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加的黑沉了下來了,將軍府中依舊還是熱鬧一片,絲毫沒有受到這種天氣的影響,觥籌交錯,道賀聲與恭喜聲,一陣一陣的響起在姜楠的耳邊,從宴席開始犯了現在都沒有停止過,姜楠也只得是一聲一聲的應和道,沒有表現出半點的不耐煩。
“姜公子,今日乃是你與北國公主的大喜之日,聽說北國公主絕世傾城,姜大公子真是好福氣啊!”
按照越西的風俗,姜楠是要在宴席上一桌一桌的去敬酒的,雖然姜楠的心中有十分的不願意,可是這婚事終究是太后娘娘賜婚的,不管心裡再如何的不喜,姜楠也只能是面帶笑容,附和著這些前來祝賀道喜的人,並不敢有半分的不情願。
宴席上全部都是建安城中的親貴大臣,姜楠若是有一丁點的埋怨,只怕明日就會傳遍整個建安城,說是姜大公子並非心甘情願的迎娶北國公主,這些言語要是傳到了宮中,只怕太后娘娘那邊姜楠是不好交代的。
畢竟這樁婚事都是他們想要設計害人不成,自己自食其果作出來的,怨不得別人,更別說還敢有一點點的怨懟之心了。
“是啊,是啊,姜大公子一表人才,北國公主貌若天仙,可謂是姻緣天成,本該就是天生的一對,真是恭喜姜公子了,這樁姻緣真乃是天作之合啊!”
姜楠纔來到這一桌前,酒盞還未舉起,就聽見桌上幾人的道賀聲音不絕於耳了,心中越發的煩悶起來,只是臉上沒有顯露半點,而是嘴角帶笑,一一應承了下來,然後舉起了手上的一杯酒,朝著衆人略微一敬,然後仰頭,一飲而盡了杯中的美酒。
今日本是將軍府的婚宴,菜饌佳餚,美酒清茶自然都是上好的,酒香撲鼻而來,就連將軍府上當的空氣中都是帶著陣陣清冽的味道的。
只是姜楠與別人不同,別人今日喝的酒雖然都是好酒,可是不容易上頭,就算是喝上八杯十杯的,也是沒事人一般,可是姜楠喝的卻是烈酒,要是多飲上幾杯,只怕是站都站不穩了。
衆人只當姜楠是高興,所以才喝這般的烈酒,可是隻有姜楠心中自己清楚,不過是藉著烈酒的酒勁,一會兒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也好免了面對蘇清漪的尷尬之情罷了。
“來,姜某再敬諸位一杯,多謝諸位今日親臨將軍府給姜某賞臉!”
只見姜楠喝完了手上的一杯酒後,又將另一隻手上的酒壺高舉,直接就著酒壺的壺口就開始喝了起來,衆人見他這般,以爲他不過是高興多喝了一些,有些醉意了,也不往心裡多想,也是端起了桌上的酒杯,朝著姜楠微微一敬,然後仰著頭喝盡了杯中的佳釀。
時辰不早了,大概已經要到了酉時了,將軍府中依舊熱鬧不減,只是衆人卻是再沒有見了姜楠的身影了。
只說姜楠在大廳之中敬完了酒以後,便自己朝著後院裡邊來了,那般熱鬧的氛
圍讓他的心中越發的煩悶起來。
前幾日接到了一道聖旨,說撤了他的驍騎將軍之位之位了,另封了駙馬之位,這就已經讓姜楠有些不能接受了,要是娶的是越西公主,這驍騎將軍之位保不住也就算了,而蘇清漪又不是越西公主,只是一個北國送來和親的公主,按理來說這駙馬之位是不存在的,可是聖旨上又說了,北國與越西交好之意,不可辜負,蘇清漪乃是北國公主,身份也是尊貴無比的,要按照越西公主出嫁一般,也封了姜楠駙馬,方能顯示與北國結秦晉之好的誠意。
墨理爲君,將軍府爲臣,姜楠自然也是不敢有半分的違抗的,況且現在他投靠了墨無玄,墨無玄如今還沒有謀反的資本,自然也是讓他應承著,以後再慢慢的謀劃便是了。
說起來,今日墨無玄大婚,墨無玄的也是沒有來,不過只是差人送來了賀禮,只怕是墨無玄對於蘇清漪早就失望了,也是不願意再與她合作了。
在宴席開始前,姜楠去看了建安城中各位親貴送來的賀禮,見了一對玉如意,一看是攝政王府中送的,其中的寓意姜楠明白,本來想要操手就將玉如意砸了,可是轉念一想,墨無痕畢竟是攝政王爺,還是不敢造次,只得讓人先將玉如意收了起來,省得姜楠看見一次,心中的怒火就越發的騰起來一次。
