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好似不那樣悶熱了,一陣涼風吹過來,吹散了這些日子竹葉上掉落的灰塵''竹園中的竹葉隨風左右搖擺,好似楚秋此刻的心情,忐忑不安。
楚瑤自然知道她是無辜的,可是終究要給她一個教訓,纔好讓她知道知道,有些人是她一輩子也惹不起的,譬如楚瑤,她的庶出二姐姐。
楚瑤可是從地域裡爬出來的索命厲鬼,只長了眼睛,沒有長心的楚秋自然看不透,莫說楚秋了,就是姜氏楚玥也看不透,楚瑤要鎖的就是她二人的命。
楚瑤現在已經從這場風波里邊抽離出來了,現在可做的不過就是隔岸觀火,適當的時候再火上澆油即可。
“那姚公子便說說爲何要陷害我吧?”
楚瑤冷眼看著姓姚的這人,既然夥同了姜氏,那就要爲姜氏承擔起這個後果,希望那時候,這一百兩黃金他還有命花。
“還不從實招來,到底是何人指使你這樣做的?”
姜氏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尖聲詢問著姓姚的,明顯帶了一些心虛。
“哼!再不說實話,拖出去亂棍打死。”
楚蒼明也嗅到了陰謀的味道,這府中是越發的不像話了,看來不好好整治整治,這些人只會越發的爬到自己頭上來了。
“是,是,小人一定說實話,不敢有半句欺瞞。”
男子臉上早已沒有了方纔的堅定,滿是慌亂,想來再不實話實說,怕是命都要折在這裡了,想著這層厲害的原因,他重新跪倒在地上,磕頭如小雞啄米一般,一下一下的,不一會兒,額頭已是一片通紅,滲出了絲絲血跡。
“小人乃是受人指使才做了今日的糊塗事,有人給了小人一百兩黃金,讓小人趁亂混進府中,然後進這個小姐的房間偷了她的荷包,裝作與小姐有私情,壞了她的名聲。”
話已經說得這樣明白了,衆人卻還是有疑問,這荷包若是真的出自竹園,爲何又是三小姐楚秋的呢?
這邏輯顯然不通。
“顯然你是胡說,這院子可是二小姐的,你怎會拿了三小姐的荷包呢?”
都這個時候了,姜氏還想將話頭扯到楚瑤身上,連忙喝止了姓姚的男子的話,試圖將火勢再引回到楚瑤的身上。
“母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母親懷疑是我偷了妹妹的荷包不成?”
楚瑤這話在理,楚瑤與楚秋都是丞相府庶出,份例銀子都是一樣的,一個小小的荷包罷了,楚瑤難不成會沒有見過?
楚瑤撇開嫁禍這件事情不說,就說荷包這件事。
“妹妹不要激動,母親只不過問問,這其中確實有些蹊蹺。”
楚玥站了出來,身姿窈窕,略帶了一絲哭腔,後邊的男子衆多,聽得楚玥這樣說,不免心中一動,都想要開口幫這樣一個柔美嬌弱的沒人說話了。
只是這畢竟是丞相府的私事,衆人也不好開口的。
“依本王的意思,他就是一個賊人罷了,不過是被抓了,編
出這些理由,想要拖人下水,自救而已。”
衆人礙著丞相府的面子不好開口說些什麼,只不過是冷眼看著,反正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這聲音就這樣突兀的傳來,雖是全了丞相府的面子,但是更加引得衆人好奇了。
楚瑤擡頭看向這聲音的來源,還以爲是誰,不過就是墨無痕的爪牙墨無清吧。
“老爺,妾身也覺得慎郡王爺說的在理,這左不過就是這賊人的自救之法而已,將他關起來,打一頓也就是了。”
姜氏巴不得不要再追查這件事了,現在有人結尾,姜氏自然順著石階下,若是到時候查將起來,牽出自己來,事情就難收拾了。
楚玥自然是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的,所以現在對著結尾的甚是感激,向著慎郡王投去一個水汪汪的眼神,帶著柔波,感激之情全揉在了這個眼神中,看得墨無清心中酥酥麻麻的。
“既如此,那便將這人拉下去,關進柴房中。”
楚蒼明自然知道這事情沒有這樣簡單,只是礙著還有這許多人,不便再繼續審問下去,眼前還是將這宴會繼續下去,這賊人,到時候慢慢再審也不遲。
“不過是誤會一場,讓各位同僚見笑了,還請回前廳去吧!”
