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城在越西是最繁華的都城,畢竟是天子腳下,並不同於一般的縣城那樣,這裡已經包羅了越西所有的東西,所以這繁華不是其他的東方能夠與之相比的。
楚瑤與夏紫瑩,江襲月坐著同一輛馬車,一路走來都是叫賣的聲音,此起彼伏,楚瑤還從未去護城河上玩過,心中難免有點小小的興奮,只是壓制在心中,未表現出來,想著還在竹園中的白芷,她也沒來過呢,以後有機會也帶上白芷。
馬車已經來到了護城河的邊上,停穩以後,夏紫瑩率先就出了馬車,剩得江襲月還有楚瑤還在車中,才上馬車的時候,楚瑤就發現江襲月實際上膽子很小,若是沒有人扶著,他是萬萬不敢上馬車的。
“江姐姐,等我先下去吧,然後我扶著你。”楚瑤眼中帶著笑,這一路上,楚瑤與她也算是相熟了。只知道她的年紀與夏紫瑩一般大小,今年也是十六歲,江襲月便讓楚瑤也叫她姐姐。
楚瑤在重生以來,並未將心扉全部打開,因爲信錯人的背叛楚瑤已經不能再承受一次,所以楚瑤在結識夏紫瑩的時候已經是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而江襲月雖說性子與夏紫瑩完全不一樣,但是楚瑤還是想要去相信,想要去敞開心扉。
江襲月笑著點點頭,雖然是一副柔弱無比的模樣,但是在楚瑤的眼裡,毫不做作,不若楚玥那樣,總讓楚瑤覺得不真實。
楚瑤拉著催依的手下了馬車,立刻就轉過身來,將手伸出去遞給了江襲月,今日江襲月並沒有帶丫鬟出來,是江府的馬車直接將她送到了聽風閣中的,到時候一定是要夏紫瑩府上的馬車送她回江府去的。
江襲月稍微將身子彎下來,將自己的手緊緊抓住楚瑤瘦弱的手臂,踩著矮凳,走下了馬車。
眼前的便是護城河了,只見河沿上全是圍欄,只在裡馬車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缺口,還有幾階石階,直通向護城河上的幾艘畫舫上,這畫舫常年泊在護城河上,專門供建安城中的噶莞貴人在河上吟詩作對,賞景喝酒的,與聽風閣差不多,只不過這些畫舫隸屬哪方,無人得知,只知道畫舫上有搖槳的艄公,只要是出得起價錢的,都可以上船遊玩。
楚瑤看著眼前的畫舫,佔了河面的小半,順著河沿一排的排下去,就在石階這裡停了一艘,看上去不若其他的畫舫那般大,但是勝在精巧,兩邊的船沿是硃紅色的,金黃色的船頂上掛著一顆珠子,看著像是玉石雕刻出來的,船身大概有三丈左右,船身上雕樑畫棟,非常富麗堂皇。
楚瑤看著眼前停泊在護城河上的畫舫,越發覺得自己真是太渺小了,夏紫瑩首先上了船,接著將江襲月也拉了上去,楚瑤走在後邊,楚玥在以前就坐過護城河上的畫舫,那還是在她十四歲的時候創出芊月體的時候,在這護城河上著實風光了一段時間。
現在也算是故地重遊了,楚玥看著畫舫
,忽而產生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總覺得觸動一了根內心深處的和絃,想起了許多往事,那個時候楚瑤還是會跟在她的身後叫著自己姐姐。
可是這不過就是一瞬間的感覺,看著楚瑤和前邊的夏紫瑩手拉著手走進畫舫中,楚玥眼中一剎那的溫情轉瞬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那種憐惜妹妹的情感僅限於這個妹妹是能被自己所利用的,若是一個和自己對著幹的人,楚玥從來都是心狠手辣的,什麼姐妹親情,自己是嫡出的,和這些卑賤的庶出的最好能不扯上關係就不扯上關係。
楚玥臉上已經恢復了平日裡端莊賢淑的模樣,將裙襬微微拉起,踏上了石階,朝著畫舫裡面走去。
柳若湘和李茵茵還是第一次坐畫舫,擡著頭打量了好半天才慢慢的上了畫舫,進入畫舫中更是被裡面的富麗堂皇怔懾住了,畫舫一共被隔成了三間,每一間屋子都完全不一樣,房間的門是朝外開的的,六個人一起走在畫舫的船板上,面對著房間的門,房間中的佈局盡收入眼底。
“柳姐姐,這畫舫真的是好漂亮啊。”李茵茵走在柳若湘的身後,驚歎的語氣讓楚玥鄙夷,但是她可是越西女子的典範,這種比鄙夷的表情自然是不會掛在臉上的。
