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電系統前“腐”後繼  行業監管亟需加強

康日新落馬後，業內人士猜測，可能會引發新一輪的核電系統震盪。

核電系統相對於其他行業來說，可能有些神秘和陌生，並不爲社會所廣泛關注。康日新的落馬，使輿論開始關注核電企業，覺得這個行業也需要加大監管力度。

實際上，康已是近年來核電系統內落馬的第三位高層官員。2007年年底，中國技術進出口總公司原總裁蔣新生被“雙規”，引起過一輪核電系統的震盪。

蔣新生於1954年出生，1979年參加工作，歷任中技公司業務員、副處長，中技國貿公司總經理，中技公司副總裁、總裁等職務。2004年9月，中國政府決定爲浙江三門、廣東陽江共計四臺機組進行第三代百萬千瓦級核電招標。其中，最有實力的競標者，是美國西屋公司（Westinghouse）與法國阿海琺集團。爲了更好地進行招標工作，2004年年底，中技公司牽頭，與中國核工業集團公司（下稱中核集團）和中國廣東核電集團公司（下稱中廣核集團）共同成立了國家核電公司的籌備組。時任中技公司總裁的蔣新生擔任籌備組的領導成員。 

2006年年底，中國國家核電技術招標機構選擇了美國西屋公司和肖工程公司聯合體作爲優先中標方，引進AP1000技術。但第二年年中，阿海琺集團也獲得了廣東臺山核電項目兩臺機組的訂單。 

2007年底，全程參與招標談判工作的中技公司總裁蔣新生被中央紀委“兩規”。一位招標專家透露，在招標的過程中，蔣新生涉嫌向法方泄露了標底。2010年9月，蔣被法院判處有期徒刑20年。

在蔣新生之後，中廣核涉案20多人，其中近半被移交司法機關，10多人離職或被開除黨籍、調離相關職位，中廣核原副總經理沈如剛在這輪震盪中落馬。

2008年1月7日，國資委網站上發佈的消息顯示，沈如剛已“不再擔任中國廣東核電集團有限公司黨組成員、副總經理職務”，但對於沈免職的原因未作解釋。 

同是1月下旬，新華社《參考消息》引用法國媒體的報道稱，在阿海琺集團（Areva）任職的保羅費爾騰在中國被強制扣留兩個多月。費爾騰自 2003年起擔任阿海琺集團核反應堆銷售經理，並參與了廣東大亞灣核電站和嶺澳核電站工程。沈如剛則是2004年與法國電力公司和阿海琺集團簽署核電合同 的中方代表團成員。 

沈如剛於1957年8月出生於廣東興化農村，1982年2月畢業於東南大學動力工程系發電廠及電力系統專業。畢業後分配至中國廣東核電集團公司工作，參加建設了大亞灣核電站和嶺澳核電站的建設，主持籌建嶺澳核電站二期工程，先後任副處長、設計採購經理、工程部副經理、集團公司核電開發和建設部主任兼廣三核籌建辦副主任、嶺東核電有限公司（籌）總經理、中廣核工程有限公司總經理、深圳中廣核設計有限公司董事長等職。2004年2月起由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

會任命爲中國廣東核電集團公司黨組成員、副總經理，兼任大亞灣核電運營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長、陽江核電有限公司董事長、廣東核電合營有限公司副董事長和中科華覈電技術研究院有限公司副董事長。在集團公司分管安全、質量、科技、信息化和進出口等業務。

2004年9月，中國政府決定爲浙江三門、廣東陽江共計四臺機組進行第三代百萬千瓦級核電招標。時任中技公司總裁的蔣新生是籌備組的領導成員之一，沈如剛則在中廣核分管進出口業務，亦參與了招標談判。經過兩年多的評標，2006年年底，中國國家核電技術招標機構選擇了美國西屋公司和肖工程公司聯合體作爲優先中標方，引進AP1000技術。但第二年年中，阿海琺集團獲得了廣東臺山核電項目兩臺機組的訂單，這一結果出人意料。

2009年8月5日，康日新沒有像往日那樣，出現在位於北京市西城區三里河的中核集團總部。從1999年6月擔任中核集團黨組副書記、副總經理開始，他已在這棟灰色大樓裡工作了10年。

當天上午，新華網發佈簡訊：中央紀委有關負責人證實，中國核工業集團公司黨組書記、總經理康日新因涉嫌嚴重違紀，接受組織調查。

隨後，有關部門向中核集團的局級以上幹部通報了這一情況。目前，中核集團由黨組成員、副總經理孫又奇主持工作。

接近權威部門的人士稱，康日新的“重大違紀”，目前主要是涉嫌參與核工業項目招投標中的灰色交易，以及挪用公款委託理財炒股出現大幅虧損。

2010年1月15日，中央紀委監察部證實，中國核工業集團公司原總經理、黨組書記康日新嚴重違紀違法被開除黨籍和公職。

2010年10月18日，中國共產黨第十七屆中央委員會第五次全體會議審議並通過了《中共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關於康日新問題的審查報告》，對中央政治局會議給予康日新開除黨籍處分的決定予以追認。

