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也是一個陰沉的天氣,沒有陽光,讓人輕易看不出來現(xiàn)在到底是什麼時辰了,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午時還未到。
丞相府裡李明德在招待著來來往往的楚家親眷,楚家在建安算得上是大家族了,但是都是楚家的旁枝。
楚蒼明本來是庶出,老夫人也是姨娘扶正的,但是楚蒼明爭氣,當上了丞相,楚老爺子的其他兒子不爭氣,主家的位置當然就輪不到他們,這才成了旁枝。
李明德是丞相府的管家,自打楚蒼明二十五歲的時候就跟著他了,所以這些親眷他都認識,來往弔唁的人也是他一應安排好休息與用膳。
原本應該是楚蒼明親自招待,可是府中昨夜出了那樣的事情,還未能及時解決,畢竟也算得上是家醜了,哪裡還能外傳呢?
鬆壽堂這邊,張?zhí)t(yī)也來了半個時辰左右了,一直在檢查著地上打翻的液體,只見他及其的小心謹慎。
“如何?張?zhí)t(yī)!”
張?zhí)t(yī)似乎已經(jīng)有了結果,老夫人就迫不及待的問道,這區(qū)區(qū)兩個瓶子確實不能夠服衆(zhòng),也不能讓顧雲(yún)母女認罪,只有張?zhí)t(yī)的檢驗的結果,纔是最後的一擊。
“回老夫人,丞相,這帶著泥土的瓶子裡是一種藥材,已經(jīng)被磨成了粉,醫(yī)家常用作入藥,只是它卻是微毒的藥材,用一星半點的倒也沒有大礙,只是長期服用,會使人血管爆裂,死狀就如暴斃一般。”
張?zhí)t(yī)扶扶自己下巴的白鬍須,語氣清冷,不摻雜任何的情感在裡邊,沒有半分說謊的跡象,加上他是當朝太醫(yī),可信度十分的高,老夫人聽了他的話之後,深信不疑。
“那另一個瓶子裡的東西是什麼?”
老夫人眼神看向顧雲(yún),只是卻是問的張?zhí)t(yī)。
“是一瓶頭油,只是卻是被下了毒,人觸之發(fā)癢,一旦皮膚被抓傷以後,更是一發(fā)不可收拾,血流之處,皆會奇癢難耐,直至血肉模糊爲止。”
老夫人明顯看到了張?zhí)t(yī)說完以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彷彿那瓶頭油在他的眼裡,是地獄的東西一般,難怪方纔張?zhí)t(yī)在檢查的時候,都是那樣的小心謹慎,生怕那頭油濺到了自己的身上。
“顧雲(yún),楚秋,你們好有什麼好說的,如今鐵證如山,還不承認嗎?”
到了這個時候了,證據(jù)就擺在面前,老夫人如何還能平靜下來。
想想當初,老夫人雖然心中不是十分喜歡疼愛楚玥這個孫女,但是她中毒時候的那個慘狀,老夫人卻是親眼所見的,當時沒有抓到下毒的人,現(xiàn)在這個惡毒的人就在堂上,讓老夫人這怒氣如何還壓得住?
“老夫人,妾身與秋兒是被陷害的,我們冤枉??!”
顧雲(yún)跪在地上,一個勁的開始求饒,只是證據(jù)就擺在眼前,而且還是樁樁件件指向她們母女,就算是求饒又如何,老夫人是不會放過她們的。
“冤枉,誰這樣冤枉你們?”
老夫人冷笑,都這
個時候了,顧雲(yún)居然還有臉說冤枉,老夫人倒想聽聽了,這偌大發(fā)丞相府中,有誰能冤枉她?老夫人倒要看看,顧雲(yún)還想拉誰墊背?
“老爺,難道連你你不相信妾身嗎?妾身自進了丞相府以後,用心伺候老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有人陷害妾身母女,還請老爺看在妾身平日勤謹?shù)姆萆希軌驈夭榇耸?,還妾身母女一個清白?!?
顧雲(yún)見老夫人沒有絲毫相信她的意思,轉而朝著楚蒼明磕頭,一樣楚蒼明能夠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幫幫她。
“父親,女兒與姨娘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求父親相信我們?!?
看著眼前這樣的場景,楚秋就算是受了多大的驚嚇還未清醒,此刻也清醒了。
她們母女心中都清楚,這些事情不是她們做的,她們是被冤枉的,但是證據(jù)擺在面前,反駁不得,如今之計,只能是求楚蒼明,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相信她們,先過了今日再說。
“你這賤婦,玥兒的臉被你害成那樣,如今又被你生的好女兒害死了,你們還有臉向我求情!”
楚蒼明一腳就將爬上來抱住自己大腿的顧雲(yún)踢開,只見顧雲(yún)癱倒在地上,楚秋見狀,趕緊爬到了顧雲(yún)的身邊,她們母女現(xiàn)在有嘴說不清楚,要是顧雲(yún)再有給好歹,楚秋更是孤身一人,無依無靠了。
“是你,是你,還是你?都是你們,你們陷害我們母女,你們一定不得好死。”
顧雲(yún)的情緒開始變得激動,站了起來,指著堂中的衆(zhòng)人,頗有了癲狂的樣子。
突然顧雲(yún)朝著白靜跑了過去,手指指著白靜,想要給她一個耳光,但是卻被白珍攔住了。
“是你,一定是你,你如今已經(jīng)是正室夫人的,還不能放過我們母女嗎?”
