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八九月的天氣了,沒有六月那般的悶熱,但是,也還是有些熱氣,一陣一陣的撲面而來,讓人覺得,好不煩悶。
楚瑤已經(jīng)是好些日子沒有出過王府的大門了,在府中悶了這些時日,人都要發(fā)黴了,可是,墨無痕就是不讓楚瑤出去,還說外邊人多嘈雜,要是影響了楚瑤的胎兒可就不好了。
如今楚瑤懷胎已經(jīng)是快要有四個月了,小腹開始慢慢的往外凸顯了一些,楚瑤平日裡穿的衣衫都已經(jīng)有些緊了,墨無痕便讓建安城中有名的裁縫鋪?zhàn)觼砹送醺校瑺?wèi)楚瑤新做了許多的衣衫,都是寬鬆的。
雖然楚瑤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就是平日的也可以,只要將腰間的佩戴鬆開一些,也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是墨無痕偏偏就要重新給楚瑤做,還說不能委屈了楚瑤。
墨無痕的這番舉動,倒是讓白珍與白芷兩個人覺得好笑了,時常的說了打趣楚瑤,就說墨無痕待楚瑤極好,這些小事都是想的這般的周全。
楚瑤心中自然也是知道墨無痕的心意的,所以便也沒有攔著,只是一點(diǎn),楚瑤還是覺得有些奢靡了,楚瑤懷胎四月有餘,還有六個月左右就到了生產(chǎn)的時日,可是墨無痕卻是給楚瑤做了十幾身換穿的衣衫,在楚瑤看來有些太多了。
原本楚瑤懷了身孕的時候,除了小腹有明顯的凸顯以外,其他地方?jīng)]有任何的變化,除了腰際胖了一圈以外,楚瑤的腿亦或是手腕,都沒有任何的變化,還是如以前一般,纖細(xì)瘦弱。
照著這樣下去,楚瑤覺得,就算是懷胎十月的時候,出演也不會胖起來多少,現(xiàn)在做的這些衣衫,除了現(xiàn)在穿穿,以後便再也穿不了了,未免有些可惜了,可是墨無痕卻不這樣說的,他說這些衣衫以後楚瑤還是可以穿的,他說要讓楚瑤給他生五個孩子,楚瑤一聽,便覺得頭疼。
現(xiàn)在楚瑤肚子裡邊的這兩個小傢伙就夠讓楚瑤痛苦的了。
雖然只有四月多些的身孕,但是楚瑤孕吐起來,可難受了,別說喝藥了,就是喝水都有些困難。
不過楚瑤也發(fā)現(xiàn)了,雖然墨無痕每每都與楚瑤說,要生許多小孩,可是楚瑤覺得,墨無痕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裡邊總是有著幾分惆悵的,楚瑤瞭解墨無痕,他肯定是喜歡孩子的,不過這般惆悵的感覺又真實(shí)的存在,楚瑤便猜想,或許這與自己本身有關(guān)係。
自從楚瑤從夏侯府中昏迷了以後,墨無痕似乎就開始特別的忙碌了起來,聽風(fēng)閣中的人往王府中來的次數(shù)也是多了起來,每每來了以後,墨無痕都是讓他們?nèi)垦e邊密談的,從來不讓楚瑤聽見,每當(dāng)楚瑤問起來的時候,墨無痕也都是笑著敷衍過去,但是出演還是捕捉到了他眼中的惆悵,與他說要讓楚瑤生許多孩子以後眼中的那抹情緒如出一轍。
張?zhí)t(yī)來給楚瑤問診,沒三天就來一次,楚瑤也試探過張?zhí)t(yī),是不是她的身體有什麼問題
,可是張?zhí)t(yī)每次都說沒有問題,只需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就行了。
可張?zhí)t(yī)眼中的閃躲,楚瑤分明看見了。
雖然墨無痕不說,但是楚瑤也知道了,墨無痕讓聽風(fēng)閣一定是去找什麼東西去了,而這東西一定與楚瑤的身體息息相關(guān)。
既然墨無痕不說,張?zhí)t(yī)也不說,楚瑤索性就裝作不知道,每天照樣還是如常的喝藥,喝燕窩,凡是墨無痕讓楚瑤喝的,說是補(bǔ)身體的東西,楚瑤都聽話的喝下去了,這一點(diǎn),也讓墨無痕頗感意外,但是也讓他安心了不少。
楚瑤是最害怕喝這些補(bǔ)藥的,如今楚瑤肯喝,墨無痕心裡自然高興,只要能讓楚瑤好,墨無痕做什麼都是願意的。
可是時間長了,楚瑤就有些擔(dān)心了,她自己的身體有什麼問題,要是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種感覺,讓楚瑤有些害怕。
所以,她決定還是要問問清楚,畢竟若是真的有什麼事情,楚瑤不想讓墨無痕一個人承擔(dān)著,他們是夫妻,有事情就該共同承擔(dān),風(fēng)雨與共。
“這些補(bǔ)藥喝了已有一月了,是不是可以停了,我覺得,我現(xiàn)在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不需要再喝了吧?”