這婚事,蘇清漪與姜楠本來都不是願意的,說起來雖然是蘇清漪當初的計謀不精,著了墨無痕的道,可是說到底,姜楠心中明白,這件事最後還是要歸咎到攝政王府頭上的,這筆賬姜楠每每想起來就覺得憋屈煩悶。
所以今日聽得那些道賀恭喜的話,姜楠心中只是越發的怨攝政王府與蘇清漪了。
他的終身大事,就這般毀於一旦了。
雖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可是姜楠也是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郎,雖然心中丘壑萬千,但是也想著要有一個貼心知己的人,共度一生纔算是不白活了,可是如今娶了一個北國公主,姜楠心中終究還是意難平的。
只是前事已經發生了,如今也只能是打落了牙齒和血吞吧。
不過這筆賬,姜楠已然是算在了攝政王府的頭上了,也越發堅定了他投靠墨無玄的心。
姜楠是墨無玄這件事,將軍府中是沒有人知道的,姜楠至今還瞞著姜老夫人,就是爲了要等著姜易嶺回京述職的時候,再與姜易嶺說個清楚明白。
將軍府時代戍守邊疆,在越西也算是軍功赫赫的,在建安城更是十分顯赫得大家族了,照理說,這般已經是足夠了,可是姜楠的心卻是太大了,總覺得只是一個將軍之位,有些配不起他家的赫赫軍功,墨無玄便許了他侯爺之位,他心動了,幫著墨無玄已經是做了不少的事情,這個時候想要抽身已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現在只是要等著姜易嶺回建安,然後再說服姜易嶺站在墨無玄這一邊,事成之後,將軍府
滿門榮耀不說,這後半生的榮華富貴亨氏不消說了,他相信,就算是姜易嶺,也是不甘於這一個鎮國將軍之銜的。
一路想著,姜楠便已經來到了新房的門外了。
姜楠來的時候,柳氏前腳纔剛剛走了,所以新房門外並沒有站著丫鬟,反而新房門只是微微的掩著,並沒有禁閉。
只見姜楠一推,門就吱呀一聲開了,姜楠一身酒氣朝著新房裡邊走去,腳下也是有些踉踉蹌蹌的,走得並不穩當。
只說姜楠推開了門,一路朝著內間走了進來,入目全部一片大紅之色,心中越發的不自在了起來。
這蘇清漪他也是見過好些次了,雖然也算的上是面上熟悉,可是今日這般見面,姜楠喝了酒,越發的覺得尷尬了起來。
“姜公子,前邊之事可是已經完了?”
蘇清漪聽見了動靜,走了出來,看見時姜楠靠著一根柱子站著,臉面上帶著喝了酒的潮紅之色,眼裡帶著幾分迷離的色彩,蘇清漪心中明白,自然是因爲這樁婚事了。
其實蘇清漪心裡也是不願意這般的,可是如今事情已成了定局了,他們兩人成了親,拜了堂,可是這洞房,蘇清漪是不會與姜楠入的,就算是姜楠也更是不會與她同房的。
莫說姜楠心中不願意,就是姜老夫人也早已經就吩咐過了,讓姜楠千萬不能對蘇清漪存了什麼異樣的心思,這蘇清漪已然在將軍府中是姜老夫人的眼中釘了,姜楠雖然與她已經成了夫妻,可是若是姜老夫人刁難蘇清漪,姜楠不過也是作壁上觀,不會插手半分的。
若是蘇清漪還是墨無玄的棋子還好說,姜楠自然會勸解姜老夫人一二,可是如今蘇清漪已經是墨無玄的棄子了,蘇清漪的生死對於他們無關緊要了,就算蘇清漪在將軍府中受盡姜老夫人欺凌,姜楠也是不會開口過問。
只是此刻的姜楠卻是不知道,柳氏先他之前就已經來找過蘇清漪了,她們之間有何種目的,他一概不知,蘇清漪今後會如何聯手柳氏對付姜老夫人,他更是不知道了,也不該他管。
“有些事情,我不說,公主自然也是明白的,將軍府之中是祖母當家做主,不比之前公主在驛館之中住著,有些規矩,還是要依照將軍府的。”
姜楠聲音之中帶著幾分清冷,像是命令一般與蘇清漪交代了清楚。
“姜公子放心,清漪自然明白的。”
蘇清漪怎麼會不知道姜老夫人視她爲眼中釘,只是不能與姜楠言明罷了,既然姜楠今日與她說了,她自然應承著,如今她身在將軍府之中,算是寄人籬下了,要說安分守己,只怕姜老夫人也是不會放過她的,可是蘇清漪又怎麼可能這般任由姜老夫人宰割呢?
雖然姜楠間與她這般說了,姜老夫人要是不針對她也就罷了,要是姜老夫人處處找茬,她蘇清漪也是不會輕易就低頭的。
(本章完)