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他人呢?”
墨無痕叢丞相府一路策馬來到了聽風閣,才進門就看見流曳走了上來,周圍喝茶喝酒的人倒是沒有注意,墨無痕一看見流曳,就壓低了聲音問道,只是並沒有提名道姓,季舒玄好歹也是南國皇子,這一次來了越西走的也不是正規拜訪的使臣程序,而是私自就來了越西的,這般低調不張揚,自然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了。
季舒玄的仙離草,墨無痕算是已經欠了他一個人情了,如今他來了越西,墨無痕自然是回好言好語,權當是看在了仙離草的份上。
“在二樓清荷中,一直對屬下說他要住宿。”
流曳自然是認識季舒玄的,也知道他與王府之中的淵源,可是這聽風閣向來是不招待客人住宿的,季舒玄還一味的說要住在這裡,可不就是想要見墨無痕一面嗎?
照著這個情況看來,季舒玄已然是知道了聽風閣的背景了,所以纔會這般,用了這樣的方法來見墨無痕。
“我親自上去看看,二樓除了他,可還有其他的客人?”
這聽風閣的佈局,想來季舒玄暫時還是不知道的,不過還是大意不得,要是二樓的其他廂房裡邊要是有人,這就很難說了。
“王爺放心,除了清荷之中,二樓別無一人。”
流曳做事情也是十分謹慎的,這聽風閣怎麼說也是公共場合,雖然它的背後是墨無痕,可是照樣還是有三教九流的人,魚龍混雜,二樓上邊還有一個機密的所在,如今季舒玄又來了聽風閣,這個消息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知道了,指不定還會鬧出什麼亂子,所以季舒玄纔去了二樓的時候,流曳就將二樓上的客人全部找了藉口讓他們離開了,此時此刻,整個二樓之中,就有季舒玄一個人。
“很好,千萬不要讓人接近二樓,他來了越西的消息也千萬不能透露出去。”
墨無痕交代完了以後,只見流曳慎重的點點頭,然後朝著二樓清荷之中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墨無痕,似乎是有話要問,可是卻是不知道應該從何問起。
“還有什麼事情,說就是了。”
流曳他們跟在墨無痕的身邊也是好些年了,可謂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們臉上只要微微露出一個表情,墨無痕都能知道他們心裡想的什麼,現下流曳這副模樣,定然是心中有話要問墨無痕的,他們雖然是主僕關係,可是墨無痕從來沒有當他們是屬下,而是當他們如同兄弟一般。
“這一次他孤身一人,只怕是衝著王爺來的。”
流曳是整個聽風閣之中掌管要事的人,聽風閣中的消息都是要經過他的手以後才能傳到王府之中,所以對於事情的前因後果,流曳算是瞭解的十分清楚的一個人了。
當初季舒玄纔出了南國皇宮,朝著越西而來的時候,聽風閣中就一直派人在暗中跟著季舒玄,自然經過了上一次除夕宴發生的事情過了以後,聽風閣一直就對季舒玄與墨無玄兩人只見的動向有了進一步的觀察,不過只是那次以後,再沒有發現他們兩
人只見還有半點聯繫,本來以爲季舒玄再也不會與越西有任何的往來了,可是誰知道楚瑤的寒癥又需要仙離草,而且這仙離草還是季舒玄的。
這樣一來,墨無痕與楚瑤就算是欠了季舒玄一個人情了,如今季舒玄來了越西,還沒有帶著任何人,可見不是爲了再聯繫墨無玄的,這般孤身一人就來了越西,明顯就是衝著墨無痕來的,定然是要將這個人情討回去的。
“不管他到底來做什麼了,總是要會一會他纔好,畢竟他也是南國皇子,本王確實又欠他一個人情,避著不見也是不妥。”
墨無痕眼睛裡邊劃過了一抹光芒,這個人情,墨無痕定然是會還給他的,只是用各種東西補償,那便是墨無痕說了算的,豈能任由季舒玄隨便提要求。
墨無痕說完了以後,便讓流曳時刻注意著,不要讓人去了二樓,自己已經踏上了二樓的樓梯口了。
這清荷就在二樓剛剛轉角的地方,只見房門虛掩著,裡邊依稀可以看見一個人影走動。
果然,墨無痕不過纔是走到了門口,只聽得吱呀一聲,清荷的房門就被打開了,墨無痕順著房門看過去,只見一襲白衣的季舒玄就站在那裡,臉上帶著隱隱的笑意,好似早已經洞察一切般的看向了墨無痕。
“原來是王爺,這樣巧,要不進來坐坐?”
季舒玄看著墨無痕,朝著他微微示意,算是行了禮了,然後便開始邀請道墨無痕,雖然言語之間帶著幾分疑問,但是聲音裡邊透著的卻是肯定。
墨無痕同樣也是看向了季舒玄,眼中帶著一抹了然,季舒玄明明就已經料到了墨無痕會來,卻還是這般故作不知,想來應該也是帶著幾分試探的意思的。
“這話該是本王說吧,皇子何時來的越西,居然這樣巧,會在這裡遇見皇子!”