楚瑤今日才用過早膳以後,就看見墨無痕又端著一碗蔘湯進(jìn)來了。
楚瑤這一個月以來,日日都是喝的這種蔘湯,以至於現(xiàn)在隔著好遠(yuǎn),楚瑤都能夠聞到這種味道。
蔘湯雖然是個好東西,也是大補(bǔ)的藥湯,可是楚瑤喝了一個月了,已經(jīng)早就喝了麻木了,對於蔘湯的味道,早已經(jīng)不是存在舌尖,而是存在心裡,每每一聞到,楚瑤就有些反胃,可是墨無痕與張?zhí)t(yī)都說了,這是專門爲(wèi)楚瑤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一定要讓楚瑤每日都喝,不能間斷。
“再喝些時日,再喝些時日就好了,張?zhí)t(yī)不是說了嗎?只要等你的身體調(diào)養(yǎng)好了,就不用再喝了。”
墨無痕的語氣就像是哄小孩子一般,他方纔一聽楚瑤這樣說,就知道楚瑤又起了不喝藥的心思了,但是楚瑤的身體情況,墨無痕心裡明白,自然不會遷就楚瑤的,所以就算是哄著,也要讓楚瑤將今日的蔘湯喝了。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明白,已經(jīng)大好了,真的不用喝這些東西了,何況這老參也是稀罕東西,要是這般吃下去,王府窮了,你可別賴我。”
楚瑤看似是在與墨無痕開玩笑似的,其實(shí)楚瑤不過就是想要試探一番,看看自己的身體是否真的有問題。
張?zhí)t(yī)來給楚瑤診脈的時候,楚瑤也曾經(jīng)旁敲側(cè)擊的打探過,可是張?zhí)t(yī)就是不透露半分讓楚瑤知道,總是用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就好了這般的說辭,將楚瑤敷衍過去。
可是楚瑤不會相信的,若是真的只是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就好了的話,楚瑤已經(jīng)喝了一個月的蔘湯了,照理說,早就好了,可是墨無痕如今還是要讓她每天都喝參湯,少了一天都不行。
單單這一點(diǎn),就讓楚瑤懷
疑了。
墨無痕這樣做肯定是對楚瑤好,這些楚瑤心裡都明白,可是楚瑤心裡總是有些不安穩(wěn),她自己的身體要是真的有了什麼問題,而她自己是不知道的,難免讓她覺得心中不安。
“好與不好,那哪是你說了算的,張?zhí)t(yī)說了,你的身體還需要好好的調(diào)養(yǎng),有張?zhí)t(yī)與我在,你就放心好了,聽話,快把蔘湯喝了。”
墨無痕將手上的蔘湯拿到了楚瑤的脣邊,可是楚瑤依舊沒有任何動作,只是擡眼看向了墨無痕的眼睛,似乎想要將他看穿一般,裡邊帶了兩分疑惑,正在等著墨無痕給她解答。
墨無痕看著楚瑤投過來的目光,眼中有了一瞬間的閃躲,可是馬上便又恢復(fù)了正常,與楚瑤對視著,不讓楚瑤看出來任何的不是。
其實(shí)墨無痕的心裡已經(jīng)有些慌了,可是表面上依舊保持著鎮(zhèn)定。
他早就知道,聰慧機(jī)敏如楚瑤,時間長了,肯定是會引起楚瑤的懷疑的。
只是就算楚瑤懷疑也好,這樣的事情墨無痕是不會讓楚瑤知道的,就算楚瑤此刻或許對他有些微的抱怨,他亦是不會透露半分讓楚瑤知道的。
因爲(wèi)那樣對於楚瑤來說,更加殘忍。
楚瑤體寒,而且還是自孃胎以來就帶著的,若逢生產(chǎn),定會難產(chǎn),這樣的話,讓墨無痕如何能夠說出口,他是這樣的在乎楚瑤,怎麼可能讓楚瑤知道這樣殘忍的事情,這些事情,就讓他一個人來承受就好了。
張?zhí)t(yī)說了,只要有了仙離草,楚瑤的寒癥就可以徹底的清楚了,墨無痕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傾盡全力去找仙離草。
這是他與楚瑤,還有他們的孩子唯一的機(jī)會,墨無痕不會放棄的,如今他還有六個月的時間,一切都應(yīng)該還來得及。
聽風(fēng)閣中也有消息傳來,說是在南國境內(nèi)聽聞了仙離草的消息,正在盡力的打聽尋找,這樣,墨無痕就又安心了一些,只要是有希望,墨無痕都不會放棄的。
但是,這些,還是不能讓楚瑤知道,一來,楚瑤知道了,肯定心中擔(dān)心,對他們孩子不利,二來,這種殘忍的事情,墨無痕不忍心讓楚瑤揹負(fù),他一個人扛著就好。
“好了,既然是張?zhí)t(yī)吩咐的,我喝還不行嗎?只是一點(diǎn),若是王府被我吃窮了,你可別賴到我身上。”
楚瑤接過了墨無痕手上的蔘湯,端著一飲而盡了,雖然楚瑤口頭上開著玩笑,心裡卻是多了一分計(jì)較的。
楚瑤不管怎麼試探,墨無痕與張?zhí)t(yī)都是三緘其口,看來,她的身體真的是出了問題了,可是看著墨無痕那般關(guān)懷與殷切的目光,楚瑤也釋然了,既然他們不說,楚瑤裝作不知道就好了,何必再問他們,又讓他們徒增擔(dān)心。
反正楚瑤只要知道,墨無痕做的這一切都是爲(wèi)了她好,他說的話,他做的事情,都是爲(wèi)了自己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便足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