2010年11月19日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對中國核工業集團公司原總經理康日新受賄一案作出一審判決，認定康日新犯受賄罪，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在中核集團，康日新擁有較高的權威，評價不一。也有的人認爲他獨斷專行、搞“一言堂”的印象，他的一些決策儘管存有爭議，但無法被阻止。 

一位核電設備製造企業高層稱，在一些核電重大項目的招投標上，儘管制度設計得極爲嚴密，但在操作過程中，人爲因素仍能發揮作用。 

此前，因涉嫌在中國第三代核電技術招標中向外方泄密，蔣新生、沈如剛等人也已落馬。更有其他多人牽涉案中。 

國務院國資委在總結陳同海案的教訓時曾指出，一些企業主要負責人權力過於集中，缺乏有效監督制約，容易導致濫用權力。 

中國在20多年的核電發展過程中，技術路線一直搖擺不定。技術路線之爭的背後，其實是核電巨頭之間的較量。在國家核電技術公司成立之前，中國核電市場長期被中核集團和中廣核所壟斷。2007年5月，國家核電技

術公司正式成立。其中國務院國資委出資60%，剩下的40%則由中核集團、中廣核、中電投及中技公司各佔10%。

爲確保核能利用的安全和安保，監管機構必須具備足夠的權力擔負極爲重要的責任，獨立而公正地作出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的監管決策與規定。

由此而來，爲滿足核電監管需要的法規到位和人才到位，核電監管管理體制的組織設置尤爲重要。反觀我國，核電監管所涉及的政府機構部門衆多。目前，我國核電管理的部門和機構至少有8個，包括髮改委之下的國家能源局、環保部之下的核安全局、工信部下面的國家原子能機構、國資委等。這些部門將整合核電監管的價值鏈分割成了戰略規劃、核電安全監管、行業技術標準制定、資產績效管理和人事任命等一系列條塊和領域。在這樣組織配置的平臺上，工作接口的環節，工作要點的責任難免不出現扯皮推諉，這對核電行業整體安全保障的隱患在於由此造成的責任疏漏和責任缺失。

多部門、多環節、分散式的管理體制，是致使我國的核電管理運行效率低下的根本問題。

如果我們再研究一下，就會發現所謂多部門、多環節、分散式管理問題之外，還有多層級、弱管理的狀況。程序和過程有效，監管效果纔能有效。國家發改委之下的能源局是否有涉及到監管範圍的工作，這類工作內容又是如何接受國家環保部之下核安全局的監管的？根據國家法令，核安全局全權負責核設施核安全、輻射安全及輻射環境保護工作的統一監督管理，它是否有足夠的權力和資源嚴格約束作爲我國兩大核工業巨頭的中國核工業集團（下稱中核）和中國廣東核電集團有限公司（下稱中廣核）核能利用的全過程？同時國資委下發的《中央企業安全生產監督管理暫行辦法》也同樣包括了這兩大核工業巨頭。像這種政出多門，上下環節多，部門權責的分散，管事不管人，管人不管事的現象，造成了我國核電產業監管很難問責有效，不利於我國核電產業的安全發展。需要在問責明確的核安全監管權威機構統籌下，最大限度的減少接口和交叉，提高核電監管工作效率，形成問責閉環。

2011年1月25日，中核集團黨組書記、總經理孫勤出席公司黨風廉政建設會議並講話。中核集團黨組成員、紀檢組長李學東代表集團公司黨組部署了2011年黨風建設和反腐倡廉任務。——集團公司將堅持以人爲本、執政爲民，堅持標本兼治、綜合治理、懲防並舉、注重預防，堅持圍繞中心、服務大局、融入管理，圍繞“做強做優、世界一流”和“五個一工程”的目標，不斷取得黨風建設和反腐倡廉工作的新成效。一是要融入管理，加快推進懲防體系建設；二是深入推進專項治理工作，鞏固治理效果；三是加強反腐倡廉教育，促進領導人員廉潔從業；四是深入開展效能監察工作，促進規範管理和提高效益；五是切實維護職工羣衆權益；六是加強信訪舉報和查辦違紀違法案件工作；七是開展監督檢查，推進反腐倡廉制度的落實；八是認真落實黨風廉政建設責任制，強化責任保障；九是加強紀檢監察隊伍建設，強化組織保障。

而事實上，針對整個核電系統的黨風廉政建設和懲防體系建設，也亟需加大力度，我們將拭目以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