既然季舒玄想要與墨無痕裝模作樣,墨無痕奉陪到底就是了,若是說起來要演戲,只怕是還不知道最後誰輸誰贏呢!
“王爺若是不嫌棄,進來小坐片刻?”
季舒玄原本是站在門口的,說完了以後便朝著後邊退了幾步,還就勢作出了一個請的動作,這番舉動,所說不是提前已經準備好的,墨無痕可是不回信。
“既然皇子好意,自當是恭敬不如從命的。”
墨無痕當然不會與他推辭了,今日來本來目的就是要過來會一會他,就算現在他這般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墨無痕自然也不會戳穿,墨無痕倒想看看,這季舒玄能夠裝到什麼時候。
墨無痕跟著季舒玄走進了房間以後,並沒有將門關上,而是就這樣半開著,即便已經進了房間中了,還是能夠透過這半窄不寬的門縫看到外邊的圍欄。
整個二樓都是安靜的,除了清荷之中傳出來的瓷盞碰撞的聲音,墨無痕看著季舒玄給他倒了一杯茶,然後再挪到了自己的面前,這茶盞都是備好了兩個,墨無痕心下更加明白,季舒玄就是專門在這聽風閣裡邊等著他了。
“此番皇子來了越西怎麼也不
差人稟告一番,本王好遣了驛館之中的人招呼皇子。”
墨無痕端起了茶盞,輕啜一口,然後不緊不慢的說道。
今日墨無痕有的是時間,只要季舒玄想要演戲,墨無痕不介意陪他周旋。
“此番來了越西不過只是偶然罷了,並沒有得了父皇的旨意造訪越西,自然就不敢打擾王爺了。”
季舒玄的看向了墨無痕,帶著幾分打量,其實他的心中早已經知曉墨無痕這次過來的目的,也知道墨無痕肯定也是瞭解了他的心思,可是季舒玄就是這般端著,不將自己真實的本意透露出來半分。
“既然如此,驛館之中只怕也是不方便招待皇子來,敢問一句,皇子下榻的地方在哪裡?”
季舒玄說了,這次來並沒有奉了南國皇弟的旨意,若是墨無痕還讓他去驛館之中住就有些不妥了,畢竟這季舒玄來越西並沒有給越西下過造訪文書,驛館只是用來招待那些來訪的使臣的,季舒玄如今並不算是使臣,不過就是南國的皇子隱去了身份到越西遊玩一二,若是讓他住進了驛館,只怕是建安城中衆人皆知,南國皇子來了越西了,到時候墨無玄定然也就知道了,若是墨無玄有作妖挑撥了季舒玄幾句,豈不是徒增了麻煩。
可是季舒玄想要住在聽風閣之中,也是有些不妥。
一來聽風閣從來沒走招待過任何客人住宿,二來,聽風閣要是住進了季舒玄,想來楚瑤那邊也就瞞不住了,說到底,墨無痕還是不想讓楚瑤知道季舒玄來了越西,更不想讓楚瑤知道當初爲了能夠醫治她的t體寒之癥,最關鍵的那株仙離草是季舒玄暗中送的。
“這聽風閣便是個不錯的選擇。”
只見季舒玄頗爲挑釁的笑笑,然後端起茶盞,朝著墨無痕一敬,自己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
“聽風閣中景緻不錯,茶點更是不錯,關鍵是還能像今日這般偶遇到王爺,想必他日也能在此偶遇越西其他的人,想來也是幸事一件。”
季舒玄說要以後便將茶杯放在了桌上,一聲清脆的省心繼而響了起來,只見季舒玄抖開了自己手中的摺扇,上邊赫然是畫著一副海棠花,雖然沒有用了什麼濃墨重彩的顏色,只是簡單得幾筆勾勒,不過是幅水墨畫,但是墨無痕還是一早就看出來了,這就楚瑤最喜歡的海棠花無疑了。
聽著季舒玄說的這些話,再看看季舒玄手上拿著的這把畫了海棠花的摺扇,想都不用想,季舒玄所說的偶遇他人,無非就是想要在聽風閣中遇到楚瑤罷了。
墨無痕還記得楚瑤和他說過,當初楚瑤曾經在這聽風閣的外邊仗義執言,幫季舒玄打抱不平過,當初季舒玄與楚瑤相互不認識,可不就是偶遇的嗎?
想到這裡,墨無痕心中明白了,看來季舒玄對於楚瑤的心思不說因爲除夕宴上發生的事情愧疚而有所減少,反而是越發的重了。
單單看看這摺扇上邊的海棠花就知道了,還有就是那個之前裝著仙離草的紫檀木盒,上邊可不是也是刻著一朵海棠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