楚蒼明聲音中帶著一絲疲累,但是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付著。
這些人個個都如人精一般,怎麼會不知道這其中的貓膩,只是丞相楚蒼明官位高,就算再如何好奇,也是不敢在出聲質疑了。
明眼人都知道,丞相府要將這件事情就這樣掩蓋過去了,畢竟家醜麼,怎能傳得人盡皆知。
“本王以爲,事情還未水落石出,丞相是否還應該再斟酌斟酌,還二小姐一個公道纔好。”
自不用說,這樣偏袒著楚瑤的只有一人,那便是墨無痕無疑了。
墨無痕眼中看不出半分情緒,讓人看不出他是在幫著楚瑤,清冷的俊臉上一如往常的面無表情,讓人望而生畏。
“王爺的意思是?”
楚蒼明好似不明白一般,拱手向墨無痕行了一個禮,看似虛心的請教。
“這件事情疑點頗多,這賊人如何進得了丞相府中,又如何知道二小姐的院子,這三小姐的荷包又爲何到了他的手中,這一條又一條,還是一一理清楚爲好,不然被人會以爲丞相府偏袒賊人。”
墨無痕說這話時,眼睛並沒有朝著楚瑤看來,而是直勾勾的盯著那姓姚的,若是這件事情沒有牽扯進楚瑤也就罷了,既然牽扯了,就不會這樣輕輕鬆鬆掩蓋過去。
“這畢竟是丞相府的家事,皇兄還是不要插手了吧?”
墨無清有些試探的問道,語氣中帶著絲絲不屑。
“家事何嘗不是國事,若是連丞相府都不能秉公辦事,如何做越西的榜樣,又置越西國法於何地?”
墨無痕冷笑一聲,直接將國法搬了出來,說的墨無清無話可說,只得拂一拂袖子,站在了墨無玄的身後,
沒有再開口。
墨無清已經冷眼看了好久,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楚瑤,越看就越發感興趣了,他不相信楚瑤會與人有私情,但是他敢肯定,事情發展成了這樣,她一在後邊推波助瀾了。
抱著對楚瑤的這粉好奇,他也想看看,這件事情到最後會發展成什麼樣子,所以他剛剛阻止了墨無清,在這件事情上,他第一次與墨無痕一般,意見一致。
“丞相,本王也覺得,還是水落石出的好。”
聽得墨無玄這樣說,楚瑤心下奇怪,不由的多看了墨無玄兩眼,墨無玄自然看到了楚瑤投過來的眼神,只是神秘莫測的笑笑,然後轉開了頭。
“既然兩位王爺都覺得這件事情還不夠清楚明瞭,那便再審吧。”
楚蒼明語氣中帶著一絲妥協,越西兩位位高權重的王爺都已經發話了,他還能如何,看來今日丞相府的臉面是保不住了,也罷了,沒了臉面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不能罔顧越西國法。
“先將賊人拉下去,大三十大板,然後看他到底說不說實話。”
“老爺,這件事情不是應急您清楚明瞭了嗎?何必還要再審?”
姜氏已經開始慌亂了,擋在了楚蒼明的面前,想要阻止楚蒼明讓人杖責賊人。
“婦人之見,這件事疑點頗多,還是查個明白的好,省得讓瑤兒與秋兒莫名背了黑鍋。”
楚蒼明看著姜氏有些不對勁,心內存了一點疑影,但是轉瞬就沒了,畢竟姜氏操持著丞相府多年,還沒有出過什麼大事,他不想將今日這事扯到姜氏的身上,就算不看夫妻情分,也要看姜氏身後的姜府。
楚蒼明與姜氏才說完,就看見李明德已經將讓人將姓姚的賊人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看著他因爲疼痛變得發白的臉,楚蒼明厲聲道,“難道你還不說嗎?”
“大人明鑑,小人剛纔所說句句屬實,卻是有人給我三百兩黃金,讓我誣陷二小姐。”
他還是不改前番的話,依舊說有人指使。
“你可記得指使之人長得什麼模樣?”
姜氏朝著身邊一看,姜媽媽早已不在身旁了,便大著膽子試探的問道。
“小人記得,是一名五十出頭的婦人,打扮華貴,應該是,應該是府中的媽媽。”
被打了三十大板,身體確實有些受不住了,他說話已經是斷斷續續的了,嘴脣因爲缺水向上翻起,全然沒有了方纔的俊秀之氣。
楚瑤心中冷哼一聲,婦人,看來便是姜媽媽了,姜氏原以爲一定能借此扳倒楚瑤,壞了她的名聲,一時疏忽了,就讓貼身的姜媽媽去了,誰想到竟成了致命的破綻了。
姜氏心內想著完了,這回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這男子不要記得姜媽媽長什麼樣,只是,這希望似乎很渺茫。
“讓府中所以上了年紀的媽媽全部到這裡來,出了這樣一個吃裡扒外的賤婦,我居然不知道,今日我倒想看看,她到底有何圖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