“是啊,這畫舫可真是漂亮,比我家廳堂還要漂亮上幾分。”柳若湘也是第一次坐上這畫舫,心中的驚歎不比李茵茵少。
楚玥自然是見過世面的,比不得這些官位沒有丞相高的官家女子,這艘畫舫確實很漂亮,只是也沒有必要這樣看個沒完,楚玥不動聲色的遠離了李茵茵和柳若湘,獨自坐在了畫舫圍欄邊的一排很長的長凳上,看著這河上翻滾著的浪頭,楚玥心中有了一個惡毒的想法。
楚瑤站在第一間放的門口,並未進去,只是看著房中的陳設,別有一番滋味。
房間中擺放著一張圓桌,還有一張高櫃,高櫃上零散的擺著三兩個貝殼,顏色各異,造型也是各不相同,有一番異域的滋味,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中各擺上了一個香爐,嫋嫋青煙緩緩上升,漸漸在空中淡去了顏色,飄散在空氣中,楚瑤吸一口氣,是茉莉花的味道,但是卻沒有那樣濃烈,味道清雅別緻,讓人舒展身心。
“瑤妹妹,進來坐。”夏紫瑩看著還在門外邊站著的楚瑤,出聲叫了楚瑤進去,抓頭看見李茵茵她們還在圍欄邊上站著,就讓她們也進來坐。
“李茵茵,楚玥,柳若湘,你們也進來坐吧,今日風有些大,圍欄邊上危險。”夏紫瑩對著楚玥她們三人好心的提醒著,今日河上的風確實有些大。
“夏小姐,你們坐吧,我就在這邊上略坐坐就進去了。”楚玥聲音糯糯的,這種語氣像夏紫瑩這樣性格的女子是一定學不來的,夏紫瑩看著她搖搖頭,真不知道,那些男子怎麼會對這樣女子成癡成狂了。
“兩位妹妹,你們也進去坐吧。”楚玥看見
另外一艘畫舫朝著這邊順水而來,拉拉衣襟,整理了一下裙襬,坐在這長椅上更加的端莊賢淑了一些。
柳若湘覺得這船板上確實有些冷,拉著李茵茵走進了另外一間房間中,仍舊是開著門的,楚瑤她們這邊只四章椅子,柳若湘她們自然而然就去了另一間房,只剩得楚玥一人坐在這圍欄邊的長椅上,手臂軟軟的倚靠在圍欄上,就像是一幅畫,美女倚欄圖,渾然天成。
楚瑤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將一盞茶放在圓桌上,走了出去,看著順水而來的畫舫,楚瑤明白了原因,原是有人來了,難怪楚玥這樣突然一本正經起來。
楚瑤一步一輕移的走近了楚玥,順著她的眼神看去,“姐姐看什麼看得這樣出神?”
楚瑤明知故問,瞧著更加近了的畫舫,似乎有個人很是熟悉。
“妹妹看什麼,姐姐便在看什麼。”若是隻有楚瑤和楚玥單獨在一起,楚玥的口氣一定不是這嬌弱,而是咄咄逼人。
楚瑤今日還是第一次與楚玥說話,看著楚瑤在自己旁邊坐了下來,楚玥突然想到楚安昨日找她說的事情,嘴角勾起了笑,可是眉宇間楚瑤卻是看見了算計的味道。
“其實今日,姐姐不該來的,孤零零的,多沒趣啊。”楚瑤還在進一步想要激怒楚玥,只是楚玥卻是沒有理會楚瑤的挑釁,靜靜地看著這在靠近的畫舫。
只是楚玥這幾日不似以前了,動不動就會容易露出真面目,看來姜氏這幾日沒少教育楚玥,會收斂了許多。
看著楚玥沒有說話,楚瑤也沒有再出聲,只是畫舫上的那個身影卻是越來越近,越來越熟悉。
兩船相隔還有五丈左右,楚瑤看清了,這船上的人不是墨無痕還有誰,只是今日墨無痕穿了一件素白的長衫,看著更加清俊斯文。
墨無痕老早就看見了楚瑤,對著楚瑤這個方向招了招手,楚玥看著墨無痕向著這邊招手,還以爲是看見了自己,臉色瞬間變得通紅,楚瑤看著楚玥緋紅的臉頰,看來,楚玥是會錯意了。
楚瑤對墨無痕偷去了一抹淺笑,她相信就算是隔著這麼遠,練武之人一定也是能夠看得清楚的。
“妹妹,你可真會自作多情,還未用鏡子照照呢,就忙著貼上笑臉。”楚玥看見身旁沒有,一時沒有忍住,語氣尖酸刻薄,對著楚瑤投出鄙視的眼神。
“是啊,怎麼比得姐姐,千人看,萬人賞的。”若說指桑罵槐,楚瑤可是學了個精,不冷不熱的迴應著楚玥。
“你,你這個賤人,你說誰呢?”楚玥晃過神來,才知道楚瑤變著法的將自己與青樓女子比較,氣不打一處來,說話都有些斷斷續續的。
“我這是說姐姐貌美如花呢。”出奧衣襟不痛不癢的迴應楚玥,站起身來,朝著聞聲也走出了房間的夏紫瑩那邊走去。
兩艘畫舫越發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