太子閉門不出,才讓那些歹人無計可施,算是亡羊補牢吧!”
然而聽聞兩人這般述說之間,高熲卻是喜悅不起來,隨即神情黯然一般的嘆了口氣。
“唉!這些都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一時可用而已!現在只能寄望於能否與蜀王楊秀有所接觸,這樣便可說服蜀王楊秀出手相助,但所派之人,皆無音信,現在所謂草木皆兵,令人防不勝防,我怕.......”
“僕射公,您是怕楊廣等人也想到了蜀王楊秀,便加以利誘,將僕射公所派之人.....”
輕言之間,賀若弼隨即做出個滅口的手勢,而高熲見狀,則是微微一笑。
“不會!老夫,所派之人,絕對是他們想不到的人!而且想對蜀王楊秀威逼利誘,簡直是癡心妄想啊!可知道蜀王楊秀其性情暴烈、膽氣豪壯的性格在朝廷上下是人盡皆知,而楊廣文韜武略、卻又剛愎自用,兩人早已經是水火不容,若是讓他知道了楊廣正在謀位東宮的話,那他絕不善罷甘休。”
李密與賀若弼聽聞之後,隨之蕩然的點了下頭,便不由自主的沉默不語的沉思起來。
“而現在太子閉門不出,也非長久之計,楊廣、楊素等人絕不會就此放過太子,他們也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唉!兩位大人,請到裡面就坐吧!”
高熲輕言之間,隨之便見三人百感交集一般的相看了下,便沉默不語的往大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