顧雲(yún)像發(fā)了瘋一般的開始拉白靜下水,嘴裡一直再說,這一切都是因爲白靜的陷害。
本來是白珍攔著她的,但是無奈顧雲(yún)的力氣很大,還要一個勁的朝著白靜奔過去,楚蒼明只好喊了幾個小廝,攔住了顧雲(yún)。
楚秋哪裡知道,顧雲(yún)會在這樣一瞬間發(fā)起瘋來,已經(jīng)嚇壞了,坐在原地看著,沒有半分的動作。
事到如今,老夫人已經(jīng)不想再看見這兩個人了,都到了這個地步,顧雲(yún)居然還想要拉白靜當墊背的,現(xiàn)在就算顧雲(yún)說破了大天,老夫人也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了。
“來人,將她們母女禁足,不許任何人伺候,等玥兒過了頭七以後,送她們入家廟好好看管?!?
老夫人眼睛寒光一閃,楚秋始終是楚蒼明的血脈,老夫人不會做的太絕,送她們去家廟是最好的選擇。
家廟中有專門的人看管她們,每日青燈古佛,也算是對她們最大的教訓了。
楚蒼明對於老夫人的話沒有半分的異議,他也是這樣想的,她們縱然犯了千般的過錯,但顧雲(yún)始終伺候他這麼多年,也算是盡心盡力了,楚秋也是他的血脈,無論如何,他都是狠不下心來的,所以這個
決定是最好的,就讓她們在家廟吃些苦頭,也算是贖罪了。
昨夜的事情到現(xiàn)在也算是告一段落了,老夫人看著堂中的衆(zhòng)人,神情已經(jīng)沒有了往日的和藹慈祥,滿滿的透著一股警告的意味。
“四姨娘是我扶正的正室夫人,以後著丞相府就交給她了,你們有誰想要再我的眼皮子底下造反,儘管試試?!?
甩下這樣一句話以後,老夫人帶著錦娘走進了內堂之後,楚蒼明也是超這鬆壽堂外邊走去了,府中來往的客人,他也應該是要去招待一番的,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了了,他自然不會在這這裡呆下去。
堂中還剩下了大姨娘徐懷玉,三姨娘周琴,九姨娘白吟霜,楚清還有白靜這幾人。
楚瑤站在堂前,看著堂中還在面面相覷的這幾人,嘴角露出了一個笑。
“祖母的話,各位姨娘也是聽見了的,以後這府中的主人是誰,想必你們都很清楚,怎麼做,各位姨娘都是聰明人,想來也是一點即通的。”
楚瑤撂下這樣一句話以後,帶著自己的丫鬟走了,白靜聽明白了楚瑤的意思,這個時候立威是最好不過的了。
“衆(zhòng)位也都聽見了,老夫人是如何說的,想必就不用本夫人來教你們如何做了?”
白靜神情清冷,語氣冰涼,??有了幾分當家夫人的氣勢,衆(zhòng)人聽了以後,只是站著,沒有任何的反應。
倒是九姨娘嘴角帶了一絲笑意,拉著楚清首先給白靜行了一個大禮。
“夫人的教訓,妾身與四小姐謹記?!?
九姨娘原來雖然也是依附著姜氏的,但是她也沒有幫著姜氏做了什麼壞事,一心只是好好地撫養(yǎng)楚清長大,是個識時務的人,只要以後她不在丞相府中作妖,她白靜也不會與她爲難。
見著九姨娘已經(jīng)心服,幾位姨娘也都表了態(tài),跟著行了大禮,白靜見著此番情景,雖然知道有人肯定不是心服口服的,但是她也不會害怕,她的手段,也不是那樣好惹得。
“王妃,這楚玥昨夜詐屍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珍她們已經(jīng)回到了竹園中,整件事情都是因爲詐屍的事情引起來的,白珍可不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有鬼神之說。
“這自然是人爲的,人們向來相信因果循環(huán),輪迴報應,昨夜那樣的時機,就算是沒有詐屍,守靈的人心中也是害怕的,怎麼經(jīng)得住流風扮鬼嚇他們。”
楚瑤將楚玥詐屍的原因和白珍一說,她們就明白了,這件事情全都是楚瑤一手操縱的,這一步棋,走的真是好,不費一兵一卒,就將顧雲(yún)母女兩人置於不得翻身的地步。
“以後,這丞相府應該是要安寧了?!?
白芷一路陪著楚瑤走來,丞相府中的事情她都看在眼裡,姜氏母女如今一死,顧雲(yún)母女又被禁足,丞相府的人差不多已經(jīng)沒有了能夠與楚瑤作對的人,還剩下了幾個不成氣候的姨娘,白靜的手段,楚瑤相信,她一定能維持著丞相府的寧靜與和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